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邻居，福南河开工
“叶儿粑——猪油叶儿粑，一块钱两锅——”
刚走出别墅，锦鲤长街的叫卖声便混着晚风，吹散身上的酒气。
晚间气温骤降，激得张晓晨浑身冷战。
明明已是六月天，即使是川城的夜生活也冷的不像话。
吃食摊贩中夹杂着灰袍长衫摆摊算命，有的人生意红火，有的却毫无顾客光顾，大部分人东张西望，边把手掐印，边凝视这业火旺盛的商业街。
张晓晨从裤兜掏出些许保存完好，经井水浸泡过的柳叶擦拭眼睛。
柳叶本就属阴，井水更是连接地府，二者相融擦拭双眼，可以看到平日里未曾显现的东西。
张晓晨只觉得眸子愈发清晰，繁华的锦鲤街上飘荡上百只孤魂野鬼。
他们鼻子乱嗅，见人气旺盛的游客便偷偷趴在他们身上，索取阳气强化自身。
普通鬼魂不敢来这种人丁兴旺的地方。
这些玩意当都是在场术士圈养的宠物，也是因为这些玩意的存在，空气才冷了许多。
张晓晨搓了搓手，没管这些，甩着指尖钥匙前往街后老旧小区。
钥匙是马庆给的，他让张晓晨早些回去休息准备协会的事，自己则依旧与罗老板留在别墅谈心。
酒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张晓晨通过唠嗑，也对这个马庆有了些了解。
和自己的直觉差不多，马庆和“自己”的确没多熟。
二者虽是茅山出身，但从未在门派内见过面，十年前马庆被赶下山的时候，自己才刚刚上山。
马庆天赋一般，学不懂符箓搬山捉鬼之术，偏偏对求财害命颇感兴趣。
下山前七年混迹港澳双城，因本事不济在那国术纯正的地方混不下去，两年前才定居川城。
这会儿正好碰到失魂落魄的张晓晨，二者一聊发现师出同门还臭味相投，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合作。
用马庆的话说，与其混迹江湖，不如在协会内混个一官半职的铁饭碗香。
“听罗老板的意思，川城协会会长很低调，未曾露面，要接触这家伙怕是只能打入协会高层...”
张晓晨心中嘀咕着，渐渐远离街道。
在路灯损坏的老小区找了许久，张晓晨才寻到自己的单元楼：
“但这福南河古尸是何物，乐园传承又是什么东西？至于一千玄诡点数，九十年代我上哪搞这么多钱？”
走在楼梯上，张晓晨盘算着与任务相关的线索。
“何强，你看看几点咯，买菜不来算咯还守在那钓鱼...行得嘛，你就钓嘛，钓一晚上。”
张晓晨侧头看去，上方楼梯口位置，一位泼辣的川妹子正扛着麻袋对电话里的人阴阳怪气。
“没事没事...你不用回来咯，你去撒，去钓撒，喜欢钓鱼就钓个一晚上嘛...”
“嘟——”
电话挂断，川妹子直翻白眼，背着身，扛着麻袋往楼上小碎步挪动几阵后正好与注视她的张晓晨相望。
“小帅锅，你是几楼得，阔不阔以帮我提一下买的菜，实在有点走不动了，我家那个今天外头耍到起了...”
川妹子声音嗲嗲的，全然没有刚才那种阴阳怪气。
既然别人开口又是邻居，张晓晨自然而然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梯。
张晓晨怕惹人闲话，把东西放在门口后便转身离开。
“谢谢小帅锅，你等会走嘛，我老家寄来了点特产，你拿点走嘛。”
“多谢。”
张晓晨拒绝不来太大的热情，只好选择收下。
他刚走进这大妹子房门口的时候，便闻到了股浓郁的烟熏味和腥臭。
阳台晾衣架上，挂满了土黄腊肉与熏鱼。
肥肉多瘦肉少，黄油还在不断向外滴落，整个屋子都被染了味，看起来腻得慌。
妹子家中虽小，但家电齐全，二人世界很是温馨，桌上未关的收音机还在播放晚间新闻。
“等一哈，这个肉重，我去给你装个好一点的袋子。”
川妹子眼疾手快，抓起阳台上流着最多油水的腊肉装袋子。
“本市最新新闻报道，今日六点，福南河建桥工作展开后半小时后，施工队员在地下发现了一座古墓。”
瞬间，张晓晨浑身鸡皮疙瘩炸起，扭头死死看向客厅播报新闻的收音机。
“考古队将于今晚十一点前抵达福南河，明早展开考古工作，初步判断古墓时期为清代，规模不小...”
在张晓晨全神贯注听收音机时，背对他往麻袋装肉的妹子眼珠子骨碌一转，从冰箱里拿了些快过期的叉烧放了进去...
“小帅锅，装好了！”
......
深夜，下起了小雨。
川城福南河施工现场，探照灯光下雨丝分明...
“一二三，推！”
“一二三，推！”
从河底打捞出来的古棺表皮已经大面积腐烂，棺盖与棺材紧紧粘黏在一起。
得知是河里挖出来的古墓，考古队连夜派遣专业团队赶到现场，打算对文物进行第一时间保护。
最后一次咬牙推动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子终于打开了。
所有人打着手电光照射过去，就见里头晃荡着混合泥沙的污水。
“快，上机器，给水抽干，再保留样本马上化验！”
王教授喊了一嗓子，机器立刻实行，不一会儿，棺材里的污水就开始一点点清空，围在周围的人也屏息凝神，直视古棺。
雨水滴答...
约莫几分钟后，棺内场景总算显现了出来。
狗头金，夜明珠，乌纱帽，大大小小的玉器...
这些无一不象征着墓主人的身份高贵！
但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并不是这些文物！
而是一具乌黑发亮，身着清代官袍且没有任何腐烂迹象的古尸！
除了表层皮肤泡得有些损坏，尸体肌肉饱满，眼皮下还能看到鼓动的眼球，尸体骨骼神经都像是刚死亡时的状态一般
这种保存技术，千古未见！
“快！封锁消息，别让那些记者知道！上器材，让上面的人赶紧建立隔绝室，再弄个真空仓过来！”
“教授，教授！”一位学员激动地抱住了王教授，“这尸体有七根手指！”
王教授激动得掐人中，这次在考古，地理，生物史上的发现将震惊世界。
“冷静，先给尸体做保存。”
王教授令下，吩咐考古队员对古尸进行挪动，众人齐心协力下，尸体却纹丝不动。
直到棺内污水彻底抽干，才有人发现尸体的胸口处插着一根桃木锥子，将自身牢牢地与棺板钉在一起。
王教授没说话，直接伸手摸向木头锥子，却被身边学生阻拦。
“王教授，张道天老师说，这种尸体上钉东西的情况，他没到现场不能随便乱动。”
“放屁，他就一神棍，懂个屁的科学。”
王教授面色潮红，一手拔掉了那根普普通通的桃木锥子嚷嚷：
“再说，等张道天处理完首都的事情过来，保护工作会很难做，都听我的，赶紧给古尸送隔离！”
“哗——”
雨水倾盆而下，考古队员们有些手忙脚乱。
一旁施工的人群中，一穿着连帽雨衣的男人注视着一切。
等考古队员忙完，他才撑伞离开。
不知是否为巧合，男人撑伞的右手，刚好长有七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