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皇帝】道途的秘密
李纯阳再度恢复视野时，已身处幽暗墓道。
看来是飞箝棋局将所有人随机传送进了墓中——
现在他的身边有两个人。
一个身材曼妙，正是妙玉。
另一个——
身材颀长，戴着个青铜龙面具，明亮的眼睛盯着李纯阳。
辰龙，兄长，李无极。
空气轻微凝滞，空气中弥漫着微妙张力。
一旁的妙玉看了看李纯阳和辰龙，若有所思。
李纯阳作为道门的掌门，太一道自然是对他进行了详尽的调查的。
妙玉知道李纯阳还有一个兄长，曾经是大夏第一天才。
只是10年前李家族人消失之后，李无极也无影无踪了。
昨日在地底和掌门战斗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辰龙】，其太液灵气和掌门同宗同源——
妙玉只需要用【探微术】看一眼，就知道此人多半就是李无极了。
现在两人同属【纵】之阵营，是没办法对彼此出手的。
“真巧。”
李无极淡淡说了一句，而后指尖凝出一粒微火，朝墓道深处弹去。
李纯阳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和以前爱笑的兄长联系在一起。
十年间，他经历了什么？
不过现在也不是寻根刨底的时候，兄长加入了天国组织，自然有他的理由。
他不相信曾经那个正直磊落的兄长，会变成穷凶极恶之人。
转头，看向墓道。
墓道是用一种青色的石板铺就而成的，每隔十米有一盏油灯，烛火早已熄灭。左侧壁画上似乎有一副壁画，从三人站立之处一直延伸到前方的墓道深处，足足有几百米长。
李无极再次弹射，那些熄灭的烛火复燃，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墓道。
“这是昆仑青冈玉，价比黄金。”
妙玉在李纯阳耳边小声道，“据说青冈玉造就的石棺可以隔绝外界干扰，构筑原初之境。”
“所谓原初之境，便是圣人所居之处。”
“性者神也，命者气也。性若见命，如禽得风。飘飘轻举，省力易成。道门祖师王重阳就曾传下在这石棺中修道长生的法诀，祖师认为，在石棺中修炼，可以断绝七情六欲，早日回归原初。”
原初之境……看来鬼谷子还想着复活和长生呢。
他随即看向壁画。
一个部落在祭祀石像，祭品是童男童女以及一枚玉玺。
那玉玺被一腰悬巨剑的男子献上，其上散发金光，虽只是在画中，都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
“这是君王的玉玺。”
一旁的李无极忽然淡淡道，“玉玺象征着国家。玉玺中蕴含国运，国运在则国在，国运无则国家灭亡。”
“历史上的王朝更替，不过是国运转移的游戏罢了。”
李纯阳看到玉玺中的国运投射到石像上，那石像睁开眼睛，赐下无数颗种子，部落的人吃了种子之后，身体健壮、脸色狰狞。
这个部落的人开始四处征战，他们似乎获得了神力一样，战无不胜！
很快就从山野之中崛起，席卷中原，建立国度！
那腰悬巨剑的男子也变成了皇帝。
威风凛凛，如若圣人！
皇帝重回最初的部落，这里仍旧矗立着石像，然后——
皇帝将石像粉碎，并传旨不准再祭祀。
下一秒，画风突变。
皇帝回京之后，忽而浑身冒黑烟，肉眼可见的凋零！
不出七日就面黄肌瘦，如同枯槁老人。
第七日，皇帝暴毙。
版图之内，再次战火四起。
新一轮乱世开启。
李纯阳看到这里有些看懂了。
那石像应当是就是类似于鬼谷子这样的邪神，那腰悬巨剑的男子应该是小国的国主。
国主献祭国运，获得了邪神之力。
而后利用邪神之力大杀四方，统一天下。
成就皇帝霸业。
登顶世间巅峰的皇帝却不尊邪神，毁坏石像，禁止祭祀。
于是，邪神之力反噬，皇帝七日暴毙。
所以——
当初邪神借力量给皇帝统一天下的时候，应该是约定了某些事情。
等到皇帝真的登上巅峰之后，却不想履行合约。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邪神之力轻松反噬。
“邪神和皇帝约定的事情，应该是他借邪神之力帮皇帝获得天下，而皇帝需要帮他复活。”
李无极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李纯阳听，“无论是鬼谷子这样的邪神之子，还是皇帝，都不过是邪神复苏的棋子。”
邪神——
李纯阳记得文史典籍中关于邪神的记载只有一句：人族十圣诛灭大荒邪神。
按照壁画记载，邪神显然并未被诛灭，而是能以各种石像显现世间，图谋复活。
“夏天子也是靠这个方法打败的大周和其他列国。”
李无极轻笑，“二百多年了，赵氏一族依旧还是皇帝，其中缘由，你可细想过。”
李纯阳心中一动。
按照壁画记载，皇帝获得天下之后，需要继续祭祀邪神，如此方不会被邪神之力反噬。
既然赵氏皇族依旧如日中天，那么便说明，他们——
一直在祭祀邪神？
想到这里，李纯阳倒吸一口凉气。
大夏对于野神的管理十分严格，比如山河湖川这样的神祇，必须接受朝廷敕封，不然就是被镇压的下场。
可以说，大夏民间，极少有不合礼制的淫祀。
但是赵氏皇族呢？
一面禁止民众淫祀，一面又暗中祭祀邪神？
这不是双标吗？
“祭祀邪神可以保证皇帝始终处于巅峰。”
李无极继续道，“不然你以为皇帝的封禅泰山和南巡是为了什么呢？”
“……”
这是一个重磅消息。
李纯阳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为了去祭祀邪神？”
“正是。”李无极嗤笑，“不祭祀，皇帝就得被反噬、身死。”
“为何不直接杀了皇帝？”
李纯阳口出大逆不道之语，“按理来说，现在世间二十二条道途，高手众多。像儒家、道门都有一品炼气士坐镇。难道不能直接杀了天子，另立新君吗？”
“三个原因。”
李无极盯着壁画，淡淡道，“第一，儒家、道门并不以君权为重，他们要的是儒道的传承。”
“第二，皇帝修为很高，一品炼气士杀不了他。”
“第三，就算杀了……换谁当皇帝都没用。”
李纯阳不解：“换一个没祭祀过邪神的皇帝不行吗？”
李无极摇头：“不行。因为皇帝这条【道途】，九品时修为最高，几乎等同于圣人。”
“之后越修越弱，五品时便是凡人，一品猪狗不如。”
“这是一条开局巅峰，进就是退的道途。”
“若想维持巅峰，必须依靠邪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