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先杀山妖，再斩鹊妖
上空的妖在无聊的盘旋。
门破开的一刹那，确实是让它翅膀一颤。
没看到有人出来，它就收回目光。
轰开大门，声音虽响，但不过是狡猾卑鄙的人类在虚张声势罢了。
它并未注意，兄弟山妖悬空的手臂在软绵下垂。
镇厄刀卡在山妖头颅天灵。
王阎往回抽刀，骨头摩擦刀刃，发出嘎吱的牙酸声音。
啪嗒。
山妖体型并不高大，缓缓瘫倒并未发出太大声响。
被它遮挡的光束重新穿入大堂，映出里面王嵩和林煜的目瞪口呆。
——【击杀四境山妖】
——【获取寿元162载，修为已转化为罡气灌注】
罡气灌注，王阎玄武中境即刻小成。
他立刻观想己身：
——【自我】
境界：玄武境（中境）
法门：望气术（初窥门径），血蜕术（未入门）
武技：斩妖刀法（初窥门径），诛怪刀法（出神入化）
命格：凡胎下品
——【冤有头债有主，你击杀山妖全家，这段因果被你彻底斩断，在这段因果中，你境界增长，武技提升，获得诸多好处，这让你的命格大幅提升】
——【凡胎命格：你是平凡之躯，命运对你不会眷顾，却也不会为你套上枷锁，你是这天地间自由的生灵，可以按部就班，平稳的度过这一生】
——【献祭寿元，可提升境界，法门，武技】
——【当前寿元：296载】
王阎决定解决眼前隐患再来研究。
这时，上空的飞妖终于发现异常。
唳！
飞妖引颈高昂，声音尖厉，割人耳膜。
“你……杀杀杀……杀了……我我我我……四四四弟？”
很明显，它说话不利索。
王阎并未因其发育不完全而轻视。
当然他也没有过多重视。
这妖能跟山妖称兄道弟，修为自然也是半斤八两。
王阎无非就是担忧对方翅膀一扇，一飞了之。
“统领大人，对付会飞的妖，你们擅长吗？”
王阎不打算放走这只会飞的妖。
与其让它现在就回去通风报信，不如先让此妖把命留在此地。
能杀一个算一个。
“你太鲁莽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凌峰这才回过神来。
众人亦是茫然。
醒悟过来想到后续麻烦，却又都忧虑重重。
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杀掉一只四境妖物？
他就真没想过后果？
万一引发妖物大规模袭击县城呢？
这人当真是胆大妄为！
一人冲动，完全不考虑其他。
如此一来，想要出其不意的的肃清妖物谈何容易？
“没想这么多。”王阎慢条斯理的跨出门，他盯着在低空盘旋的妖，心里估算距离和高度。
距离大概十多丈，高度有二三丈。
有点远有点高，望气术并不能发动。
凌峰看了眼上空的妖，小声道：“你盲目出手，这会误了我们大事！这几日我们制定好的镇厄计划，恐怕要推倒重来。现在还不是全面开战的时候！”
“这么多年您该明白，战斗从未停止，镇厄这件事，也无需什么计划，尽力而为吧。”
终于，王阎来到那妖下方。
王阎担忧的事情，恰恰是这妖的自信，依仗自己盘旋在空中，它并未直接飞走。
“下面的家伙你们听好了，我和四弟刚认识就穿一条裤子，你们杀了我四弟，这可是深仇大恨，识相的就快点拿出好东西来安慰我，不然我会非常伤心难过。我一难过伤心就想吃人。”
闻言，王阎愣住。
这妖很贪心啊。
不怕你贪得无厌留下来索要，就怕你是真的兄弟情深回去喊妖来。
这就好办多了。
“你想要什么？”王阎问道。
“好东西就行。”
“下来细说。”王阎招手。
妖嘎嘎怪笑：“当我傻？我四弟刚才就这样被你们骗杀的。”
“那你快走吧，不然我又要准备杀你了。”
“凭你？”这妖嗤笑道：“你连镇厄统领都不是，你能杀我？”
“随你。”王阎又看向凌峰，对方犹豫一下，轻轻点头，并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刚才山妖不是说，纯粹是我们私人恩怨，跟我们族类不相干？所以你别想继续威胁我。”
这妖稍微愣住，它小眼珠一转，摇着脖颈俯瞰王阎：“不不不，这还属于私人恩怨，毕竟你杀的是我的兄弟，我给兄弟报仇天经地义。”
“嗯，的确天经地义。说吧，你想要什么？”
“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值钱的，喜欢的，嗯……就先这些吧。”这妖迫不及待的说出口，显然是早有打算。
王阎纳闷，这妖怎得又不结巴了？这一口气说得又快又多，莫非它是装的？
不过这妖有点意思，看起来似乎智商不高的样子，难怪明明是山妖的三哥，却还被当成坐骑。
“不如随我去库房挑？”
“少……少少骗我。”这妖看向凌峰：“你才是统领，你只要点头答应，我就允许你们把宝贝都拿出来让我挑选。”
说得好像我们真打算让你挑选宝物。
跟你废话，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杀掉你。
还真以为我们怕你？
不过几番聊下来，这妖是油盐不进，又菜又胆小还贪心，估计聊到天黑这家伙也不会跑，但显然也不会下来。
王阎没有耐心了，冷冷喝道：“够了！跟你说话实在费劲，统领大人，动手吧，你们牵制，我冲锋！”
凌峰没再犹豫。
立刻沉声下令：“动手！”
哗啦一声，早有准备的四名刑卫立刻甩出锁链。
“巴德个蛋，你们真无耻，说翻脸就翻脸，俺不陪你们玩了，等着俺们来报仇吧！嘎嘎！”
这妖怪笑，展翅欲要腾空。
却忽然发觉，双爪被莫名扯住。
奋力扇翅，双爪传来剧痛。
低头一看，双爪竟被两条锁链锁住。
“哼，带你们飞一圈，摔死你们这些狗杂种！”
这妖大力展翅，意图把锁链另一头的四名刑卫带到空中，然后再落地摔死他们。
可越是发力，双爪越是剧痛。
原来那锁链一头竟有弯钩，随着它往上腾空，已深深刺入双爪内。
这要是再吊着四个刑卫，非得把双爪扯掉筋肉不可，那以后还如何站立？
“给俺松手！”
这妖翅膀狂扇，在空中来回舞动，欲要趁机甩掉锁链，或者出其不意的的让刑卫们握不住锁链，从而遁走。
“嘿！”四名刑卫低声一喝，他们显然是经验丰富。
他们随身携带锁链，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会飞的妖。
这四名刑卫，力气天生便大，遇到这种会飞的妖，便先由他们出手用锁链缠住，然后将妖从高空逐步拉低，待到了能攻击的高度，再由其他刑卫动手击杀。
不过这只妖是四境中境，在他们对付的会飞的妖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境界这么高的。
刚才这只妖都能托着山妖飞到县衙，可见其飞行的能力是很强的。
此刻它孤身，虽被锁链缠住，看起来在空中盲目乱飞，但并未太过惊慌。
僵持十多息，如同拔河一般。
一会被拉低，一会又腾空。
余下的刑卫迟迟没有动手的机会。
见此，凌峰再次下令：“再来四人。”
又有四名刑卫加入拉锯战。
飞妖刚才还能僵持，这一下形势立刻大转。
三丈多高，不足三丈，两丈七八，两丈四五……
才几息时间，这妖就被一步步拉到不足两丈高。
“放开我！再不放手，我要杀人了！”
这妖怒吼挣扎。
终于它被拉到一丈二三。
差不多四五米的高度。
王阎觉得可以一试。
疾步跨出，一脚侧踢。
唰的一声，身旁一名刑卫腰间镇厄刀被其脚尖挑飞。
王阎趁势跃起，在空中又抓住锁链借力。
趁势又把飞妖拉低一些。
这一跃两丈高！
在空中接住镇厄刀。
弓腰提腿踏步，已然稳稳落于这妖背上。
足下狠狠一踏。
“给我下去！”
无需镇厄刀法，只双手握刀，自然往下扎。
吃痛之下，加上王阎在其背上猛踏。
同一时间，镇厄刑卫也抓住良机，猛然发力。
同心齐力，狠狠一拽。
这妖立刻从空中扯落坠地！
咚！
烟尘弥漫间，八道身影拉着锁链窜向四方。
借住身旁可取之物，或将锁链缠绕于就近石柱，或同时将锁链缠腰拉紧。
这妖双腿被扯成一字，在地上扑棱翅膀，泥尘飞扬。
隐约间，数道身形在烟尘间展出刀光剑影！
怒吼痛鸣！
唳！
劲气呼啸，烟尘被一扫而空。
但见其双翅如重剑横扫，十多名刑卫被其接连击飞。
血洒县衙。
这妖怒而站起，再欲展翅腾空。
刚想旱地拔葱，王阎便是拔刀横劈。
噗！
这妖背上血柱飞溅。
一气九斩！
皆斩于这妖颈上。
粗如手臂的妖颈，同一处被王阎连斩九次。
杀过鸡的都知道，哪怕将鸡头剁掉，鸡还是能活蹦乱跳，甚至还可扑棱飞出几十丈，何况是妖？
这妖虽被砍断脖颈，但其生命力极其顽强。
兀自在地上翻身打滚，便是连两只利爪被活活撕扯掉都未见其停止挣扎。
纵使脖颈上妖头低垂和血肉黏连，但其凭借本能和凶性，还是牢牢锁定一众刑卫。
失去利爪和尖锐锋利的弯喙，这妖还有依仗，其双翅边缘如刀刃般锋利，轻易就可划开地面青石。
若是让其翻滚到刑卫中，还不得如砍瓜切菜？
在其凶狠翻滚而来之际，王阎深吸一口气。
左右挪移之间，已是连斩两刀！
咔！
嚓！
镇厄刀应声折断。
那妖双翅亦是掉落。
砰！
其身躯狠狠撞向王阎。
一阵气血翻涌，王阎被撞飞两丈外。
那妖在地上挣扎喘息几番，便一动不动。
——【击杀四境妖物（灰雀妖）】
——【获取寿元147载，修为已转化为罡气灌注】
至此，灰雀妖死亡。
王阎也在其死亡之际，知道这妖的属类。
从始至终，凌峰未曾出手。
那两名九品刑卫也一直陪在左右。
没有人先开口。
受伤的几名刑卫就地治伤。
余下的则立刻情场收拾。
众人看似各司其职，都在忙碌着。
但总会忍不住看向伫立在墙角，手持断刀的瘦削身影。
半柱香后，除了残留的血腥味道，县衙的院里连血迹都被清扫干净。
“还能动的，都跟我入堂来。”
三堂门已被王阎劈烂，这次商议要事，凌峰选择在二堂召集众人。
“大人，是否先将王阎叔侄关入……”说到一半，冯劲松想到刚才王阎大展神威，他立刻改口：“是否要他们叔侄回避？”
“暂且不用。先说正事吧。”
凌峰倒也是果断之人。
在王阎暴起出手，连斩两妖之后，立刻就摒弃原先的计划。
他肃然说道：“战斗从未停止，斗争更加强烈！即刻起，展开镇厄行动！”
“王阎，你自称对金泽县熟悉，不知你有什么建议？”
王阎这次没有建议，他道：“但凭统领安排！”
“好，虽然你连斩两妖，但我还不能信任你，这样吧，本次镇厄行动，我决定采取同步行动。”
“根据调查，金泽县周围有四处妖物领地，分别是东山，西山，北岗，南河。”
“其中东山的统领是熊大，西山的头领是黄小仙，北岗的头领是朱无敌，南河的头领是太子，这太子是条鱼妖，目前来说，就太子最为神秘，境界，相貌，我们都一无所知，王阎你对这几位头领有什么了解的？”
王阎立刻回答：“本县的妖物，以东山最强，每次去上贡，据我观察，那头领熊大都坐在主位。北岗头领朱无敌是猪妖，西山头领黄小仙是个漂亮女子，除了身上骚味重，跟人类漂亮女子一般无二。至于它们的境界，以前我以为是三境，现在看来未必，极有可能是四境极境，甚至是五境之上，统领大人，它们有没有可能是六境？”
凌峰立刻摇头：“不可能，四境极境都未必可能。你想想看，在我们没来之前，金泽县连个三境妖物都无法对抗，若这几位头领真是四境极境，我们金泽县百姓还不早被吃做空城，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去上贡？”
他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说来奇怪，金泽县这些妖物着实不太正常，一般的灾厄莫说占据某地，便是过境，都会吃个底朝天，它们为何如此安逸的守在金泽县周围？除了四厄混战的时候金泽县死伤数万百姓，整整一年多，貌似金泽县百姓并无多少被妖吃掉。”
“或许是它们学聪明了？”
“此话何意？”凌峰看向王阎。
王阎思索一下，道：“我不是带过一些青壮年，儿童，妇女去妖物领地么。实话告诉你们，他们并未如你们想象的那样被妖物吃掉，而是被拿来做研究。”
“做研究？”凌峰深感意外。
王阎又补充道：“总之很奇怪，这些妖物教幼童识字，教青壮年修炼，还让妇女做一些手工。它们似乎对于我带去的人，在性格方面，年龄方面，甚至生辰方面都有一些简单的条件，总之很让人摸不清头脑，后面我去过两三次，看到那些我带去的人都好好地，我才放心下来，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妖物签订条约的原因。”
“莫非他们在搞什么阴谋？”凌峰皱眉叹息道：“唉，这世道太过辛苦，四大灾厄，本就是妖最为熟悉，最为简单，如今连妖物都搞这些令人摸不清头脑的手段，我们以后又要如何镇杀它们？”
叹息后，凌峰快速说道：“也不用多想，该杀就杀！太过于了解情况，反而会让我们束手手脚，诸位领命吧。”
“分做四队，各自负责南街北街，东城西城，一个月，肃清各辖区灾厄。”
”三个月荡平四个妖族领地。”
“半年内，我要金泽县主城方圆十里无厄敢入！”
“王阎，这次若你做得好，本统领可担保举荐，让你来担任金泽县的镇厄统领！”
“王阎，你对金泽县熟悉，本统领让你先选，不知你想选择哪个妖物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