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抱紧大腿的状元娘子6
“陛下驾到……”
“太女殿下驾到……”
长秋宫外传来两声唱喏声,凤后连忙收起信,带着司千凌和云珂与长秋宫众宫侍在门口接驾。
“臣侍参见陛下,陛下……”
“臣/儿臣参见母皇/陛下,母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后刚蹲下身子行礼,便被女皇扶起。
“平身。”女皇身着明黄色龙袍,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之意,但看着跪在一起的两人,她还是笑着打趣道:“几日不见小六,倒是长胖了些许。”
两人起身,刚朝太女行了一礼,便听得女皇打趣的声音。
司千凌跺了跺脚,他咬了咬唇,满是娇嗔地回道:“母皇惯会打趣儿臣。”
“母皇说的不错”太女也是摇着头,指了指司千凌的脸,并附和着说:“皇姐瞧你这脸都圆润了了不少。”
司千凌有些无语,云珂低着头笑了笑,道:“胖了又如何,只要身子康健,无病无痛便好。”
“云珂说的在理。”凤后轻笑一声,他斜眼看着太女,笑道:“你母皇逗你弟弟也就罢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若将你弟弟惹恼了,父后可不管。”
闻言,太女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袖子,她瞥见一脸笑意盈盈的云珂,嘟囔道:“你倒是护着他。”
云珂恍若未闻,待众人坐定后,云珂将桌上的锦盒打开,将里面的画卷取出打开。
“这是……”
太女刚将茶水放下,就见云珂展开一副画卷,那画卷用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
那画卷上是一副景色图,上书“雪际捕鱼图”几个大字,下面盖着朱红色的印章印着“同舟之印”。
女皇猛的起身,她走近仔细地观望着画卷,一脸肯定道:“这是沈同舟的那副真迹!”
云珂点点头,将画卷递给女皇以便她欣赏,她笑道:“前两年随老师四处游历时,偶然所得,今日回门,特献于陛下。”
女皇眼神一亮,她满是欢喜地接过画卷,眼里是止不住地欣赏与赞叹之意。
“母皇手中已有《百蝶戏园图》《夏雨赏荷叶图》《大雁南飞图》”太女念念不舍地将目光从那画上移开,颇有些羡慕道:“若是再加上云珂这《雪际捕鱼图》,沈同舟的四大景图都被母皇集齐了!”
沈同舟是谁?
是百年前的丹青圣手,她一生画作无数,可在晚年间因受战乱大部分画作都在战乱中化为灰烬。
到如今沈同舟的画作流传至今的极少,四大奇景图便是其中之一。
而女皇不知是费了多大劲儿才凑齐其中三幅,如今又得云珂手上这幅,可不就是凑齐了么?
不得不说,云珂这回门礼简直是送到了她的心坎里。
“太女殿下莫要嫌弃。”云珂转身打开另一个锦盒,她取出画卷,笑意盈盈道:“这幅画虽是比不上沈同舟的雪际图,但也着实令云珂费了几番心血。”
云珂也不展开,直接将画作双手奉给太女,太女自然知晓好的东西自然是她母皇的,她还没那胆子敢去同她母皇争抢。
她也打开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副鱼戏莲叶图,上书一首《江南》,全诗曰: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画卷上印着印章为:顺安之印。
画与诗交相呼应,倒更显得相得映彰,让太女觉得更绝的应当是那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豪迈洒脱。
“顺安?这是你画的?”太女轻声呢喃,她看向云珂,满脸震惊,不由赞叹道:“这字,这画,果然不负你书画双绝之名。”
云珂躬了躬身,谦虚地行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殿下不嫌弃便好。”
“不嫌弃不嫌弃。”
太女连忙将画卷起,生怕谁来抢似的将画卷抱在怀里。
女皇与凤后二人十分默契地转头看向别处,实在是没眼看太女这副小气的模样。
反倒是司千凌笑的眉眼弯弯,他今日才知阿珂的字。
他虽早有耳闻阿珂书画一绝,但不知竟如此出色,比之百年前的丹青圣手也毫不逊色……
更可怖的是,如今阿珂正值弱冠,若是再多些年月沉淀……
司千凌不敢想象,又忍不住去想。
今日因着太女君被皇长孙气的下不来床,如今正在东宫修养,而皇太孙刚被女皇禁了足,是以今日未曾出席。
而其他的侍君贵君,皇子皇女未得女皇与凤后特许,自然也没资格出席。
几人用罢晚膳,司千凌留在长秋宫陪凤后说着体己话,而云珂则是被女皇带到了南书房。
这是女皇平日处理朝政的地方。
“你可知朕为何将你带入南书房?”
女皇刚一坐定,便有宫侍端着茶水呈上,女皇端着茶水轻抿一口,并未给云珂半分眼神。
太女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她半眯着双眼,轻嘴角挂着笑容。
云珂听后,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她低眉垂头,笃定道:“陛下想让微臣外放。”
太女了云珂的回答,陡然来了精神,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女皇的脸色,又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自己腰间的配饰。
“还算聪明。”女皇点点头,脸色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她笑道:“你可愿意?”
云珂是她亲点的状元娘子,若是老老实实地在翰林院熬资历,日后指不定能入内阁。
若是破例外放为官,只要政绩尚佳,外放期间不鱼肉百姓,贪污受贿,升迁起来自然也快,只是路稍微坎坷了些。
二者选其一,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前者,毕竟前路平稳坦荡,而后者充满了变数与诱惑。
云珂敛了敛眉,她弯腰顿首道:“微臣愿意。”
女皇坐直了身子,有些诧异,她原以为云珂会选前者,却不曾想选了后者。
她闪了闪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御案,她道:“朕再给你十日时间,容你仔细斟酌。”
太女低头垂眉,心下一片惊愕,若是能在翰林院待够一年,便是半只脚踏入了内阁。
天启不知从何时起,一直延续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传统。
而一年也是最基础的条件。
看来她母皇对苏云珂期望很高啊,这云珂已然在翰林当值一年有余,已经到了那最低门槛。
“微臣谢陛下恩赏。”
云珂叩首谢赏,他人不知女皇为何如此喜爱于她,但她却是清楚。
她余光瞥过腰间的玉佩,眼底满是笑意。
原身上辈子和她走的是相反的路,她想试试这条充满未知的路上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
要想抱紧大腿,就要有大腿不将你踢下船的能力。
两人回到苏府之时,正值日暮偏西。
云珂出宫时,身旁多了几名侍卫,她朝那几名侍卫道:“有劳诸位。”
那几名侍卫身旁各有几匹骏马,她们动作整齐利落地翻身上马。为首的那位朝她抱拳行礼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随即便骑着马,转身而去。
二人回到苏府,先陪苏家二老用罢晚膳后,转身就入了书房。
司千凌自从长秋宫回来后,神情有些凝重,一路上妻夫二人几乎没有交流。
云珂用罢晚膳后。径直去了书房,而司千凌似下了什么决心,他咬了咬唇提步跟在云珂身后。
云珂步子迈的大,司千凌几乎小跑才能跟上,当云珂不经意地转头看着跑的呼吸急促的司千凌时,她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
“走那么急作甚,仔细摔着。”
她放缓了语气,十分自然地牵起司千凌的手。
司千凌抿着唇,并不言语,只挣脱了自己的,他垂下的眸子满是不安,他不确定待会儿阿珂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待自己如初。
可他一想到还在父后她那儿的契书又不忍瞒着她。
云珂感觉手中一空,心底有些诧异,虽猜不透原由,但也不再勉强。
云珂再次提步,只步子放缓了许多,司千凌轻轻松松就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