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血线缠棺
子夜,死寂的夜幕如同一床厚重且密不透风的黑色棉被,将世间万物紧紧包裹。停尸房被这压抑的黑暗笼罩,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突然,一阵阴森刺骨的阴风,裹挟着无尽的寒意与神秘,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咆哮着呼啸而来。“砰!”这股阴风重重地撞开了那扇腐朽不堪的木门,木门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一位垂死之人在痛苦地呻吟,又似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在厉声嘶吼,每一声都直直地钻进人的心底,让人不寒而栗。
停尸房内,七具桐油棺被一张巨大的血色蛛网悬吊半空,这蛛网仿佛是由浓稠的鲜血编织而成,在幽暗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那光犹如鲜血凝固后的色泽,透着一股诡异与阴森。七具棺材呈逆北斗尸阵排列,彼此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散发出阵阵腐臭气息,那气味浓烈得让人几近窒息,仿佛是无数具腐烂的尸体在黑暗中发酵、溃烂,混合着潮湿、霉味和死亡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人的鼻腔,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每根蛛丝皆从棺缝渗出,仿佛是从棺内爬出的邪恶触手,贪婪地伸展着。这些蛛丝紧紧缠着腐尸碎骨,那些碎骨在蛛丝的缠绕下,微微颤动,仿佛是死者的灵魂在痛苦地挣扎。蛛网上倒悬着三十把生锈戏刀,刀柄处镶嵌着一颗颗观众牙齿,牙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仿佛是死者怨念的凝聚,每一颗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刃口残留着蓝黑色尸蜡,尸蜡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混合着停尸房内的腐臭,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龙阿婆手持鲛油灯,那鲛油灯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火焰在黑暗中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灯光照出惊悚真相:蛛网中心粘着半张发霉戏票,票面残存的“亥时三刻”正渗出脓血,脓血缓缓流淌,如同一条条蠕动的小虫,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悲惨而血腥的往事,每一滴脓血都似乎带着冤魂的怨恨。
“是丝魂借命祭!”龙阿婆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惊恐与愤怒,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得失了魂魄。她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震惊与恐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迅速割开掌心,殷红的鲜血涌出,那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将血抹在苗刀《解冤经》符文上,符文瞬间闪烁起微弱的光芒,光芒如同一丝希望,却又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渺小。“这些蛛丝吃够了七代怨气,已成‘血髓索’。”她的眼神凝重,紧紧盯着那些蛛丝,仿佛在面对一场巨大的灾难,她深知这“血髓索”的可怕,每一根蛛丝都承载着七代人的怨念,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棺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响如同沉闷的雷声,在狭小的停尸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蛛网开始收缩,蛛丝如同一根根坚韧的绳索,紧紧勒入棺木,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是棺木在痛苦地哀号。随着蛛丝的勒紧,棺木被榨出腥臭的尸油,尸油从棺木缝隙中滴落,“滴答滴答”,每一滴尸油落地,竟凝成小蜘蛛,这些小蜘蛛的背甲上都刻着观众转世后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在蜘蛛背甲上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是命运的诅咒,每一个字都预示着这些人的悲惨命运。
龙阿婆解下腰间苗银锁蛊铃,这蛊铃来历不凡,乃百年僵尸口含银熔铸而成。铃身阴刻十二道《防蛊经》禁咒,每一道禁咒都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铃舌用雷击桃木削成,刻着“破阴”古篆,古篆的笔画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是对抗邪恶的利器;内壁裱糊三十六代巫傩传人的舌苔,那些舌苔在铃内隐隐可见,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是历代巫傩传人力量的传承。
当铃铛以“三快两慢”节奏摇动时,次声波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震荡。这股力量震碎蛛网节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鞭炮在黑暗中炸响。腐尸碎骨如暴雨般坠落,“噼里啪啦”,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尘土飞扬,弥漫在空气中,与腐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然而,这些碎骨却在触地前被菌丝重新串联起来,跳起了僵硬的《抬棺舞》。它们的动作机械而诡异,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仿佛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着,无法挣脱。陈三定睛细看,瞥见舞阵暗藏玄机——尸体踏出的血脚印,正拼出养蛊密洞的入口符咒,那些符咒在地上闪烁着血光,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指引,每一道符咒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铃铛骤停刹那,蛛网突然暴长,如同一群疯狂的蛇,张牙舞爪地扑向陈三。眨眼间,蛛网紧紧缠住陈三左臂,陈三只觉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手臂被无数根钢针穿透。苗银铃身映出血色铭文:“丝魂借命者,骨血不相离”。龙阿婆见状,暴喝一声,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愤怒,她迅速将浸泡尸油的蓍草插入陈三伤口。菌丝遇油瞬间蜷缩,竟组成《丝魂谱》残页,正是三十年前戏班主刻在女儿棺底的换寿密咒。那些文字在蓍草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过去的神秘信号,每一个字符都仿佛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诉说着三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故事。
“你早就是蛊引!”龙阿婆撕开陈三衣襟,露出心口傩面胎记。胎记随铃音蠕动起来,仿佛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在痛苦地挣扎。竟与网上戏票产生共鸣,戏票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胎记的召唤。票面残存的亥时三刻,正是陈三被塞进戏箱的时辰,这一刻,仿佛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将陈三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他的身世之谜,似乎也即将在这恐怖的氛围中逐渐揭开。
当第七具棺材被苗刀劈开,“咔嚓”一声,仿佛是打破了一道禁锢的枷锁。棺底赫然裱糊着人皮《尸经》。这本《尸经》用横死者脑髓书写,字迹遇血显形,仿佛是死者的灵魂在诉说着秘密,每一个字都带着死者的怨念;经书记载“丝魂借命”需以血亲为蛊皿,连祭七代,这一记载让人不寒而栗,仿佛看到了一场残酷的仪式,七代人的生命被当作祭品,献祭给了这邪恶的“丝魂借命”之术;末页画着陈三婴儿时的画像,脐带血印旁盖着杨九手印,那手印仿佛是一个邪恶的标记,预示着陈三悲惨的命运,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卷入了这场可怕的阴谋之中。
蛛网突然发难,如同一股黑色的潮水,汹涌地缠住陈三脖颈,将他拖向棺内。陈三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挣脱蛛网的束缚,但蛛网却越缠越紧,仿佛是要将他的生命彻底吞噬。龙阿婆见状,毫不犹豫地掷出锁蛊铃,铃舌如同一把利刃,带着破风之势,刺穿人皮《尸经》。经书遇邪气瞬间自燃,熊熊火焰中浮现出吴天禄的脸:“养蛊井底…命骨归巢…”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神秘,仿佛是在指引着陈三寻找真相,又像是在警告他即将面临的危险。
五更鸡鸣时,残存蛛丝钻入地缝,仿佛是在逃避着即将到来的光明。陈三用蓍草蘸取棺液,在地上画出养蛊密洞方位图,令人震惊的是,这方位图竟与后背尸道图完全重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又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龙阿婆突然咳出带蛊虫的碎牙,牙缝刻着细如蛛丝的警告:“丝魂不断,换命者偿。”那警告仿佛是一个诅咒,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死亡的气息,预示着这场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要“丝魂”不断,就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当第一缕曙光刺破停尸房,那光线如同一把利剑,划开了黑暗。三十把戏刀自动插入逆北斗阵眼。刀身震颤间,陈三听见万千蛊虫齐诵:“骨作箜篌,血为弦,七代冤魂今日还…”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怨念,仿佛是七代冤魂在呐喊,在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与不甘,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而陈三,似乎已经无法逃脱这场命运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