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命书

噬魂钉上的九转断魂散渗入经脉时，陆沉闻到了苏璎珞常用的沉水香。他望着少女惊恐的泪眼，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雨夜——药王谷弟子捧着同样的香炉，将鸩毒倒入太虚观的灵泉。“原来轮回...真的逃不过......“他咳出血沫，指尖凝出青铜液绘成往生符。魔渊岩浆突然倒流，在众人头顶结成血色太极图。紫璃的蛊王撕开执法长老咽喉，却见那具皮囊下爬出无数青铜甲虫。林清瑶的剑气劈开虫群，露出核心处跳动的青铜心脏：“这是...偃师秘术？“陆沉脊柱纹路骤然发烫，系统界面崩解成星屑。青铜鼎虚影从他天灵盖升起，鼎耳处垂下十二道锁链缠住三女腰肢：“以情为引，以劫为炉——开！“魔渊裂缝传来洪荒巨兽的嘶吼，鼎内浮现的画面让苏璎珞瘫坐在地——三百具青铜棺椁悬浮在药王谷禁地，每具棺内都封存着与陆沉容貌相同的少年。“这些是...药人？“紫璃的毒鞭绞碎袭来的甲虫，“你们药王谷究竟......““我不知道！“苏璎珞捏碎本命银针，《神农百草卷》自动翻到禁术篇，“师父只说这是...是长生药引......“槃火第三次重铸肉身时，陆沉的尾椎骨生出鎏金凤尾。林清瑶的剑气结成茧房，将他裹进寒潭深处的青铜棺。棺内刻满太虚密文，正是他在博物馆修复过的西周金文拓片。“你究竟是谁？“少女剑修抵住棺盖，剑气在陆沉胸口刻出血符，“这具棺椁...是开派祖师的......“陆沉抓住她握剑的手，引着抚过自己新生的凤纹：“师姐可记得，沧浪剑诀第十七式为何残缺？“棺椁突然剧烈震颤，潭水涌入形成漩涡。林清瑶的发带被水流冲散，青丝缠上陆沉的凤翎。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白衣剑客握着她的手修正剑招，袖口龙涎香与此刻陆沉的气息完全一致。“师...师尊？“她剑气失控，在陆沉肩头留下见骨伤痕。鲜血滴入棺底凹槽，激活了隐藏的星图。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师徒羁绊，解锁双修模式】“胡闹！“林清瑶耳尖滴血，秋水剑却自动归鞘。她的本命剑灵化作小童模样，朝着陆沉稽首：“恭迎太虚剑尊归位。“紫璃跪在万毒窟祭坛时，锁骨处的青铜纹正在吞噬她的本命蛊。大祭司的蛇杖点在她脊背，剥出一截晶莹剑骨：“果然是太虚剑髓...不枉我们养你二十年。““你们早知道......“紫璃呕出带蛊虫的黑血，“我是药王谷的......““不，你是最完美的剑鞘。“大祭司掀开祭坛帷幕，三千青铜人俑持剑而立，“只待剑尊归位，这些太虚观亡魂就能......“地宫突然塌陷，陆沉踏着涅槃火破壁而入。他身后跟着双目赤红的林清瑶，秋水剑正架在苏璎珞颈间：“药王谷欠的债，该还了。“紫璃突然娇笑出声，毒龙鞭缠住陆沉的凤尾：“小郎君可知，当年是我亲手把剑髓种进这身子？“她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无锋剑，“每日子时，这里都会结出冰霜......“陆沉重瞳骤缩，那剑纹与他三百年前折断的本命剑完全契合。系统光幕突然弹出青铜色警告：【宿主本体即将苏醒，请清除所有寄生体】苏璎珞跪在药王谷思过崖时，腕间缚着掺入凤翎的捆仙索。执法长老的丹炉里炼着从她脊骨抽出的药灵根，炉火映出陆沉涅槃时的画面。“你以为他真是剑尊？“长老的笑声震落洞顶钟乳石，“不过是鼎灵养了三千年的......““药人“二字未出，青铜液已灌入他七窍。陆沉从鼎中踏出，银发间缠着紫璃的蛊虫，身后跟着双目失焦的林清瑶：“药王何在？“三千药人破棺而出，在星空下结成太虚剑阵。苏璎珞突然挣断锁链，《神农百草卷》燃成灰烬：“我想起来了...三百年前是我亲手......“她指尖凝出碧血银针，刺入自己天灵盖：“以药灵为祭，开轮回境！“时空崩裂的刹那，陆沉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白衣剑尊将青铜鼎按进少女药灵体内，鼎耳纹路正是苏璎珞的胎记。而那个少女，长着与紫璃一模一样的脸。“原来我们...都是你的劫......“三位少女在时空乱流中异口同声，周身浮现青铜锁链与陆沉相连。陆沉跪在青铜鼎内，看着三具冰棺从不同时空汇聚。系统提示音恢复成空灵女声：“现在明白了吗？你才是太虚观最完美的药人。“鼎耳处伸出青铜触须，将他新生凤骨寸寸碾碎。林清瑶的剑心、紫璃的蛊王、苏璎珞的药灵在鼎内融合，凝成一柄刻满情劫的断剑。“以爱为锋，以恨为锷。“器灵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才是打开混元天的......“陆沉突然抓住断剑刺入心口，涅槃火顺着剑纹烧熔青铜鼎。三具冰棺应声炸裂，少女们化作流光没入他重铸的剑骨：“谁说劫数...不能成道？“魔渊上空浮现万丈青铜门，门缝中伸出无数锁链。陆沉斩断最后一道情丝时，听见三百个自己在门后低语：“来成为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