第14章 赌还能这么打
公主好奇看着这奇怪的东西。
像是个一节节的铜棍，一头小，一对大。
“这叫望远镜。可目视千里。”吕世昌解释道。
朱念慈一脸：我读书多，你可别骗我的表情。
“公主不信？”
“天下奇人异事，何其多，说不上不信。”
“公主的话好深奥，说了等于没说。”
朱念慈笑而不语。
吕世昌将望远镜卡到支架上，眨巴着眼问道：“殿下要不要与臣打个赌？就赌臣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朱念慈将目光从远处风景收回，她还是很在意被握着的手。
冷静下来后，她总感觉好似有些什么不对劲。
朱念慈盯着吕世昌的眼睛。
终于，她明白了。
从吕世昌的眼神里，她看到了狡黠。
这人，果然是坏人。
朱念慈淡淡：“赌注如何？”
“就赌一个小小心愿如何？输的一方，要完成对方一个请求。”
“哦，吕少保好赌？君不闻，十赌九输。”
“小赌怡情嘛。”
“嗯。”朱念慈微微一笑，点头：“成，本宫就与你赌一场。”
小白兔进陷阱啦！吕世昌大喜，可还没等他开口。公主先一步说道：“本官就赌吕少保刚才所言为真。”
“啊？”
吕世昌懵了，还能这样？
“不是……公主，这是臣的……”
“你的什么？”
吕世昌张嘴结舌，无话可说，刚才可没说怎么赌。失策了。
“没什么。臣只是想说公主赢了。”吕世昌郁闷道。
朱念慈笑眯眯揶揄道：“本宫得谢谢吕少保让着本宫。”
吕世昌如同被砍了一刀又被补上一箭，抚着心口，干巴巴道：“不客气，应该的。”
嘻嘻……
朱念慈昂首窃喜，心情相当愉快。
“还不快教本宫如何使用此物。”
“哦，好。”
望远镜的操作本就简单，吕世昌一通指拨，朱念慈已经能灵活使用望远镜。
“好神奇，竟然能将极远之物，如视眼前。”公主赞叹不已。
没一会，她就沉浸观景，视吕世昌为无物，指挥着他围着京城转圈。
恋爱的氛围瞬间消失，吕世昌一脸生无可恋，扒拉着控制器。他有点后悔将望远镜拿出来了。
打赌输了不止，连牵手都没了刚才的滋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宫中广场上，摆着流水度。
朱元璋与文武百官、后官嫔妃、皇家子女早就吃饱喝足，一心等着吕世昌飞天到来。
久等无聊，朱元璋开玩笑道：“诸位爱卿，闲来无事，不如咱们猜猜吕世昌如何飞天？猜中有赏。”
一干大臣纷纷捧场。途达道：“臣猜测吕世昌会挂上一双大翅膀，从天而降。”
“好想法，但咱认为不对。”
李善长抚须道：“臣认为吕世昌必然是坐器具而来。”
朱元璋点头：“善长，你可不能耍滑头，得猜具体点。”
李善长苦笑：“具体，臣就不知道了。”
李文忠持不同意见：“臣反倒觉得吕世昌可能得道飞升，吃了仙丹，驾云而来。”
一旁的郑国公抚掌道：“有理。不是传说他见过张神仙？搞不好，就是从张神仙处学到了点飞天之术。”
宋纳摇头：“子日，敬鬼神而远之，怪力乱神之事，不可信。”
“宋学士，那你觉得吕世昌会如何飞天？”
宋纳沉吟片刻：“老夫认为，吕少保飞天，必然简单。只是一时之间，老夫也参悟不透。”
武将堆里顿时传来嘿嘿笑声，有人小声嘲讽：“这老头，说了等于没说。”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结果全没说到点子上。
马皇后好奇问道：“重八，你猜那孩子打算怎么飞天？”
朱元璋舒服得摊在椅子里，乐呵呵道：“咱不能猜，咱已经知道了。”
马皇后不依，上前偷偷掐他腰间软肉。朱元璋无奈，只好小声在她耳边一番耳语。
听完，马皇后惊呼：“这么简单？”
朱元璋笑道：“简单？不简单。你看满朝文武，谁猜到了？”
这时，工部尚书薛祥站起身来想开口。朱元璋笑骂：“薛祥，你给咱坐回去！知道答案还猜什么？”
薛祥故作无辜：“陛下，您也没说知道答案不能猜啊。”
朱元璋嘿嘿笑道：“咱刚才不是说了。”
“哈哈哈……”
皇帝的冷笑话，虽冷，却让大臣们纷纷乐开了花。
酒宴上顿时气氛活跃起来。
有武将还提议耍剑舞助兴。朱元璋同意了。文臣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始吟诗作赋。
大臣们如孔雀开屏般，展露自己的才学。朱元璋乐见其成。唯一让他气恼的，就是吕世昌怎么还没来？
就在一群人乐呵之时，侍立一旁的冯云突然指着天空高呼：“快看，天上那是何物？”
热气球缓缓升空，飞来。
许多人看清楚了。
“大明号？”
“怎么是一个大号天灯？”
“哈哈哈……吕世昌故弄玄虚，原来不过如此。”
“就是，搞得咱还以为他真能飞天。原来不过是坐上大号天灯。”
“就这？我来我也行啊。”
“可恶，咱怎么没想到？大明飞天第一人，被吕世昌捞去了。痛煞我也。”
“魏国公，有没兴趣以后咱们也搞一个？”
“我觉得此物，在军事上有奇用。”
“确实，能飞天上，城墙再高也没用了。”
一堆人说什么的都有。很快，文武就分堆讨论起天上那东西对大明的影响与作用。
朱元璋亲眼见到，锦衣卫口中的大号天灯果真飞上了天。他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对吕世昌，他看重，又怕看错。
虽说吕世昌医术神奇，书画一绝，但能力还没得到证实，一直处在口头上。
如今证实他所述其中一项为实。是不是意味着他说的其他话，也大多是真的？
朱元璋在沉思。
朱标则是心神大震：吕世昌没说谎，他所说的，一再被证明所言不虚！
这些天，朱标一直天人交战。
他希望吕世昌没骗他，更想通过实现吕世昌给他画的大饼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为此，他不惜瞒着父亲，准备偷偷行事。实际上，他知道这样做很蠢。
要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太子因为与皇帝离心，最终惨遭横祸。
朱元璋对他很放纵，让朱标有种他可以横行无忌的错觉。
以前，朱标一直压抑自己的错觉，免得自己行差踏错。
没人知道，他撑得有多辛苦。
直到遇上吕世昌，他才发现人原来还可以这么活。朱标对吕世昌的研究，从他顶着朱元璋的厌恶活下来就已经开始了。
在朱标眼里，吕世昌很猖狂，父亲很可怕。
打记事开始，他就没见过比他父皇更可怕的人，也没见过这么狂还能在他父皇手里活下来的人。
朱标说吕世昌狂是有根据的。比如眼下，明明已经飞到皇宫上方，吕世昌非但不下来，还慢悠悠从皇帝头顶上飘了过去。
皇帝、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众多皇家子女、士兵、乃至全京城百姓，就那么看着吕世昌飘然远去。
你就说，吕世昌他狂不狂吧。
朱标坐在朱元璋不远处，他都能听到父皇咬牙切齿的冷笑声了。
对吕世昌的胆大妄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厮是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