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杀与【抗压心脏】
灯爆了。
失去光明，对人类而言约等于失去视觉。
任滔的高级战术头盔集成了夜视及热成像功能，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座活体大厦里，没有可用的漫射环境光。
他当然自备了光源。背包里有生火设备，头盔上有射灯，胸前挂着手电，然而在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天花板上喷出大量粘液，针对性地糊住了镜头。
任滔压力暴增！
丢失视野，四面来敌的情况下，他立刻被文员们近身，尽管靠着战斗本能，或卸力或闪避，强行稳住局面，但实在分不出手来擦镜头。
长枪此时成了累赘，果断丢弃，现今之际，只有一个方法能重现光明。
“砰！砰！”
任滔开枪，枪口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下，迸发而出的毫秒级焰光，成为他唯一的照明微光。
开枪，定位敌我，计算走位与承受最低限度伤害，再开枪，如此往复，时间在他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生与死的界限从未如此清晰。
弹匣容量有限，任滔在心中默默倒计时。
“到此为止了吗？”
“救我！￥#我能帮你@#”
之前的诡异电子音再度响起，它似乎能借助发声电器转移位置，这次的距离很近，但场面太过嘈杂，难以定位。
任滔深呼吸，空气中满是腥臭腐败，他下意识运起从黎迁那里学来的“呼吸法”调整节奏时，意外发生了——“工牌”带来的暖流部分被转化，成为一股可以自由调用的神秘能量，在身体里好似救火队员般，哪里有状况便自动上前助力。
任滔迟疑：“这是……法力？”
然而此情此景，这点微末之力实在不够看。
任滔在桌子间艰难跳动、维持平衡，偶尔还能摸到几张“工牌”稍作补充，勉强维持住基本战斗力。
“经理在你右边！往我这闪！快带上我，我知道哪里%￥……”
任滔悚然一惊，一股沛然巨力果真从侧面突袭而来，任滔本能地向着声音来源侧身一滚，跌落在地，顿时浑身沾满油污，脚底滑腻不堪。
“喀拉！”一声巨响，数张桌椅和文员被不知名的狂暴猛击扫飞，其主人不再掩饰响动，大脚步直冲任滔而来。
“往左！”
电子音再度提醒，任滔趁机起身，随即再度大跳躲开围攻而来的文员，在原地留下一颗手雷。
“轰！”
任滔躲在文员身后，仍然有十余颗小破片穿透他的护甲，好在威力大减，入肉不深。他闷哼一声，趁着空挡咬牙撕下手电筒上结壳的粘液，重见光明。
数张“工牌”飞来，伤势暂时稳定的同时，任滔快速换弹，将手枪剩下的子弹全灌注给那暂时停顿的可怖身影。
“经理会丢‘通知’，小心！”
什么？昏暗中，他要注意的东西太多太杂，大脑早已超频，纯靠本能在支撑。
只见那“经理”以完全他无法理解的速度，瞬间掷出一张薄如蝉翼的A4纸，旋转着割裂空气，目标直指任滔持枪的左手！
“咚。”
任滔左手小臂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光滑，血管如同消防栓爆炸一般疯狂喷涌鲜血，那点“神秘能量”也无事于补，像飘入岩浆里的雪花，如幻觉般消融。
“我在你右边，带上我！带上我！”它并不在意任滔的情况，只是一味求救。
真正的生死时刻，任滔来不及恐惧，更没时间“走马灯”，他捞起桌子上那只录音笔，不等它再说什么，直接将其吞入腹中——如果能带出的话。
“能复活吗？”
希望能吧，不然尸体里藏着只录音笔也太抽象了。
末日幸存者……应该不是把一批人丢进末日，然后管活下来的那个人叫幸存者吧。
可惜了，学了一身本事结果死于群殴……
坚持死战的任滔突然升起一种抽离感，他也说不清平平无奇和战死末日哪个结局更好……不过，好机会！
任滔不再关注伤势，在文员间穿梭，将它们当作掩体。之前的手雷对“经理”还是造成了伤害，其体表被炸得坑坑洼洼，伤口大的地方正好可以塞进去一颗手雷。
“草率了，该整颗核弹进来的。”
任滔咬开手雷，在众多文员的热情簇拥下将它摁进经理的伤口中，用尽最后力气，在爆炸的瞬间腾空而起，像是单臂扣篮般，将仅剩的手雷怼进“经理”口中。
“轰！”
……
来不及伤感，接下来回到现实的是——末日幸存者任滔！
“哈。”
“哈哈~”
“哈哈哈！”
睁开眼，尽管精神上还残留着死亡时的恐怖回响，但任滔脸上的笑容已然收敛不住，上扬的嘴角更是比AK还难压。
“复活，实在美妙！”
略显踉跄地起身，将脏污破损的装备脱去。
任滔走进浴室，仰面站在淋浴头下，任由热水流遍全身，前所未有的感受生命。
半小时后，他平躺在医疗台上，启动体检程序，放松地翻阅起之前剧烈战况中被忽略的信息。
【区域等级提升，请选择奖励】X2
看来自己的最后一击成功击杀了“经理”，跳了一级。
任滔意念点击升级奖励。
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开箱，抽奖？
情绪还在酝酿，下一秒结果便出现在眼前，虽然没有华丽的开箱特效，却有一种朴实无华的数值美与机制强。
第一个奖励，三选一：
【抗压心脏：强化你的心脏，全面提升身体素质、爆发力与自愈能力，获得特定精神攻击抗性（压力怪）。“这是个心还在跳的聋子。”】
【键盘快手：大幅提升双手灵活性与柔韧性，能做出不可思议的动作。“这可是我用来守护双亲的双手！”】
【识人术：一种直觉，能随机获得观察对象的各种信息，但对人以外的生物无效。“……不是厚黑学我不是很认可。”】
“……我以为你是个正经的系统。”
前面都还好，看到最后一条任滔实在没绷住，给人一种当代AI从古早网络翻出陈芝麻烂谷子，一顿乱炒的既视感。
“写字楼，文员，工牌，看来是有‘主题卡池’的设定？”他稍作思考便选择了【抗压心脏】。
“识人术不用看，快手的重要性一般，这能不选全面强化的都是神人吧。”
选择既定，任滔感觉心脏猛然一胀，停跳数秒后，战鼓轰鸣般敲击声从胸膛向四周传荡，高速迸发的血液犹如战锤，流经心脏后再度激增，循环加速似乎要冲上云霄。
“啵！”任滔最大力量爆发握拳，稀薄的空气来不及逃离手心，在指缝间挤出一声清脆的呜咽。
他满意点头：“立竿见影，强而有力啊！”
不急，惊喜还没结束。
激活第二个奖励：
【抗压心脏（Ⅱ）：进一步强化效果，某种力量在你体内孕育。“聋子打人啦！”】
【熬夜：获得轻微“黑夜”亲和性，在黑夜中可以尝试“过载”行为。“熬夜？外面不是白天吗？”】
【社交的手腕：一种复杂的技巧，能让你从容应对各种社交场合。“装模作样好累啊，传说中的识人术在哪？”】
任滔沉吟，有这种高冷又调皮的“系统”吗：“错不了，这系统准是有点抽象活在身。”
“排除社交手腕，二选一。”他毫不迟疑：
“那必是【抗压心脏（Ⅱ）】”
似乎有些欠考虑，“黑夜亲和性”虽然语焉不详，或许能提供夜视能力，在黑夜中躲藏呢？
任滔起身，走到工业铸炉旁，屏幕上的“冲锋枪制造进度”已经过半，后续的建造任务上，“冲锋枪X5”的图标正在排队。
任滔抚摸着半边枪身，眼神都要拉丝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能刷级啊！”
没错，场景内的区域等级是会重置的。
他第一次入场提升到了【二级】，死出来重进又会从【零级】开始。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升级”有独立的“经验条”，攒够进度就升级，与玩家自身强度无关（“暖流”效果是附带的。）
“系统”发的等级奖励，是不打折扣的！
“可惜，弹药不多，这些枪也就杀杀前期小怪，后面还得靠自己，至于核弹？想想得了。”任滔想起最后连吃三颗雷用命炸死的“经理”，果断确定选项。
陡然间，被再次强化的心脏剧烈跳动，原本需要静心倾听的心跳声现在如同引擎轰鸣，血液流速再度攀升，大量体表毛细血管受不住冲击向外渗透，把他染成“红巨人”，又或者像煮熟的螃蟹？
几分钟后，自愈完毕，异变消退，心脏在任滔体内的存在感前所未有地加强，甚至令任滔生出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异物感。
一股明悟自心中升起：“其他方面跟上来之前，心脏最多强化到（Ⅲ）级，再强我会先爆开了。”
任滔再次全力握拳，强大的力量甚至让他感受到空气带来的实质阻力：“我这是……触摸到音障了？”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再次尝试，那种玄妙的感觉却不再复现，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沉淀。
任滔解开房车的自爆和闭锁系统，重新连上卫星信号。
那支神秘录音笔暂时无法使用，先放一边，在此之前，他打算先问一下黎迁，那个“呼吸法”的事情。
他好像……真炼出来些名堂来了。
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消息疯狂弹出，任滔震惊失声：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