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妖
这一次，孙山海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的瞳孔收缩，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选择。
孙山海松开了握剑的手，任由长剑坠地，同时他的身体向后仰倒，以一种近乎极限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抬起，抓住了汉子的手腕。
“去死吧！”
孙山海的眼睛骤然亮起，两点妖异的红光从中射出，那红光中蕴含着诡异的力量，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砰！”
汉子手中那把短刀横档在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这道诡异的红光。
刀身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趁此机会，他顺势一个旋身，刀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孙山海胸口要害。
孙山海虽然间不容发逼开了这一击，但刀锋擦过他的胸口，还是给他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妖？”汉子没有急于进攻，而是上下打量着孙山海。
“呵呵！”孙山海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既然被你看破了身份，那今日便留你不得了！”
说话间，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先是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鳞片，然后迅速蔓延到全身。
接着他指甲延长变黑，牙齿变得锋利，瞳孔中的红光越发耀眼。
随着肌肉开始膨胀，原本他那还算匀称的身躯迅速变得高大壮硕。
整个变形过程不过眨眼之间，此时的孙山海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的模样。
他的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汉子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东西”比刚才要危险得多。
孙山海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舌头分叉，像蛇信子一样吐着，他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显示出不俗的力量。
“小子，我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但你自己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孙山海此时的声音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那粗粝感像是金属摩擦一般。
“你以为你现了本体，就是我的对手了！”汉子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神色。
“那就试试看好了！”
孙山海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猛地朝汉子扑来。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身形在月光下拖出一道残影，锋利的爪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汉子身形微侧，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接着手中短刀翻转，直取孙山海的腹部。
但后者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形态，皮糙肉厚，普通的刀锋已然无法破防。
“愚蠢！”
孙山海反爪拍向汉子的脑袋，动作凶悍。
汉子矮身避过，顺势一刀割向孙山海的腿部。
这一次终于有了效果，鲜血溅出，但孙山海却像是毫无痛觉一般，反而更加疯狂地发起攻击。
两人的战场从官道转移到附近的林地。
孙山海的优势在于力量和速度，每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威力。
而汉子则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准的判断，一次次在绝境中求生。
“你这个跳蚤，我看你还有力气躲多久！”孙山海的声音充满了嗜血意味，“人类的挣扎总是如此可笑。”
然而汉子并未因他这话有任何动容，反而在一次次交锋中逐渐熟悉孙山海的攻击的节奏。
战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双方的体力都消耗巨大。
汉子身上添了不少伤口，但全都是些皮肉伤而已。
而孙山海虽然占据上风，可受的伤却要比汉子重得多，尤其是后肢那两条腿，此刻已是鲜血淋漓。
在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后，汉子注意到孙山海背后的鳞片有一处异常。
那处鳞片的颜色和质地显然与其他位置不同，根据他多年斩妖经验来看，那处地方必然是其弱点所在。
汉子心中瞬间有了计划，故意卖了个破绽，吸引孙山海进攻。
果然，孙山海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全力向汉子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汉子突然改变刀势，短刀不再直刺，而是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找死！”孙山海怒吼一声，爪子已经伸到了汉子面前。
但汉子早就计算好了角度，短刀准确地刺入了孙山海背后的那处鳞片之间的缝隙。
“啊！！！！”
刀锋入体，孙山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一刀直接命中了要害，孙山海的行动顿时变得迟缓。
汉子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调整位置，将短刀从上往下划出一道完整的弧线。
鲜血如注，孙山海的妖躯轰然倒地，身体开始抽搐，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
最后，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孙山海恢复了人形，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汉子面无表情上前，先两刀削下了孙山海的两只耳朵，然后又顺手一刀将其枭首。
对于孙山海的尸体，他并没有多关注，对其那对耳朵却格外重视，小心翼翼包裹好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玉匣将那耳朵放置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他分辨了下方向，继续朝倒刺镇走去。
在他走后约莫一炷香工夫，已经没了脑袋的孙山海尸身，从脖腔中又“长”了个脑袋出来。
“咳咳！”
孙山海连咳了好几声，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但他刚准备起身时，忽然感觉头脑有些眩晕，伸手扶额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耳朵没了。
这发现让他有些惊恐，要知道他借用这手段假死脱身不是一两次，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联想起之前那不知名汉子在砍掉他脑袋前，先把他耳朵削下的行为，让他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那家伙莫不是镇妖司派来的？”
想到此处，他哪儿还顾得上秦明哲尸体，立马从怀中取出一枚特殊响箭，对准天空拉动机括。
“噗！”
这响箭的动静在人类耳朵里听来，几乎细不可闻，但在妖物耳中却如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