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机评估报告
“唰唰唰……”
黑色钢笔在泛黄A4纸上快速游走，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
方唐无意间瞥见一旁的时钟，这才停下笔。
“呼……”
他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正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向右侧滑落。
方唐端详着手里的文件，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这是一份关于“戴头盔的人”的危机评估报告，内容详尽，将他所知的所有信息一一罗列、归整，并据此推演出此次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与危机。
结果很不乐观。
对委托任务进行总结性评估是方唐的习惯，尤其是在正式行动前，这能帮助他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更高效地完成任务。
然而这次的评估报告却有些姗姗来迟。
毕竟，最初的版本在“戴头盔的人”被证实为超凡诡异存在后，便直接作废了，而这一版是他结合目前所有已知信息重新整理的。
时间紧迫，信息有限，这份评估报告难免显得粗糙。
视线下移，报告开头处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致命威胁。
应对“戴头盔的人”最大的难点在于其隐蔽性，除了当事人以外，其他人无法对其进行有效观测。
即便借助EMF探测器，也只能大致确定“头盔人”的方位，而无法精确掌握其行动轨迹。
除此之外，其余未知威胁依旧存在。
根据先前深海的朋友在酒吧被杀害的经历来看，“戴头盔的人”极可能还具备一个可怕的特质——不可防御性。
结合他只能被锁定目标看见的特性，方唐推测，“戴头盔的人”说不定在触觉等其他感知领域也具备类似的特质。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危险了。
方唐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
没办法，资源和情报的匮乏使得他所能掌握的信息极其有限。
不仅如此，联邦警方也拒绝立案，这无疑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委托人所面临的致命风险也因此进一步升级。
至于小马的父母方面，他们依旧认为这一切只是小马的精神问题，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戴头盔的人”。
然而，小马执着的表现还是让他们感到不安，最终不得不做出妥协，允许方唐等人在这里进行布置，但不允许单独将儿子带离他们的视线。
面对这种情况，方唐虽然很想帮小马彻底渡过难关，但他毕竟不是神，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他只能尽力而为。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上面列出了一连串刺眼的“缺失”：
安保团队：缺失
监测团队：缺失
心理干预团队：缺失
医疗支援团队：缺失
临时庇护与隔离：缺失
……
无奈地摇了摇头，方唐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事务所的力不从心。
这些缺失的项目中，有些是因为外部因素的干扰而无法实施，有些则是受限于事务所自身的条件，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戴头盔的人……这类事情恐怕与梦境脱不了干系。如果以后还会遇到类似的事件，我可能需要更多的人手了……”
方唐暗自嘀咕，随即忍不住失笑。
自己的事务所已经入不敷出，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现在居然还起了扩张的心思，真是有些离谱。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房间里的物品，瞥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一点半。
方唐深吸一口气，拿起外套，推门离开了事务所。
“沙沙沙……”
二手黑色霆威碾过几截枯枝，缓缓驶离街道。
拐角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
“这小混蛋，业务拓展得倒是挺快，居然接到我六爷的生意上来了？”
裴老六蹬着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满脸不悦地嘟囔着。
自从上次方唐“洗劫”了他的一堆法器后，裴老六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对方。
原因无他，正是方唐新接的那位客户。
裴老六的业务范围极广，除了风水算命，还涉及代写作业（小学）、通下水道、洗猫洗狗、看小孩等五花八门的行当。
不过，他的主业还是以玄学相关的事务为主。
如今，方唐竟然也开始接类似的业务，这让裴老六顿时坐不住了。
偷偷观察了几天后，他终于找到机会，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摸清对方的底细。
说白了，六爷这是想抢生意了。
路上，方唐早已察觉跟在后面的裴老六。
这种拙劣的跟踪手段，他在拐过第二个路口时就发现对方了。
不过他也懒得理会。
这老骗子这两天一直在事务所附近晃悠，还真以为他没发现呢。
反正小马家所在的别墅小区裴老六也进不去，跟着就跟着吧，随他去了。
汽车缓缓驶过西湖别墅区的大门，进入内部，小马家门前不远处，一男一女早已等候多时。
“老板！你总算来咯！午饭喃？我都要饿死咯！”
李乐乐坐在门前的空地上，朝方唐招手。
她的身边放着一面方形圆木桌，桌上是一台监控显示器，一个小型微波炉，一个电磁记录仪，还有昨天从小黑那拿到的那只巨大铁箱子。
“老板！今早上莫得啥子异常，小马也莫出门，那东西怕是要等到晚上才会来哦！”
她说着凑到方唐身边，目光透过车门打开的角度，朝里面一个劲地张望。
桌子边，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
“深海，辛苦你了。”
方唐朝对方点了点头。
来人正是深海。
“没事，只是坐在这里监控一下情况而已，谈不上辛苦。况且，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需要搞清楚嘉伟的下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别墅的方向。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方唐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李乐乐，这姑娘已经找到了她的目标——三份特大号月亮快餐，此刻正迫不及待地拆包装呢。
“乐乐，你和深海吃完后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的监控交给我来，你们盯了一天，也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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