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太宗尝以飞白书赐马周①，曰：“凤鸾冲霄，必假羽翼②；股肱之寄，要在忠力③。”又高宗尝为飞白，赐侍臣戴至德④，曰：“泛洪源，俟舟楫⑤”；郝处俊⑥，曰：“飞九霄，假六翮⑦”；李敬玄⑧，曰：“资启沃，罄丹诚⑨”；崔知悌⑩，曰：“罄忠节，赞皇猷⑪。”其词皆有比兴⑫。

【注释】

①飞白书：亦称“飞白”，隶书的一种变体。因笔画丝丝露白，像用枯笔写成，故名。相传汉灵帝时修饰鸿都门，工匠用刷白粉的帚写字，蔡邕见后得到启发，而创此体。《绀珠集·飞白书始》：“飞白始于蔡邕，在鸿都学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

②凤鸾冲霄，必假羽翼：凤凰和鸾鸟冲上云霄，一定会借助羽翼。

③股肱之寄，要在忠力：辅佐君主的人，关键在于尽忠效力。股肱，大腿和胳膊，指左右辅佐之臣。

④戴至德：唐相州安阳（今河南安阳）人。唐太宗时宰相戴胄兄子。戴胄无子，以其为嗣。高宗乾封二年（667）拜相，任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后迁尚书右仆射。为相慎密无私，为唐高宗所重。仪凤四年（679）卒于相位。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谥号为恭。在相位十二年，时以为长者。

⑤泛洪源，俟舟楫：强大基业的开端，需要等待辅佐之臣。洪源，大水的源头。比喻大业的开端。舟楫，船桨。亦用以比喻宰辅之臣。

⑥郝处俊：唐安州安陆（今湖北安陆）人。少孤，好读《汉书》。太宗贞观年间，进士及第，任著作佐郎，袭封甑山县公，人称郝甑山。唐高宗即位后，迁吏部侍郎，辅佐李征高丽。总章二年（669），任东台侍郎，寻擢拜同东西台三品。后历任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令、检校兵部尚书等职。高宗曾欲逊位于武则天，他上书劝谏，事遂不行。后兼太子左庶子，拜侍中，罢为太子少保。

⑦飞九霄，假六翮（hé）：飞上九天之外，要凭借鸟的两翼。六翮，谓鸟类双翅中的正羽。后亦用以指鸟的两翼。

⑧李敬玄：原作“李敬元”，据周勋初《校证》改。李敬玄，唐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人。太宗贞观末经马周举荐，任太子侍读。高宗即位后，任西台舍人、弘文馆学士。总章二年（669），累转西台侍郎，兼太子右中护、同东西台三品。上元二年（675），拜吏部尚书。仪凤元年（676），拜中书令，封赵国公。后因利用职务之便提拔亲党，引高宗不满，出为洮河道大总管，因镇守河西不利，贬为衡州刺史，迁扬州大都督长史。谥号“文宪”。

⑨资启沃，罄丹诚：竭诚辅佐君王，竭尽赤诚之心。启沃，语出《尚书·说命上》：“启乃心，沃朕心。”孔颖达疏：“当开汝心所有，以灌沃我心，欲令以彼所见，教己未知故也。”后因以“启沃”谓竭诚开导，辅佐君王。

⑩崔知悌：唐许州鄢陵（今河南鄢陵）人。高宗咸亨中任中书侍郎，高宗为飞白书以赐之。后历尚书左丞。上元三年（676）赴江南道巡抚。仪凤四年（679）迁任户部尚书。后卒于官。博学能文，兼通医方，著有《法例》《产图》《崔氏纂要方》等。

⑪罄忠节，赞皇猷（yóu）：竭尽忠贞的节操，称颂帝王的谋略。皇猷，帝王的谋略或教化。

⑫比兴：古代诗歌的常用技巧。宋朱熹在《诗集传》中有比较准确的解释：“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译文】

唐太宗曾经将自己所写的飞白体书法赐给马周，其中的内容是：“凤鸾冲霄，必假羽翼；股肱之寄，要在忠力。”另外唐高宗也曾经作飞白体书法，赐给侍臣戴至德，书法的内容是：“泛洪源，俟舟楫”；赐给郝处俊，书法的内容是：“飞九霄，假六翮”；赐给李敬玄，书法的内容为：“资启沃，罄丹诚”；赐给崔知悌，书法的内容是：“罄忠节，赞皇猷。”这些语词都带有比兴的表现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