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榜一大哥，大宋的汪伦
烟花长巷已经人声鼎沸。
入夜了。
抚香楼，掌柜何顺交待了老鸨一些事后，带着银子准备出门，恰好看见东家家里的奴仆匆匆跑来，行礼之后在他耳畔低声道：“大官人说，形势有变，等他决策立场，咱们先不要去掺和隔壁那两座绸庄的事情了。”
何顺眉头一挑，暗暗奇怪。
之前交好李凤兮，也是东家的意思，现在东家又让自己不要去支持。
应该是有人在打压李凤兮。
而且地位极高，很可能不止是江宁府，应该牵扯到了更高层的神仙，否则以东家在江宁府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如此瞻前顾后，连立场都还不敢确定。
不知道知府张方平能否保得住李凤兮。
得，神仙打架啊。
咱们小老百姓，就老老实实看热闹罢。
濯然新绸庄收拾关张，徐掌柜背负双手，得意洋洋的走出来，瞟了一眼李凤兮，不无炫耀且嘲讽的道：“唉，真是个忙碌的一天啊，才卖了七八十匹苏锦和壮锦，距离目标一百匹还是有差距啊，怎么着，今天没开张么小官人，要不，我来当你的第一个顾客？”
打折效果显著，平日里也就十来匹。
李凤兮挥手，“滚！”
心情不好。
懒得和小人得志的人啰嗦。
徐掌柜哈哈大笑，“小官人，还以为你是当年的知府衙内么，时代变了，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一天不关门大吉，我就一直七折促销，拖也要把你拖死！”
七折不赚钱。
但少赚点又怎么了，只要能把李凤兮拖死，整条街的绸缎生意，都将被他的绸庄拿下，何况这事办漂亮了，就搭上了路参军的大船。
荣华富贵在向他招手！
真以为是个人就能做生意？
就你一个青屁股娃娃，还嫩了点。
不知天高地厚！
李凤兮沉默了一阵，“你最好说话算话。”
徐掌柜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衣冠博在一旁愤懑的道：“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诸葛誊清叹道：“正常，我这些年见多了，在利益面前，道德沦丧的事情还少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读过圣贤书，不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就能秉心守礼而明理诚信。”
李凤兮犹豫了下，“我在想，既然顾客不进店，要不我们走出去？”
后世很多人创业初期，都外出推销。
自己也可以尝试。
可惜……
柳永回了润州，要不然找柳永配合着演一场戏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辆豪华马车来到铺席面前，顾全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垂头丧气的四人，又看了看铺席，愣住了，“看这架势，很惨淡？”
李凤兮笑了，有点欣慰，虽然知道顾全和自己交好是利益驱使。
但患难见人心。
这个时候他还敢来，说明还是有点感情在里面。
问道：“你还敢来？”
顾全走到李凤兮身边，用右手食指抠了抠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到底得罪了谁，我爹最近收到了风声，让我少和你打交道，本来今天也不让来，不过咱俩这关系，今天就是下刀子也得来支持你。”
李凤兮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徐掌柜背后的人是谁。”
今天开门营业，按说以自己如今的名声，会有不少人来支持一下，结果没有。
李凤兮就猜到了。
肯定是江宁府有钱有势的人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没人敢来掺和。
不会是张璪和张瑰，这两兄弟没有这个实力。
顾全看了一眼店里，眼睛亮了。
“你这卖的什么玩意儿？怕不是正经东西。”
店里宫灯暖黄，气氛甚是暧昧。
李凤兮呵呵一笑，示意林雅姿去取一双出来，对顾全道：“怎么就不正经了，脑子里有屎，看什么都是屎，送你一双，回家后拿给嫂夫人穿上，你自然就懂它的妙用了。”
顾全哈哈一笑，不以为忤，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李兄，这可不是读书人能说的话，新店开业，哪能白拿。”
李凤兮道：“真不用。”
恰好林雅姿拿了丝袜出来，顾全便将银子递给她，林雅姿略一思索，接了，说了句确实没有开业第一单不收钱的道理啊。
然后找零。
李凤兮笑而不语，觉得贴心大姐姐有拙内顾家的那点意思了。
顾全收好丝袜，“关门喝酒去？”
李凤兮犹豫了下，“走。”
林雅姿翻了个白眼。
哼，男人……
顾全懂事啊，看见了林雅姿的微表情，心里一乐呵，暗赞了一句李兄好手段，这是要春风化雨不着痕迹的拿下林教授的孙女啊。
立即笑道：“辛苦了一天，虽然钱没赚几个，但饭还是要吃的，走走走，在下做东，大家同去，敬楼新近研发了几道菜式，味道极好。”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气氛不会尴尬。
在诸葛誊清和衣冠博关店门的时候，顾全趁着无人低声说道：“家父已经发话，顾家所有钱庄都不能给你拆借资金，但此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李兄，你若差钱，大可和我说，这些年我还是攒了些许私房钱，应应急还是可以的。”
李凤兮点头，“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开口的。”
心里着实有些感动。
再好的锦上添花，都不如简单的雪中送炭。
不过有点好奇……
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道：“顾兄，说句实话，我觉得咱俩的关系还没到可以让你冒这么大风险的地步，你如此举止，让我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莫非你觊觎我的美色？”
顾全哈哈笑乐了一句你有个屁的美色，我又不好龙阳，扭头大声问正在关门的衣冠博，“衣兄，你觉得读书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衣冠博想了想，“治国平天下，为民谋福祉。”
顾全撇嘴，“假大空了些。”
又问诸葛誊清，“诸葛兄，你觉得读书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诸葛誊清想都不想，“青史留名。”
顾全点头，“有个读书人，嗯……是个有钱的读书人，他没什么作品，但却青史留名了，我嘛，有自知之明，科举不一定能中，也写不出好诗词，但我想和那个读书人一样。”
诸葛誊清笑道：“汪伦？”
顾全拍了拍李凤兮的肩头，“明白了？”
我要做大宋的汪伦！
李凤兮：“……”
这家伙真是铁了心的当榜一大哥啊。
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