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互相破防
琴音袅袅间，柳颖笙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她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包厢里的不是许梦瑶和秦公子吗？为何会……”
一个骇人的猜想浮上心头：“莫非这位医仙是夜幽兰假扮的？”
纤长的睫毛轻颤，柳颖笙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但转念一想又觉蹊跷，夜幽兰明明知晓她的天赋，为何还要主动找上门来？
“难不成……”她指尖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琴音陡然转急，“是在故意骑脸羞辱我？”
耳边仿佛响起那个妖女戏谑的声音：“你那位知音的味道……真不错呢。”
就在这时，感知中的两团黑影竟越靠越近。柳颖笙心头一跳：“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就算旁人看不见，我可还看着呢！”
夜幽兰，我规规矩矩对待的知音，你该不会直接白日宣……！？
……
包厢中，琴音响起的那一刻，许梦瑶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医仙觉得如何？”秦霄侧首问道，“可配得上‘琴仙’之名？”
白裙仙子轻摇臻首，“不尽如人意。”
“这还不够好？”秦霄面露诧异，“莫非医仙见过更胜一筹的琴艺？”
“并非如此，初华姑娘已臻化境，以乐入道，世上恐无人能及。”
“那医仙的意思是……?”
“她没能完全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许是心境不宁。”面纱下是一张玩味的笑容，“或许，是因为梦瑶在此，让琴仙子紧张了。”
牛人者人恒牛之，这只是点小小的报复罢了。既然有效，那让我再添一把火吧……
秦霄透过包厢的单面玻璃观察着抚琴的花魁，那桃花眸上轻颤的睫羽，微抿的朱唇，无不昭示着这位幻音阁圣女内心的波澜。
果然心事重重啊，该不会与我有关吧？
正思忖间，一缕幽香袭来。
许梦瑶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素手轻抬：“公子，请容我把脉一番。”
她神色郑重，“这才是梦瑶此行的目的，我想验证琴仙之乐是否真能助长修为。”
秦霄从善如流地伸出手腕，同时悄悄调出系统面板开始加点。
虽说游戏里必须升级才能提升属性，但现实世界中，只要往经验条里注入经验，修为就会实时增长。
只是……说好的把脉，怎么把脸颊贴到我胸口了？
似是察觉他的疑惑，许梦瑶从秦霄胸前抬起臻首，一本正经地解释：“唯有这般毫无阻隔的接触，才能通过气血变化感知最细微的修为波动。”
言罢又将耳畔贴了回去，青丝间的幽香萦绕在秦霄鼻尖。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真的不是在占我便宜吗？
正当秦霄暗自腹诽时，忽觉怀中娇躯猛地一颤。
“仙子?”
“无碍。”许梦瑶声音有些发紧，“只是公子修为提升之速……超乎常理。”
哦，觉得修仙学不存在了是吧?秦霄信了她的说辞，全然不知此刻埋首在他胸前的佳人，脸色有多难看。
许梦瑶破防了。
她早知柳颖笙的乐道与秦霄契合度极高，高到能助他一个半月连破两境。但亲身感受才发现，那琴音对秦霄修为的助益，简直堪称天造地设。
“灵魂伴侣是吧……”她咬着唇想，“倒显得我多余了……”
所有好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好在医仙大人的心理调节能力极强。她转念一想：有柳颖笙相助，秦霄的修行反而能更快精进。
“你的乐道再契合他又如何？”她在心底冷笑，“最终这份助力只会让我更快得到霄哥哥。”
脑海中不由浮现画面：柳颖笙在一旁抚琴，而她与秦霄……
等等！按照她既定的剧本，她才是那个奏乐者！
心累了，不玩了，早点结束吧。
许梦瑶终于从秦霄怀中起身，决定结束这场自取其辱的把脉，她再也不想感受那该死的琴瑟和鸣了。
……
琴音流转间，柳颖笙指尖忽地一滞。她瞳孔微缩，惊觉感知中竟出现了第三团模糊黑影。而这团黑影，正从醉月楼方向疾速而来。
这才是真正的夜幽兰？
她心头剧震，暗骂自己糊涂。
她早该想到的，能屏蔽她天赋的未必就只有秦霄与夜幽兰二人，看来方才竟是闹了场乌龙。
里面的人不是夜幽兰就好……
紧绷的心弦刚要放松，却又猛地揪紧。
不对！
这么说来，秦霄是和真正的医仙在包厢里……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际，那团新出现的黑影已如鬼魅般逼近。柳颖笙蹙起黛眉：“夜幽兰这是要……”
……
厢房内，琴声渐歇，秦霄适时地献上掌声。
忽而一阵幽咽箫声响起，他疑惑道：“中场还有其他人演奏？”
话音未落，怀中骤然一沉，许梦瑶竟如弱柳扶风般倒入他怀中。
秦霄还未来得及惊讶，便见舞台上的花魁已软倒在琴台上，门外护卫倒地的闷响接连传来。
“！！！”
秦霄反应极快，当即揽着医仙一同瘫软下去。转瞬间，整个天字场鸦雀无声，唯有那摄魂夺魄的箫声仍在回荡。
箫音伴着清脆的足音渐近，最终停在包厢门前。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时，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
装晕的秦霄屏息凝神，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遭夜幽兰了。
天字场中不乏归一境强者，却连反抗都来不及，就如常人般瞬息倒地。
幻音阁与合欢宗皆无天人，当世能做到这般的，唯有夜幽兰一人。
他暗自思忖：纯粹音功难有这般威力，以他对这位妖女师尊的了解，必是先下了无色无味且本身无害的奇毒，再以音律催发，方能如此防不胜防。
只是有两件事令他困惑：第一，许梦瑶有点太水了，身为医道第一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中了招？
第二，他为什么没事?
虽说有着建木神眷的异常抗性，但能放倒归一境强者的手段，没道理对他这个气衍境毫无影响。
未及深思，那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一缕香风袭来，秦霄感觉脸颊被纤纤玉指轻轻一点。
调皮。
正这般想着，那只柔荑突然捏住了他的鼻子。
“……”
“公子，该醒醒了。”一道裹着蜜糖的妩媚声线在耳畔响起。
转瞬间，那声音陡然冷冽：“再不醒的话，以后都可以不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