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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是否逃离
在沈夕瑶稚嫩的世界里,父亲是一道难以驱散的阴霾。年仅3岁的她,时常在父亲的叫骂声中瑟瑟发抖。每当父亲暴跳如雷,那扭曲的面容和歇斯底里的怒吼,都像狰狞的恶魔,深深烙印在她幼小的心灵上,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一次,家中的饭菜不合父亲的口味,他瞬间暴跳如雷,将碗筷狠狠摔在地上,陶瓷碎片四溅。沈夕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母亲赶忙上前阻拦,却被父亲一把推倒在地。沈夕瑶望着摔倒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自责。她痛恨自己为何如此软弱,小小的双腿像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欺负。
她痛恨自己无法保护母亲,每次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恐惧紧紧束缚,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在心底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不能像个小勇士一样,站在母亲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从那以后,只要父亲一靠近,沈夕瑶就会下意识地缩到母亲身后,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父亲的脚步声、说话声,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惊恐万分。夜晚,她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梦里是父亲怒目圆睁、大声叫骂的模样,泪水打湿了枕头。
在沈夕瑶眼中,父亲不是那个能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的人,而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她开始害怕回家,害怕面对父亲。即使在玩耍时,只要听到类似父亲的声音,她都会立刻停下动作,眼神中充满警惕和恐惧。这种恐惧如同阴影,笼罩着她的童年,让她过早地失去了应有的快乐和纯真。
阴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子的上空。村口那棵大槐树,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在低吟着无尽的哀愁。沈夕瑶静静地坐在大槐树下,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腿上,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地望向远方。
母亲坐在她身旁,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那眼神里,交织着愧疚、担忧与无奈。风撩动着母亲的发丝,几缕银丝在风中格外刺眼,那是被生活磋磨留下的痕迹。
沈夕瑶的目光越过远处连绵的山峦,思绪飘向未知的远方。她知道,山的那头是她从未涉足的世界,那里藏着她渴望的自由与希望。“妈,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沈夕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那是无数次在深夜默默哭泣后的疲惫。
母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外面……有繁华的街道,有很多善良的人,还有能让人学到很多知识的学校。”沈夕瑶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内心清楚,这看似简单的描述背后,是她们难以触及的生活。
“我想去看看。”沈夕瑶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母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微微颤抖着,“会有机会的,等你长大了……”话到嘴边,母亲却哽咽了,她知道,在这个落后又封闭的村子,她们的未来充满荆棘。
沈夕瑶转过头,看向母亲,她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无奈与悲伤。她知道,自己想要离开这个村子,带着母亲奔向自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不管未来有多艰难,她都要努力挣脱这束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给母亲和自己一个全新的生活。
在这个被群山环抱的村子,出逃的机会千载难逢。沈夕瑶和母亲已经谋划许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次行动上。一旦失败,父亲和村民们的怒火将彻底把她们吞噬,等待她们的或许是更严厉的囚禁、更残酷的打骂,甚至是永无翻身之日的绝望。
如果可以,一定要逃出去!
夜幕低垂,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破旧的土坯房里,沈夕瑶和母亲紧紧依偎在昏暗的角落,四周的黑暗似要将她们淹没。
窗外,寒风呼啸,像饥饿的野兽在嘶吼,肆意拍打着破旧的窗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为这场出逃计划增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屋内,陈旧的木板时不时传来“吱呀”的呻吟,仿佛在警告着她们,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夕瑶的心跳急促而剧烈,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恐惧与期待交织的颤抖。“妈,咱们真的能成功吗?”沈夕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忐忑问道。母亲深吸一口气,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一定能,只要我们小心行事。”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外面的黑暗捕捉。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黑暗中点燃的希望小火苗,微弱却顽强。母亲轻轻打开破旧的衣柜,翻找衣物时,衣柜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沈夕瑶则警惕地盯着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哪怕是最细微的动静,都能让她全身紧绷。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夕瑶和母亲瞬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声在寂静中愈发响亮,仿佛要冲破胸膛。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们深知,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危险。哪怕是一丝光亮、一点声响,都可能惊动那个可怕的男人和冷漠的村民,让她们的出逃计划功亏一篑,陷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瑶瑶,到时候你一定要紧紧跟着我,千万不能走散。”母亲紧紧握着沈夕瑶的手,声音带着颤抖,满是担忧。沈夕瑶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妈,我不怕,咱们一定能逃出去。”她们又仔细研究了路线,决定趁着夜色从后山的小路离开,那里山路崎岖,鲜有人迹,虽危险重重,却是她们逃离的唯一希望。为了不引起注意,她们还特意将窗户用旧布遮挡起来,在微弱的烛光下,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只盼着黎明前的黑暗能成为她们重获自由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