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我钱伯钧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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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脸红的沈秋月

钱伯钧突然想起来了,郝长官好像就是今天牺牲的!

心中暗恨,自己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难道梁旅长的悲剧又要重演?

他娘的,小本本上光顾了记录敌人了。

看来,光有死亡名单不行,得弄个生死簿,有死也得有生!

顾不得再管204阵地上的争夺战,反正三个营长,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足够独当一面了。

现在最要紧就是郝长官的安危。

钱伯钧赶紧把张富贵叫到身前,贴耳吩咐他去电第九军指挥部,确认郝长官的状况!

张富贵本来就等着去发电,结果看到钱伯钧突然脸色大变,显然意识到什么。

现在接到钱伯钧的命令,自然不敢耽搁,快步向电报室赶去。

钱伯钧在等待的时间里,有种莫名的烦躁,生怕过会儿听到噩耗。

在团指挥部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急躁之下,拿起把刺刀,四处比划,有一股想要劈碎什么东西的冲动!

此刻,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还好,不到十几分钟,张富贵去而复返,带回了郝长官正在军部指挥战斗的回电。

钱伯钧听完,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快早上九点了,按照原时间线,郝长官应该在五点左右就壮烈牺牲了。

如今看来,由于自己427团的存在,分摊了54师很大的防守压力,从而让郝长官官那边能够更从容的调兵遣将。

因此没有亲身到前线督战,自然也就没有牺牲。

万幸,万幸!

一切还来的及!

不过按照郝长官的性格,最后肯定还是要赶往一线的。

想起郝长官之前的话语,“此次战争为民族存亡之战争,只有牺牲。如再退却,到黄河边,兵即无存,哪有官长。此谓我死国活,我活国死!”

心中的冲动,再也按耐不住!

钱伯钧决定安排好204高地的防守方针后,抽空去南怀化主阵地走上一趟,务必拦住郝长官。

最起码得错过今天!

正在思索间,外面又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来人掀开帆布门帘时,钱伯钧正用刺刀挑着发硬的绑腿在火盆上烤。

毕竟一会儿,往主阵地赶,不见得是件轻松的事情。

指挥部泥墙上的作战地图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用石灰水写的“与阵地共存亡“五个大字。

“团座!”传令兵王二虎的山西口音带着颤,“南沟村联络站急电!”

钱伯钧没抬头,刺刀尖在炭火里拨出两点火星。

这个刚满十七岁的后生一天前才从担架队调来,军装下摆还沾着洗不净的血渍。

直到油纸信封在桌角磕出轻响,他才伸手按住那张带着体温的电文。

煤油灯突然爆出灯花。

“日军特遣队二十人携带掷弹筒,沿牧马河故道向西渗透。”电文上的暗语在他瞳孔里炸开,“疑似实施'斩首'行动。”

地图上牧马河的蓝线距离第九军指挥部不过五里山路。

“苏参谋!”钱伯钧的吼声惊飞了屋梁上的夜枭。

门帘再次掀动时,带着薄荷味的冷风里裹进来个穿灰布军装的女子。

这是指挥部昨天专门派过来的,负责情报支援工作。

情报参谋苏婉清左手端着德制怀表,右手已经按在枪套上。

“距离常规炮击时间还有四十七分钟。”她说话时眼睛盯着怀表玻璃盖上嵌的照片---那是她三个月前牺牲在卢沟桥的未婚夫。

钱伯钧把电文拍在桌上,沾着泥浆的拇指重重按在“郝军长”三个字上。

马蹄表的滴答声里,苏婉清突然抓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条弧线:“牧马河故道的芦苇能藏轻型迫击炮,但特遣队需要观测哨---”

铅笔尖猛地戳在204高地东侧无名山头,“这里!前天炊事班发现的望远镜反光!”

钱伯钧的绑腿带突然绷断,露出小腿上三道蜈蚣状的旧伤疤。

他抓起桌上的汤姆逊冲锋枪,钢制枪机在火光中泛着幽蓝。

“警卫连集合!”他踹开木门时,凌晨的霜气呛得人喉咙发疼,“也辛苦苏参谋和我走一趟!”

阵地上传来铁锹撞击碎石的声响,三营正在加固被炸塌的机枪巢。

远处南怀化方向的天空泛着橘红色,像有人把烧红的铁块按在天幕上。

警卫连副官赵铁锤跑步过来时,腰间两颗木柄手榴弹撞得叮当响。

是的,铁锤又升官了,从贴身卫护,升级为警卫连副官,虽然他之前就是机枪连的连长!

这个参加过中原大战的老兵左耳缺了半块,说话时总爱往地上啐唾沫:“团座,要不要通知军部警卫营?”

“等那帮公子哥睡醒?”钱伯钧扯开领口的铜扣,露出锁骨处的子弹疤痕,“你带二排留守高地,把咱们那挺老'民廿四'架到反斜面。”

他说的“民廿四“是金陵兵工厂仿制的马克沁重机枪,枪管散热片已经被硝烟熏成了炭黑色。

马蹄表指向九点十五分,战壕里突然响起铁器碰撞声。

军医沈秋月拎着药箱从交通壕钻出来,白大褂下露出半截沾满泥浆的骑马裤。

这个协和高材生总爱把手术刀别在武装带上,说话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柳叶刀,“钱团长,您的防炮洞顶梁少了两根支撑木。”

钱伯钧正往弹匣里压子弹,黄铜弹壳在掌心泛着冷光:“沈大夫管好伤员就行。”

“上个月在居庸关,”沈秋月突然用镊子夹出块沾血的纱布,“有个团长也这么说,后来他的脑浆是我用饭盒装回来的。”

钱伯钧听完一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沈秋月的嘴唇。

沈秋月注意到钱伯钧的眼神,难得的脸色一红,“是用他自己的饭盒......”

说罢,逃荒似的转身离开。

她转身时药箱上的红十字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暗红,像块未愈的伤疤。

九点三十分整,钱伯钧带领三辆卡车正冲下204高地之字型山路。

驾驶座上十九岁的司机小陈死死咬着下唇,这是他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

只因为钱伯钧不停的在嘴边喊着,加速,加速,再他娘的加速!

车厢里二十名名士兵的刺刀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金属颤音。

卡车在河道转弯处急刹。

钱伯钧的钢盔撞在挡风玻璃上,震得后槽牙发酸。

河滩上五具尸体呈扇形倒伏,其中三具穿着晋绥军的灰布军装.

但最近五感大增的钱伯钧一眼就注意到,一个尸体的脚上的翻毛牛皮靴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关东军侦察部队标配的昭和五年式军靴。

“下车!散开!”钱伯钧的低吼被晨风撕碎。

苏婉清突然按住他正要推门的手,怀表链子缠在她手腕上勒出青痕:“等等!尸体位置有问题!”

话音未落,最近那具“尸体”突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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