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零碎的线索
“我有一个朋友……”
“我们是真的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到现在每天都还在做噩梦……”
“不骗人……”
方唐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名为“深海”的用户发布的帖子。
发帖时间是一个月前，内容详细记录了“深海”和他朋友的诡异经历。
据帖子描述，那天深夜，“深海”和朋友下班回家时，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第一次遇见了那个戴头盔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雨衣，头戴黑色头盔，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
诡异的是，除了“深海”的朋友——也就是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那个身影。
“深海”在帖子中提到，当时他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戴头盔的人”这则怪谈还没有流传开来，他们只当是眼花或者疲劳导致的错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传言一样，深海的那位朋友接连几天都看到了那个戴头盔的人，而且每一次，对方都离他的家更近一步。
“有意思，即便最后一天躲在了别处，也依然没有逃过那个东西的追踪么。”
方唐摸着下巴，将目光停留在帖子最后部分。
“第七天晚上，我和朋友一起去了酒吧，以为人多的地方会安全些……可他还是没能逃过……”
方唐的目光停留在“深海”帖子的最后几行字上。
帖子中提到，那个朋友最终惨死在酒吧里，死状诡异。
现场由于人群混乱，监控也没能拍到具体的死亡过程，这给联邦警方的调查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又看了看帖子下网友们对此事的评论，方唐明白了故事如此火爆的原因。
原来，这则案件竟然是真的。
一个月前，琼花市的一家酒吧确实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
“通过结合真实案件来改编成灵异故事么？”
方唐低声自语。
论坛里，类似的帖子很多，夹杂一些真实案件来提升故事可读性，算是一种比较吃香的手法。
打开网页，他又搜索了一番前阵子的新闻。
“琼花市新闻，联邦历247年3月4日，一名男子于市中心一间酒吧内死亡，遗体干瘪，联邦警方难以辨认其身份。”
“皮克街黑桃酒吧被迫停业，原因竟是一具男性干尸。”
“悬案！一男子离奇死亡，半个月过去了，联邦警方对此毫无进展，他们到底拿着我们的钱在干什么？”
“……”
搜索结果很多，但官方的新闻很少，多是一些自媒体发文，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男性，干尸……难不成真和那则怪谈有关？”
方唐盯着屏幕上的新闻，眉头紧锁。
官方和自媒体所给出的信息虽然有出入，但对于“尸体干瘪”这一点上的描述倒是一致。
这种诡异的死法，显然不是普通的命案。
难道，那个“戴头盔的人”真的与这起命案有关？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虎口处的劳宫穴，表情微微舒缓。
按压这个穴位能让他提神醒脑，尤其是在做噩梦之后，可以稍稍疏解他疲乏的神经。
起身，关闭网页，方唐离开了事务所。
要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光坐在这里瞎猜是不行的，他需要去实地考察一番。
……
傍晚，琼花市中心区的一所高校外。
方唐和李乐乐坐在一辆二手黑色霆威轿车里，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盯着校门的方向。
“我说李乐乐，你这都吃了五个汉堡了，还能吃啊？”
眼前这姑娘在连炫五个大汉堡之后，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让方唐大为震撼。
他现在极度怀疑自己的这位助理兼厨师兼客服兼后勤小跟班是不是有个什么吞噬系统，可以把吃下去的东西消耗转化成能量点，不然为什么这么能吃还不胖。
“老板，嘿嘿，让你破费了。”
李乐乐腼腆地笑了笑，又把目光看向方唐面前没吃的那块炸鸡。
“好好好，你先吃着，看见人出来了就叫我，我先眯一会。”
方唐无语，这姑娘实在太能吃了，他怀疑他现在这么穷，有一半原因要归功到这吃货身上。
把盯人的任务交给了李乐乐，方唐调整了一下靠椅，躺了下去。
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做那个梦，导致他精神疲乏，黑眼圈严重，极度缺少睡眠。
好在方唐找到了个方法，短暂的打盹似乎不会触发那个梦境，他有时会利用这一点来缓解精神压力。
耳边，李乐乐吃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小，世界逐渐沉寂。
浑浑噩噩间，方唐眉头紧锁。
意识中，一道道黑色气息涌现，恐怖绝望的感觉突兀浮上心头。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强烈的窒息伴随着诡异的黑色丝线在脑海中交织，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彻底拖入深渊。
“啊！”
方唐猛然惊醒，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老板？你撒子情况？”
李乐乐被吓了一跳。
方唐喘息着，下意识抬起头。
眼前，黑色气息如墨，遮住了视线，但很快就飞速消退，顷刻便没了踪迹。
“老板，你的眼睛……”
李乐乐惊疑不定。
“你的眼睛变成黑噻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是整个都变成黑噻了！老板，你刚才咋个了嘛？你该不会要变成妖怪了吧？”
“要不得，要不得……”
“老板，咱们商量一哈，你要是真的变成妖怪了，能不能别吃我撒，我不好吃的！”
“%￥@￥！@！”
李乐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方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没事。”
他揉揉太阳穴，见对方还是一副狐疑不安的表情看着自己，这才道：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先天突发性虹膜异化症，不是妖怪。”
他随口编了一个词，语气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
自己的眼睛有问题？方唐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他表面上并没有像李乐乐那样慌乱，而是故作镇定地先把对方安抚下来。
偷偷瞥了瞥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方唐的双目看似平静，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乐乐刚刚说他的眼睛全部变成了黑色，虽然此刻已恢复如常，但他丝毫不怀疑对方所说的话。
因为就在刚刚睁眼的瞬间，他确实看到了那满目的黑色气息，就仿佛蛛网般密布在视线内。
虽然这一幕转瞬即逝，但方唐却是记忆深刻。
而李乐乐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发现了他的异常。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可是随后李乐乐的反应就证明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方唐的内心在此刻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那个梦境，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被其所影响。
“梦境……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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