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你们误会了。”路远摆了摆手：“是这样的，我吸收完魂环之后，似乎是魂环之内的灵魂震荡，导致我忘记了很多的东西。只记得我叫路远，来自法斯诺城，除此之外，都是一些细碎的记忆。所以我才问你们是不是认识我。”
“......”
徐满行有些无语地看着井涛。
你信吗？
可哪知井涛居然真的略带思索地看着路远。
你真信啦？
徐满行用眼神朝着井涛示意道。
两人走到一旁，用细若蚊吟般的声音窃窃私语。
“你真觉得那家伙，失忆了？”
徐满行回头看了一眼从行囊之中，掏出一块热乎的烙饼的路远。
似乎有所察觉，路远扭头看向徐满行。
视线撞了个满怀。
“要来一个吗？”
路远隔空递出了手中的烙饼。
徐满行扭头拒绝。
“不好说。”井涛不敢直接下定论。
“但是他给我的感觉，确实和以往不太一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你怎么什么都不好说。”徐满行咂了咂嘴，有些不知所措。
井涛沉默了片刻，随后来到了路远的身旁，拉开了椅子坐下。
“你叫路远，是法斯诺城武魂分殿的红衣主教。”
路远点了点头。
“还有呢。”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路远似乎有些不信，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井涛看。
“那我的性格呢，是怎么样的？”
“不太了解。”
“你说我是武魂殿的红衣主教。那你是不是也是武魂殿的人啊？”
“是。”
“那我算是你的上司喽？”
“是。”
“那，欺骗上司，是不是应该有所谓的惩罚呢？”
沉默...
井涛只感觉，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
看着路远那一双宛如深渊一般深邃的双眸，竟是一时之间，像是灵魂被抽离，被吞蚀一般。
这是井涛从未体验过的压力，就连面对克恩的时候，井涛都没有这般压抑。
“大人，您的面！”厨师将牛肉面端上了桌，打破了那要让人窒息般的沉默。
这一刻，井涛突然有些相信，路远真的失忆了。
至少，眼前之人，绝对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在父亲死后，就整日闭关苦修，好似鸵鸟一般将自己封闭起来的纨绔子弟了。
井涛组织了一下语言。
“过去，大人您的性格有些，意气风发，极为感性。”
“用的都是好词，就是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好。”路远点了点头。
“大人...”
井涛还想说什么，路远却是摆了摆手，随后抄起一双筷子，将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拌开。
“没事，我还记得一些片段，只是有些没法串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说着，吸溜一口，就吸起了一大口面条。
劲道一般，味道也还行。
吃起来像是家里煮的，没有一般馆子里那般重口味。
“才开店没多久吧？”
“快一个月了。”
路远又吸了一口面，细嚼慢咽，将嘴里的面条吞下之后，才开口说道。
“调味品放的有点少了，吃起来给人感觉有些清淡了。而且，你这...”
路远指了指碗内，足足七八片厚实的牛肉：“你这牛肉放的太多了，你这样卖，赚得了钱吗？”
井涛看了看周围空缺的位置。
现在正值晌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整个面馆，此刻却只有路远一个客人。
“这样吃，健康。”
井涛憋出了一句话。
路远笑着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专门给我加的牛肉呢。”
井涛低垂着双眼，没有回应。
倒是一旁的徐满行三两步从后厨之内端出了一碗切好的卤牛肉。
“大人，您尝尝这牛肉，上午现杀的，可新鲜了！”
路远没有客气，夹起一片就放入口中。
卤料的香味十分入味，微辣，糖和盐都起到好处。
明显的农家风格。
井涛见路远没有继续找自己问话，便起身，和徐满行一起走入了后厨。
两人走进了后厨。
徐满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刚刚离得近，那是洪大哥的行囊吧？”
井涛点了点头。
“那奇怪了，洪大哥呢？”
“......”
路远正吃着面，门外，却突然走进了一位老者。
也不在意老板不在，径直坐在了路远的身旁。
路远没有理会，继续专注于自己碗里的牛肉面。
可老者足足盯了两分钟。
路远终于说话了。
“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找老板上一份。”
后厨内的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也走了出来。
看到老者，也是询问道：“你好，要来一份什么呢。”
老者指了指路远的那份牛肉面。
“和他一样的就行。”
“好嘞。”
徐满行点头应道，随后朝着井涛使了个眼色。
好像是冲着路远来的啊？
老者似乎并不在意井涛的目光，而是突然深吸一口气。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摆放在桌子上的青葫。
“好东西。”
“要来一点吗？”
路远极为随意地问道。
“你舍得？”
老者饶有兴致地看向路远。
面条的吸溜声再次响起。
路远没有回答。
老者没有生气，而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倒是和你父亲挺像的。”
父亲？井涛的耳朵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一般。
路远的父亲，不就是上一任的红衣主教，路清云吗？
这个老者还认识路大人？
什么来头？
相比起井涛的百般疑惑，路远却显得有些淡定。
“就没有人说你的儿子有些像你吗？”
老者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还真没有。”
听到老者的话，路远第一次有了反应，抬起头看向那老者。
颧骨突兀，眼眶内陷，可是看上去却不会给人丝毫的不适。
反倒给人一种，中气十足的雄厚感。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
路远的话说道嘴边，却中途咽了下去。
随后朝着井涛说道：“给这位老人家上一份青菜，要绿的，越绿越好。”
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般，无语地笑了。
人在很无语的时候真的是会笑的。
井涛没搞明白，但是看到老者也没有反对，就转身和后厨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