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0章 乱天下者(求票求追读)
城门落钥的前一刻,简雍与赵云总算带着那名仓曹小吏进入了雒阳。
三十余骑留守城外,简雍三人翻身下马,径直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手令一扬,两边的守卫往上边扫了一眼,便识趣放行,大将军的玺印他们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门房打开府门,将三人迎入院内。
“我名简雍,与孙公祐同为刘使君麾下之臣。”
听到这番解释,门房心下了然,不再多有言语,只是将他们交由府中管事,引入一间偏厅。
“还请三位在此处稍待片刻,大将军此时正在会客。待议事完毕,奴定当第一时间向大将军禀报。”
会客?
简雍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心下却泛起了活动。
按照先生的推测,最多也就在这一两月间,袁绍就会鼓动何进对阉党动手。
这会儿何进会面的客人,十有八九就是袁绍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位一直以来,先生最为在意的曹操。
天色渐渐灰暗,仆从奉送浆饮之后,便各自悄悄退去,将整间屋子都留给了三人,就连门口都没有仆从的身影。
不用想,这肯定是一件谈论机密的重要之地。
一晃,小半个时辰过去。接连颠簸十余日,又饮了不少浆水,简雍隐隐已经有了些尿意。
离开席间,走到大门口,有些按耐不住,悄悄扒开房门,向屋外看去。
没人?这倒是个好机会。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
简雍走出门,四下望望。这大将军府他还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房舍布局。略作犹豫,索性径直走到一处黑暗的墙角,不管不顾的排空膀胱。
“炎热天燥,左右不过明日一早,也该不见了形迹。”
简雍打了个激灵,内急已去,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
“哼!”
就在这时,一道冷哼突然传来,简雍始料不及,当下以为自己的行迹被人捉了个正着,身子又是一抖。
刚刚转过身来,就要施礼道歉。却见到光影错案的廊道拐角处,隐见一道身影,腰悬长剑,急急走过廊道,每一步都踩的很重,似乎带着满腔愤懑。
行到一半,那人忽然顿足,转过头来,简雍连忙躲进阴暗,而后便听得一声低沉愤怒的声音:
“召外兵而制内廷,图大事而行不密。哼!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说罢,那人转过廊道,径直朝着大门离去。
“虽然未曾窥见真容,但是观其身材,必然不是袁绍。想来,应该便是先生说的那位曹操了。”
简雍从墙角走出来,略做沉思,转身回到偏厅。
看来,何进果然要召外兵入京,以求彻底剪除整个阉党了。
“宪和,可是有甚变故?”
赵云耳聪目明,显然在屋内就听到了一些声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听清楚。
“无妨,我等只将此事办妥即可,其余皆与你我无关。”
......
很快,何进与袁绍等人议事完毕,听得了管事的禀报,马不停蹄的转入偏厅。
推开房门,何进先是抬手挥退下属,看了房内三人一眼,“尔等便是刘玄德属下?”
简雍赶忙站起身来,施了个礼,“扬州牧刘玄德麾下从事,简雍简宪和,拜见大将军。”
“免礼。”
何进一挥手,径直朝主位坐下,眉头轻凝,“刘玄德可是已经征得民夫兵勇,到了东莱?”
这话一说出口,简雍心底一凉。
自己还是有些草率了,何进不慎失言,恐怕要害了那仓曹小吏的性命。
这会也来不及想太多,简雍躬身拜道:
“大将军有所不知,前扬州刺史陈温,在离任之时,将州中府库钱粮,尽数席卷而空。我主刘玄德全无半点钱粮,征不得一民,更募不得一勇,以至于蹉跎至今,大事难继。”
“竟有这等事?”
何进惊得从席间站起,未曾想陈温竟然如此大胆妄为。
“那陈温从哪里来的胆量?莫非彼人不知刘玄德牧守扬州,乃是天子金口玉言?”
继而想到了最关键点,“那刺史陈温,如今身在何处,粮草资财可曾取回?”
简雍苦笑一声,“想来那陈温该是受到了外人指使,我主赴任途中,并未见得彼辈人马,后经询问,才知陈温舍近求远,未由九江北上,反而将资财装船,逆大江而上。该是绕道南阳,返回汝南了。”
“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妄为!他陈温就不怕死吗!”
何进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案几,眼中已经透露出凶光。
“大将军不必动怒,眼下最关键之事,便是早些禀明天子,请天子定夺才是。”
何进毕竟只是大将军,就算是想要将陈温生吞活剐,根本没有名分。
何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重新回到座位,略做沉思。
“简从事所言极是,今日你等暂且宿于府中,明日一早,便随老夫一同入宫觐见。”
......
准确来说,应该是在凌晨,天色尚且一片漆黑,小皇帝刘辩就被宦官生生哄得离开睡梦。
刘辩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顿时大为不满,“让翁,不是说今日并无早朝?怎得天光未亮,你便惊扰我的好梦了?”
“陛下恕罪!”
张让一脸卑辞,戴上一副讨好的小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非是老奴有意惊扰陛下,只是...何大将军一早便造访宫廷,说是有要事禀报。”
顿了顿,再次补上一句,“不但是您,便是太后那边,现在也已得知了消息。”
“朕这位舅舅,忒得不当人子!些许繁杂之事,只和母亲商量便是,何故惊扰于我!”
刘辩骂骂咧咧一句,只得起床穿衣,却不曾见到,张让的嘴角已经勾上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在一应仆从环拥伺候之下,刘辩总算穿着妥当,净了手脸。然后在张让的引导之下,一脸惫懒的离了起居宫殿。
“舅父啊,三更半夜,到底发生了何等紧急指示,非要扰朕清梦啊?”
刘辩高居主座,睡眼惺忪。
“回禀陛下。”
何进一脸正色,“臣弹劾故刺史陈温损公肥私,侵吞州郡钱粮,置一州百万生民于不顾。恳请陛下降罪!”
一听到这话,小皇帝还没怎样,张让倒是神情一凛,有些紧张起来。
扬州府库设计募兵征民,事关东莱金矿,乃是头等大事,他陈温怎么敢私自侵吞府库钱粮的?
莫非...这身后有人指使?
张让眼睛眯起,很快想到了一个目标。
定是婢生的袁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