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千鸦杀

不锈钢餐勺在聂枫指间化作银屑飘落。他盯着早餐店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女主播正用甜美的声音播报：“昨夜我市发生罕见雷暴天气，专家提醒...“画面突然切换成刺眼雪花，十三个红点在他识海中亮起。

“低头！“

苏璇的示警与子弹破窗声同时抵达。聂枫后仰时看见子弹表面蚀刻的镇灵符文，湛蓝弹头在瞳孔中不断放大。他口中呼出的白霜自动凝成冰盾，却在触碰子弹的瞬间崩解——这是掺了碎星砂的破魔弹。

肩胛骨传来灼痛，聂枫撞翻豆浆桶滚进后厨。油锅里的残油突然逆空而起，在他掌心聚成三尺青锋。这是苏璇昨夜传授的「凝气化物」，此刻与菜刀碰撞出耀目火花。

蒙面刺客的瞳孔泛着机械红光，纳米战衣下的肌肉纤维正在嘶吼。他们的攻击带着军用格斗术的狠辣，每次劈砍都伴随灵力抑制器的嗡鸣。聂枫格开三把钛合金匕首，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运转迟滞如陷泥沼。

“电磁拘束场...“苏璇的声音断断续续，“用...青鸾血...“

聂枫咬破舌尖，蕴含道体精元的血珠溅在冰剑上。青鸾长鸣震碎橱窗玻璃，剑锋划过完美圆弧，十八道冰棱呈扇形激射。刺客们胸口的能量护盾应声碎裂，最前排三人直接被钉在防盗网上，伤口处绽放出冰晶蔷薇。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聂枫踹开通风管道，却听见头顶传来涡轮轰鸣。六架黑色无人机组成困龙阵，机腹下的拘灵网泛着暗红幽光——这是用彼岸花汁浸泡过的炼金制品。

“小朋友，游戏结束了。“沙哑男声从无人机扩音器传出，“把青鸾镜交出来，你可以选个舒服点的死法。“

聂枫瞳孔收缩。这些人居然知道青鸾镜的存在！他摸向怀中昨晚从博物馆取回的铜镜，镜面突然发烫。苏璇残魂剧烈震荡，竟在识海掀起滔天巨浪：“镜中有诈！“

可惜提醒来得太迟。铜镜背面饕餮纹突然睁开第三只眼，漆黑光束直射聂枫眉心。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前玉佩碎片自动飞起，在面前拼成残缺的八卦阵图。两股洪荒之力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栋早餐店夷为平地。

烟尘中传来机括咬合的脆响。聂枫咳着血从废墟站起，看见十二具青铜机关兽正撕开无人机残骸。它们的关节处镶嵌着幽蓝灵石，胸腔里跳动的赫然是活人心脏！

“墨家机关术？“苏璇语气凝重，“不对，这是用邪法催动的赝品。“

机关兽眼中红光大盛，口中喷出腐毒烈焰。聂枫踏着冰阶跃上半空，手中凝出十丈冰枪掷向兽群。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青鸾镜突然挣脱掌控悬浮空中，镜面映出的却不是现实景象——血月当空，万里焦土，无数修士正在围攻白衣染血的苏璇真身。现实中的镜面开始龟裂，滔天魔气席卷整条街道。

“原来如此...“苏璇突然厉喝，“这不是青鸾镜，是心魔镜！快用精血点你神庭穴！“

聂枫并指如刀刺向眉心，指尖触及的皮肤突然浮现暗金咒文。记忆枷锁轰然崩塌，他看见五岁那年的雨夜，母亲将九根骨钉拍入他周身大穴。最后那根钉尖沾血的锁魂钉，分明刻着与机关兽心脏相同的符咒！

“啊——！“

暴走的灵力形成龙卷，聂枫发梢尽成霜白。心魔镜中的幻象与现实重叠，整条街道开始虚化。他本能地并指划出玄奥轨迹，这是记忆解封带来的本命神通——夜鸦三千，见者皆杀。

无数黑影从虚空涌出，那是燃烧着青焰的冥鸦。它们掠过之处，机关兽灵石尽碎，青铜外壳如蜡油般融化。藏身暗处的操控者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连同方圆百米内的监控探头一齐化作飞灰。

当最后一只冥鸦归入虚空，聂枫跪倒在直径百米的焦黑深坑中。苏璇残魂已淡得近乎透明，声音却带着欣慰：“原来你是天机阁圣女之后，这「三千鸦杀」本是...“

破风声打断了她的解释。聂枫偏头躲过穿甲弹，看着弹头在地上熔出岩浆坑。三百米外的大厦天台，狙击手正往枪膛填入第二枚刻满咒文的子弹。更远处，七辆装甲车正在架设电磁脉冲炮。

“真麻烦。“聂枫抹去嘴角血渍，瞳孔彻底化作青金色，“那就让这些凡人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修真。“他并指划过左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古老篆文——正是苏璇燃烧魂魄传来的禁术「碧落黄泉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