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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致命误差
1937年12月14日,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部
顾长风的绘图笔突然折断,墨汁在作战地图上晕染出诡异的扇形。他盯着平汉铁路东侧的等高线,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立——3.7公里的误差足够让一个整编师踏入死亡陷阱。
“汤司令!“他抓起电话的手青筋暴起,“立即停止部队调动!“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测绘参谋李文忠撞开会议室大门,怀里的测绘仪零件散落一地。“顾参谋长,这是最新航拍图...“他喉结剧烈滚动,“我以性命担保数据准确。“
顾长风抽出德国参谋学院毕业时获赠的游标卡尺,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柏林郊外的测绘集训。卡尺尖端沿着津浦铁路线滑动,在泰安至兖州段突然卡住——实地宽度比地图标注窄了整整42毫米。
“比例尺1:50000的情况下,这意味着...“他飞速计算着,钢笔在草纸上划出深痕,“前线阵地偏离实际坐标3.7公里!“
李文忠突然掏枪,枪口却不是对准顾长风。“他们抓了小芸...“这个拿过汉堡大学测绘学博士的男人涕泪横流,“五岁...她才五岁...“
子弹穿透颅骨的闷响惊飞了窗外的寒鸦。顾长风扑向尸体时,发现测绘仪镜头盖内侧的血迹——那是用孩童指印拼成的青鸟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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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傍晚,江心洲芦苇荡**
陆明远划开日本兵尸体的胃囊,半消化的饭团里裹着微型胶卷。显影药水泼上去的瞬间,他认出这是徐州周边的水文测绘数据。某个坐标点被反复标注:北纬34.2611,东经117.1420。
“陆队长!“侦察兵拽着个浑身污泥的小女孩冲进山洞,“在运输船底舱发现的!“
女孩腕上的银铃铛刻着“李芸“二字,正是李文忠失踪的女儿。她突然抓起炭笔,在洞壁上画出精确的等高线——这绝非凡五岁孩童能掌握的技能。
“叔叔,“她指着胶卷上的坐标,“这里的地下水位比图纸高两米。“
陆明远浑身发冷。如果日军在此构筑暗堡,国军的战壕系统将沦为注满血水的死亡之池。他撕开衬衣准备绘制修正图,却见小芸脱掉鞋袜——脚底赫然烙着青鸟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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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
白鸽的柳叶刀划过日本翻译官的肋骨,刀尖精准避开主要血管。“鸠山课长最近牙疼吗?“她将染血的臼齿举到灯下,“这颗蛀牙里的发报机,波长正好是青鸟小组的专用频段。“
刑架上的男人突然抽搐,眼球凸出如金鱼。白鸽迅速后撤,尸体爆裂时飞溅的脑浆里混着微型胶囊。她戴上橡胶手套剖开胶囊,德文写的化学公式让手术刀哐当落地:
**C₄H₈Cl₂S(芥子气分子式)**
走廊警报骤响,白鸽踹开通风管道时瞥见墙上的日历。1937年12月14日被红圈标注,旁注毛笔字:**徐州水牢**。她摸向耳后发丝掩盖的伤疤——那里曾有个青鸟纹身,现在只剩下激光灼烧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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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贾汪矿区**
顾长风带人冲进废弃矿洞时,二十具幼小尸体整齐排列在铁轨上。每具尸体的右手食指都被切除,切面涂抹着荧光剂——这正是测绘仪镜头里缺失的定位标记。
“报告!发现日军测绘队!“侦察兵的呼喊在矿洞引发回音。
追击途中,顾长风的佩剑刺穿某个日本兵后背。钢盔滚落时,内衬的樱花纹身让他如遭雷击——那根本不是纹身,而是用数千个“李“字印章拼成的青鸟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