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疯狂暗示
白云山，国师府。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紧握着玄袍青年的手腕，眉头微蹙，似是陷入了沉思。
站在一旁的白袍少女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不安：“老师，我兄长他……可有什么不妥？”
秦霄也不由得绷紧了神经，暗自思忖：不会真被查出来什么吧?
仙风道骨的老监正缓缓松开手，摇头道：“无碍，老夫方才只是顺手探查了他的血髓情况。”
待二人离去后，陆怀秋独自立于厅中，低声自语：“怪哉，莫非是那夜幽兰太饥渴了，见秦霄生得俊俏，一时兴起轻薄于他？”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摇头失笑，不再深究此事。
老人转身走向内室，只见床榻上躺着个一身酒气的中年道士。他抬手掐诀，一道青光没入对方眉心。
“徐霁和，醒来。”
陆怀秋虽是监正，却从不踏足司天监。被山河社稷阵压制了境界后，普通天人不过略感不适，可对他这般仰仗天地之力延寿的老人而言，无异于折损阳寿。
故而他一向借住在城外白云山上的国师府。这国师府本是道门人宗的地盘，而人宗与天宗素来势同水火，偏生这位天宗副掌门，却将人宗副掌门的府邸当作自家后院般随性。
无人觉得这有何不妥，因为……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中年道士茫然睁眼，酒意未消。
大启国师，人宗副掌门徐霁和，正是陆怀秋的弟子。
这段师徒缘分在江湖上传为佳话。当年徐霁和拜入天宗，被陆怀秋收为亲传，徐霁和破境如吃饭喝水，但偏偏被陆怀秋看出了隐患。
这位天宗副掌门慧眼如炬，看出此子天资虽佳，却与天宗心法格格不入，恰如当年的自己。
为了避免爱徒重蹈他的覆辙，陆怀秋狠心将其逐出师门，强令他转投人宗。世人当时多有不解，哪有将自家天骄拱手送给宿敌的道理？
直到徐霁和习得适合他的人宗功法，人们才发现天骄二字根本不配形容他。这是个修行的怪物，年仅二十五岁便成就天人，达成了尚在潜龙榜便跻身天人榜这一史无前例的成就。
天宗心态崩了，纵使徐霁和留在天宗也许达不到这般高度，可也不该把他送给敌对的宗门啊。更可气的是，陆怀秋这般资敌之举，还干过不止一次……
“咳咳。”陆怀秋轻咳一声，将夜幽兰在京城作乱之事娓娓道来。
那魔教妖女在京城公然袭击八大门派掌门，临走时还丢下一句：“医道第一不过如此，不过那张脸本宫替你们验过了，锦绣榜第一倒是实至名归。”
监正脸色凝重：“天子脚下如此放肆，简直视朝廷威严如无物。”
“难道不是天子的纵容，才给了夜幽兰这番底气？”徐霁和幽幽道。
“慎言。”陆怀秋眉头紧锁。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岂会察觉不到朝廷与天魔教之间的微妙联系？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徐霁和摇摇头，“无所谓，伤亡还好吧?”
“那妖女似乎专为挑衅许梦瑶而来，多数人并无大碍。只是通风口处的十余人吸入过量毒烟，需费些功夫救治。”
“果然不出弟子所料。”国师目光深远，“夜幽兰行事向来留有分寸，不会真给朝廷惹太大麻烦。但若说只为挑衅……”
他顿了顿，“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正因如此才要详查。三百多号人，为师实在力有不逮。你先去梳洗一番，好歹也是大启国师，可别胡子拉碴地抛头露面。”
陆怀秋望着眼前颓唐的弟子，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那个剑指天下第一的绝世天才，如今早已不见意气风发。
都怪自己将他教得太正直、太单纯。登上高位后，接受不了宗门隐藏的阴暗面，这颗赤子之心终究蒙尘。如今更是夹在朝廷与宗门之间左右为难，只能整日借酒浇愁。
徐霁和整衣出门，望着远处云海翻涌，轻声呢喃：“夜幽兰……”
……
由于家中与监正有旧交，秦霄得以成为最早接受诊治的一批人，如今正在家中休养。这日闲来无事，他便陪着素魄出门采买食材。
“那魔教圣女当真可恶！”素魄提着菜篮，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气呼呼地踢着路上的石子。
“倒也还好。”秦霄漫不经心地回应，“那妖女并未对我做什么，倒是有些人……”
他想起了遭受无妄之灾的那十几号人，其中周百户与他的几位同僚赫然在列，至今仍在昏睡。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巧合让他本能地生出疑虑。
虽说他已经把玄武使父子的嫌疑报了上去，但朝廷不可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对重臣下手。即便撇开他与周百户的私人恩怨不谈，也存在尸傀门栽赃嫁祸的可能性。
关键是缺乏确凿证据，若贸然处置，不仅难以服众，更会寒了人心。这种时候，就该轮到魔门这样的黑手套出马了……
只是，夜幽兰直奔着他而来，似乎根本没时间对周百户他们做什么。况且洗脑控制并非易事，没有几天工夫根本不可能完成。
监正与国师两位天人，再加上药王谷谷主许梦瑶，不算夜幽兰的话，这差不多是当世医术最顶尖的三人。若连他们都查不出异常，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正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可恶啊！”素魄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秦霄的思绪。
秦霄：“?”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真被做点什么？
“少爷这般绝世风华，被药倒了，那夜幽兰居然无动于衷，这不是看不起少爷吗！”素魄气呼呼地跺脚。
依旧是素魄对他的盲目普信，只是这次秦霄没有反驳的念头，因为素魄继“轻哼”预言后，又一次歪打正着了……
只可惜时间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当个欺师灭祖的逆徒，只是浅尝辄止地占了些便宜。
不过这次经历倒是让他有了些意外发现，如果夜幽兰的伪装确实分毫不差的话，那许梦瑶要比他想象中要有料的多，是罕见的穿衣显瘦的类型。
很难想象那般纤细的腰肢，竟能结出如此丰硕的果实。虽说比不上夜幽兰真身的规模，但已经接近眼前素魄的水准了。
“若奴婢是那魔教圣女，见到少爷这般任人宰割的可人……”素魄忽然幽幽道，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早就吃干抹净了。”
秦霄：“……”
可以了，你的暗示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