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道贩子
原本林昆只是觉得打猎很刺激，跟杨晋上山也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过来的。
可现在算出这些水獭的价格后，他是真的被惊到了，一次就挣了一千多，干个十来次岂不是直接成万元户了？
“这是运气的事儿，你去看看咱们村的那些猎人，手里能有个一千块的存款就不错了。”
杨晋纠正道。
打猎这事儿，技巧占四分，运气占六分，如果运气不好，别说是打大货了，很可能连命都会丢掉。
情绪渐渐缓过来后，林昆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认同地点点头，但眼前的收获还是让他心情亢奋。
“晋哥，那这些水獭要咋个卖？总不能现场剥皮吧？”
杨晋看着这些水獭摇头：“直接整只卖吧，兴许价格还能更高一点，剥皮的事儿交给买家去处理就行。”
但嘴上这么说着，杨晋还是抓出一只水獭放血剥皮，然后割下一块儿肉挂在了树上。
这也算是他们村里猎人之间的一种传统，每次打到大货，都需要留下一块儿肉来孝敬山神爷，感谢他老人家赏饭吃。
上次打到熊的时候，杨晋还不觉得有什么，认为都是些老掉牙的规矩，一切还是要靠自己，但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连他都不得不开始相信是有山神爷在暗中庇佑。
将失去活力的水獭尽数装进麻袋里后，杨晋把麻袋口子牢牢系死，然后又套了两层，这样里面的水獭就会因为缺氧而彻底失去活力，不怕它们会抓破麻袋了。
“等会儿咱直接去镇上卖了。”
把麻袋扛到肩上后，杨晋提议道。
水獭不停地在袋子里头动，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所以杨晋不想往家里拿。
“成啊，早点换成现金，省得夜长梦多。”
林昆赞同地点点头。
......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了村里，杨晋把袋子交给林昆，让他在小路等自己，然后独自回到了小院，打算把羚牛角取下来一起卖掉。
收购点是不收水獭的，所以杨晋打算去找前世的那些买家，到时候正好把羚牛角一起卖给他们，全部兑换成现金。
来到小院后，自己老妈已经走了，估计是去晒谷场晒麦子了，杨晋还特意去幺妹屋里看了下，发现她的那些课本都在，人应该没有去学校旁听，可能也跟着自己老妈去晒谷场干活了。
也不知道为啥，最近这段时间幺妹明显减少了去学校听课的次数，莫不是因为自己变勤快了？
杨晋想想也觉得有可能，以前自己整天浑浑噩噩的在村里瞎混，幺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所以才想着靠读书考学校去改变命运，现在自己变勤快了，也能挣钱了，她反而就对考大学没那么执着了。
真是个要强的丫头啊。
杨晋感慨一声，也没多想，转身走进厨房，将那对羚牛角连带着头盖骨一起切割下来，顺带又把这段时间打到的肉全放进了院外的地窖里储藏起来，反正自己上山打猎的事儿迟早要跟父母坦白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杨晋也懒得去刻意遮掩了。
找来一块儿布把羚牛角和那只早已死去多时的水獭包好后，杨晋来到村口跟林昆汇合。
“没让人看见吧？”
“没有，我都在角落里躲着呢，放心吧。”
两人顺着小路，过吊桥来到了镇上。
“晋哥，咱卖给谁啊？难不成要在街上摆摊？”
杨晋闻言白他一眼。
“还摆摊，谁会有钱到花好几十买只水獭啊？”
“那咱卖给谁啊？”
“你安心跟着我就是了，等会儿见了人也不要乱说话。”
杨晋示意他别管。
“晓得了。”
林昆很听话的点点头，闭口不再多问。
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阵后，杨晋很快想到了一个能吃下自己货的二道贩子，人就在镇上开山货店。
他先到供销社买了两条档次差不多点的烟，然后带着林昆，走进了一家名为‘宝福’山货的山货收购点。
“两位是卖货还是买货啊？”
两人刚一进来，一个满面红光的矮胖中年人就迎了上来。
此人正是杨晋要找的那个二道贩子——钱宝福。
“钱老板，肥猪拱门来了。”
杨晋笑着把手里的两条烟递给了他。
他说的是一种江湖黑话，肥猪就是大财主，肥猪拱门意思就是有大财主上门送财来了，通常是指有大货要交易。
钱宝福一听，知道杨晋是个懂行的人，转头冲着店伙计嘱咐了一嗓子：“小刘，你看好店，我跟这两位老板有点事儿要谈。”
说完，他回过头来满脸堆笑地对两人邀请道：“两位，进后屋说话。”
杨晋点点头，跟着钱宝福走进了门面后面的屋子里。
林昆从进来到现在就显得很迷茫，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啥，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行家的模样，并且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搞的好像他才是那个幕后老板一样。
“两位老板，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或者是水里游的？”
钱宝福多精明一个人，看到杨晋背着的那个麻袋后就猜到了这两人是来卖野生动物的，而且八成还是个大货。
杨晋咧嘴一笑：“扣蛊的。”
扣蛊在黑话里是喝水的意思，对应到现在的情景，就是既能在河里游，又能在地上跑。
钱宝福一听，好奇心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爷们，别藏着掖着了，亮个盘吧。”
杨晋也不拖沓，很爽快地把麻袋解开，里面那十三只水獭和那对羚牛角顿时亮了相。
“嘶——这么多水獭啊！”
看到麻袋里的东西，钱宝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能先看看货吗？”
钱宝福没急着上手，而是先征求了杨晋的意见。
“随意。”
既然决定要卖，那肯定得给人家看看质量，杨晋自然没阻止的理由。
钱宝福把袋子里的水獭挨个拿出来，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它们皮毛的质量，最后又把目光放到了那对羚牛角上。
“这个也卖吗？”
“卖啊，当然卖。”
不卖难道留在家里当装饰品吗？
将袋子里的水獭和羚牛角全都上手看了一遍后，钱宝福犹豫着报出一个价格：“这些水獭六十五一只，那对羚牛角我给你加点钱，咋样？”
六十五？
听到这个价格，杨晋当即脸一黑。
“钱老板，你该不会是看我年轻，就觉得我好糊弄吧？反正这些货想收的人多的是，我也不愁卖不出去。”
一旁的林昆同样也有点大跌眼镜，之前估算的是八十，这个老板一下子把价格压到了六十五，这可真够黑的啊。
“那爷们你想多少钱卖？”
钱宝福皱眉问杨晋的心理价位。
“七十五，低于这个数，我绝对不好卖。”
杨晋也不想跟他磨嘴皮子，干脆直接把心理价位报了出来，如果他不收，自己拿货转头走人就是了，这么多水獭，他还真不愁卖不出去。
“这......你这货质量虽然可以，但其中有两只皮毛被划破了啊，七十五会不会高了点。”
“就是因为有两只皮毛不完整我才卖七十五的，不然我直接就咬死在八十块了。”
见杨晋态度强硬，钱宝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苦着脸点头答应下来。
“成，七十五就七十五，大不了我不赚钱了，就当交个朋友。”
“少来，你转头一只卖一百都有可能。”
价格谈妥，杨晋心里很愉快，态度也好了很多，对钱宝福笑着打趣了一句。
“诶呦小老板，哪有那么夸张，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了，我不亏钱就算好的了。”
钱宝福同样笑着打了个哈哈。
听到他卖惨，杨晋也只是眯眼轻笑了一声，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为商者，十有九奸，特别是这些二道贩子，他们顶多少赚一点，但绝对不会让自己亏钱的，杨晋估计，就这些水獭他卖八十五都算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