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序列与正神
“多少条序列途径，多少位正神？”
霍普俯身拉近距离，如果做桌面边缘抵着书堆的那面铜镜没有盖上，就会映出他因疑惑而皱起的眉头。
难道这件事还能与神明扯上关系？
“据我所知，帝国官方承认的正神，就有三尊。”
虽有不解，但他还是将自己从真艺圣经和堪称百科全书的帝国史获取的常识，详尽讲出。
“分别是代表着真理与艺术的福波斯女神，掌握世间光影与意外的纯金之主尊神圣罗兰，以及那位时刻举着炽热之刃，随时准备审判罪恶的近神天使，密勒加。
这三尊正神的信徒布满整个王都，其中纯金之主的信徒最多也最为富有，最具有权势。
随便走进上城区的一栋贵族宅邸，你都能在里面找到一尊祂的神像。
据说，我们脚下这片大陆便是以这位尊神的名讳命名。”
自己的‘挚友’梅拉就是纯金之主的信徒，自家父亲，妹妹，乃至原身也都是祂的信徒。
家中只有母亲信奉福波斯女神。
霍普边说边在书堆抽出一张羊皮卷，指节随着移动抚平褶皱，上面记载着这个世界大致的洲洋与国家。
“而这只是帝国境内的尊神，这片血源大陆位于帝国西南方。
刚刚与帝国休战的玛尔斯王国就盘踞于此，他们举国信奉战神玛尔斯，那是战争的代言人，血腥与火焰的象征。
玛尔斯王国国名的来源与纯金之主相似，同样取自于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因为信奉战神的缘故，玛尔斯人大多都是嗜血的好战分子。”
说到这里，霍普不由想到护花列队内的金发双马尾萝莉，莉莉。
小小的身子竟然能够挥舞起两个她那么高的战斧，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版的狂战士！
“还有呢？”
丽丝女士投来鼓励的目光，就像一位好为人师的教授。
谈及正事，她总能找回之前的优雅，身上的水手服裙摆缓缓拉长，裙面浮现洋装的蕾丝褶皱，盖住小腿。
霍普继续移动手指，指向帝国与玛尔斯王国之间的一座半岛，其上涂满深绿。
“这处半岛与帝国搭界，上面存在一座永恒森林，原住民大多长着尖耳，依靠这座森林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被一处名为永恒守护的盖普大结界所保护。
以至于这里的国民大多与世隔绝，也正因为这处牢不可破的结界，让永恒森林国成为了帝国与玛尔斯王国之间的天然屏障。
这也是帝国与玛尔斯王国第一次大规模战争的战场发生在海上的重要原因。
这里的人们大多信奉一尊名为盖娅的女神，祂是自然与森林的化身，掌控着大地与生命的权柄，据说就是她创造了我们人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霍普有些口干，抿了一口雇佣女仆早就准备在桌面的温水。
莉莉丝气泡，就别想了。
“当然，关于这一点，包括帝国在内的其他国家并不买账，帝国公民通常认为我们的都是纯金之主的后裔。”
“而位于帝国东边的圣雷穆斯教皇国和北方的莉莉丝联邦，也都信奉上述我所说的神明，并无特殊。”
说到这里，霍普歇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本刻有‘德文之旅’字样的冒险史诗。
他拍了拍封面的灰尘，一个留有黄色短发的精壮男子正在比着大拇指。
“根据这本冒险史诗的介绍，在东边更远的一片大陆，那里的人们信奉太阳与月亮，甚至信奉镇守污域，时刻刮起死亡之风的普鲁托。
如果再将魔女教派信奉的原罪恶魔也记上，那么共有九尊神明。
至于丽丝女士你所说的序列途径，我了解的并不详细。
仅仅知道真艺教会、巡夜人和维纳斯美院都存在让普通人跨越超凡的可能。”
啪！
霍普掩住鼻子，合上面前这本自己只翻过一次的德文之旅，灰尘扑鼻，一旁的丽丝女士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自从他发现了帝国史和真艺圣经后，其他书就被暂时打入了冷宫。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没想到帝国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竟能对神明如此了解。”丽丝女士听得入迷，不由抚掌，“还是说，少年你是一个出色的特例？”
她半透明的身体不由漂浮而起，连同姿态也变得放松起来。
对此，霍普学着梅拉的神情，笑而不语。
我能告诉你这是我半个月恶补的结果嘛。
不过，你怎么还飞到书桌上来了。
霍普扫了一眼眼眸闪烁‘你真是一个聪明孩子’神色的丽丝。
“看来是后者了。”
丽丝女士缩了缩脖子，维多利亚式般饱满的臀儿重新坐回小板凳。
“不过少年，这并不是全部。”
她颔首摇头，伸出纤白虚幻的双手，一手握拳，一手比出一个六字。
“包括你刚介绍的九位尊神，这个世界总共有十六位正神。
祂们无一不是超越圣者与伟大存在的序列真神，同样与这十六位序列真神相对应，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序列途径也共有十六条，这是某种至高定下限制。
每一条都是能够成就至高，达成无上的通神途径。”
“其中也包括魔女教徒信奉的原罪恶魔？他们可是帝国明令禁止、通缉的邪教。”
成就超凡的序列途径竟有整整十六条，我体内的金苹果莫不是其中一条途径之上的......霍普一边思索，一边提出疑惑。
“正神可不会因为人类的通缉而消失，而帝国的邪教在别的国家也能摇身披上正派的礼服。
当你抛开最基本的善恶道德，你就会发现，所谓的正邪不过是每一个人所朝向的立场。”
丽丝女士收拢重新变长的裙摆，轻轻晃荡着纤细的小腿，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怀念。
强烈的情绪弥漫整间书房，就连霍普也受到影响，不由产生一丝惆怅。
不对，我惆怅什么？
他猛地摇头，朝丽丝女士投去注视，目光中除了无奈与惊讶，还深藏着一份期待。
感同身受也是爱欲虚灵这条途径的特性嘛。
“呀，不好意思，小女子我失态了。”
感受到霍普的目光，丽丝女士轻轻捂住嘴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
霍普十分怀疑，自己最开始遇见的那个赤足红裙女神可能只是，眼前这个天真浪漫大姑娘的一副伪装。
“这是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告诉我的道理。”丽丝女士歉意开口，平白多了一分落寞。
“那，你的这位故人还在么？”
霍普不由放低声音，他发誓自己不想做出如此姿态，但眼前这位时刻散发着‘我现在很脆弱’的气息。
自己压根无法阻挡。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我将他，亦或者，她，遗忘了。
很可笑吧，明明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却忘了说话的主人。”
书房内响起丽丝女士空荡的苦笑，她缓缓注视着霍普，轻轻开口。
“任何与‘我’相关的记忆和人全都被时间与未知撕碎，只留下一道使命在灵魂中反复灼烧，从不褪色。”
“什么使命？”霍普轻声问道。
“清除所有爱欲虚灵途径的序列者，也即是所以能够观测到我的存在。”
丽丝女士将手掌按在胸口，垂下眼帘。
“现在，少年你是这世上唯一能见到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