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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蝠守门,诱饵毒计
雁岭大舟,望云楼。
这楼碧瓦朱檐,雕梁绣柱,外观磅礴大气,雄伟壮丽,内里金碧辉煌,精巧华美,到处可见白玉为杆,玛瑙作屏,金涂银画,攀龙卧凤,可谓极尽奢靡。
更让人惊叹的是,顶楼之内未设静室睡厢,殿台轩榭,竟是将此地改为一处锦绣花苑,里有奇花异草,绿柳松荫,鸟鸣蝉叫,流水泠泠,长廊叠桥,曲径通幽。
此时,在一座凉亭之内,正有三人围坐,檐角飞翘,丝缦垂沿,中间摆一尊双耳雕龙狻猊大炉,炉顶薄雾袅袅,青烟融融,流光烨彩,霞喷虹张,人走其中恍若步入仙境一样。
东位之上坐的是一名模样精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他名叫肖邴,是这次肖氏行事的领头人,穿着交襟长袖斓衣,发髻斜戴,面容温驯,似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南位是一位毛发稀疏,骨瘦嶙峋的老者,乃是肖氏客卿王淖,一身灰衣布衫,身旁凭空立着一支盘蛇木杖,整个人看上去暮气沉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北位则斜躺着一个少年,面色疲倦,举止轻浮,因在族中排行为九,故族中之人大都叫他九郎,他也是肖邴的侄子。
肖邴轻咳一声,道:“不曾想到,仙府门口竟有一群黑月狐蝠把守,偏偏实力还远胜我等,此事着实有些难办了。”
天地妖兽共分为九阶,从一至九,以此类推,一为始末,九是终高,层层递进,刚好对应人族修炼九境。
肖邴口中的黑月狐蝠是二阶妖兽,相当于人族筑基境修士,但因习性的存在,此类妖兽往往成群结队的繁衍生息,族群之中通常会诞生族王,以它为首,统领整个兽群。
当初,在洞口追击钱珙和兰展章的正是蝠王,若不是他们命大和果断,即便用了压箱底的手段,能不能逃出来还得两说呢。
只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在仙府遇到的狐蝠族群竟然有两只兽王,一公一母,不仅自身实力超群,距离三阶之境一步之遥,更是生出了十数只一阶狐蝠,再加上近千只普通狐蝠聚在一起,那可真是阎王见了就跑,小鬼见了就吊的恐怖场景。
面对当时的情形,要不是肖邴狠下心来,拿着族中给的法宝冲上前去,硬生生地拦住了两只兽王,给其他人制造了逃命的机会,恐怕现在就不会只是以死了一个炼气的修士为结尾了。
肖九郎只是嘴角挂笑,一手斜头颅,一手用指蘸水在桌上随意画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淖眉毛一动,脸上面无表情,冷冷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肖道友是否会同意?”
肖邴看了过来,客气道:“王道友,请讲。”
若是只论境界修为,王淖在族中是除了两位叔祖实力最强的那个人,因而族内之人对他都是极为尊敬。
毕竟,在修仙界中,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黑月狐蝠虽是妖兽,但难脱野兽习性,一直以来都喜食血液,就算是蝠王,也未有改变。”
王淖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只要能在它们吸食的血液里加点别的东西,削弱其妖力,到时候对付起来想必容易得多。”
肖邴问道:“什么东西?”
“恶源散。”
王淖抬起左手伸向一旁凌空矗立的木杖,顶端盘旋如像的黑蛇立即活了过来,两颗绿油油的竖瞳射出幽幽光芒,吐信游动,缓缓地伸直躯体,猛地张开蛇口,蛇身一阵蠕动,吐出了一个黑玉小瓶,正好掉在了他的手里。
肖邴目露思索,一言不发地看着王淖手中的黑玉瓶子。
此物他也听说过,是取用深藏于万丈地底的阴煞冥气所炼,污秽阴邪,断阳绝命,最是阴毒。若是用在修士身上,轻则灵力尽失,根基全消;重则性命垂危,身死道陨,乃是极其歹毒的秘药。
只是,此物弊处也大,不说其只对三境以下妖物有用,再说如何将它喂到妖兽嘴里,这就是个大麻烦。
即便,妖兽智力再是不高,它也不会傻到去吃如此危险的东西。
“可是,此物如何才能投到黑月狐蝠体内呢?”
肖邴想了想,出声问道。
王淖呵呵一笑,“如是有送上门的食物,以那群畜生的智力,还能拒绝不成。”
“怎么说?”肖邴神色一动,追问道。
本是百无聊赖的肖九郎也将目光转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那只黑瓶。
“很简单,挑选一批血气充郁的男人,给他们喝下恶源散,再把他们带到仙府洞口,佯装夺取仙府,到时候,那群妖蝠还会放过这群美味吗?”王淖舔了舔嘴唇,阴阴笑道。
肖邴微皱眉头,默然不语,似在思考这事情的可能性。
看他这般神态,王淖也没催促,只是抬手摸了摸那条黑蛇,似对此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或许别人会以为肖邴心怀慈意,不会忍心利用这些人的生命去充当诱饵,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王淖可十分了解肖邴,此人可不是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温和,只要是能做成的事,他可不会在意代价,在他眼里,只用几十条蝼蚁的命就能换来一座仙府,那可真是太过划算了。
正如王淖所想的那样,肖邴没有思考太久,刚打算出声同意,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我觉得此事不妥。”
肖邴看向自家侄儿,问道:“有何不妥?”
肖九郎清了清声音,起身拱手道:“楚璋那些武卒虽是凡人,但也是用了不少秘药堆出来的,所费巨大,我们若是一下子全部要来,难保他心里不会生出怨言。”
肖邴不置一词,只是淡淡地看着肖九郎,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肖九郎瞧他这般反应,扬头朗声道:“我肖氏乃是雁岭仙城之大族,虽不用在意他们这些凡人的想法,但还是要顾及一下人家的体面,要是执意如此,寒了人家的心,日后谁还肯为我族卖命呢。”
肖邴笑了笑,“那这个方法就不用了?”
“非也,方法是好的,不过人选要换一下,不用那些武卒,可以用别人啊。”
肖九郎摇摇头,指了指一处方向,轻笑道:“那里不是有个村落吗,用那些农夫的命不是更好吗?。”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不起一点波澜,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肖邴考虑一下,也觉得可行,只要有可以充当诱饵的人选,至于是谁,他才不会在意,随后他看向王淖问道:“王道友,你觉得呢?”
“可行。”王淖没有多想,颔首道。
肖九郎顿时面露喜悦,迫不及待道:“那此事便由我来负责吧。”
肖邴未有犹豫,点头应许,却又提醒肖九郎,道:“我虽把此事交给你来做,但有些事你还是要注意的。”
“叔父放心,我做事向来稳妥,定不会让您和王道友失望的。”肖九郎拍了拍胸脯,大声承诺道。
肖邴哼了一声,要不是他清楚肖九郎行事,还真能被他骗了过去,冷声道:“但愿如此。”
......
三人散去之后,肖九郎哼着靡艳小曲,背着双手,一脸愉悦地走回静室。
“公子回来了。”
门口守候的侍女立即万福一礼,其半蹲屈膝,胸前春光大露,刚好被肖九郎看个正着,一时竟让他移不开眼了。
“快起,快起来。”
肖九郎看的是心神荡漾,眉飞色舞,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一个侍女眼珠一转,“哎呀”一声,腿脚一软,趁势抓住肖九郎还没收回去的手,整个人向他身上倒去,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小娘子,怎么这么着急呢?”
肖九郎软玉在怀,芬芳扑鼻,本就欣喜的心情更上一层,不由哈哈大笑道。
“公子,说什么呢。”
侍女故作娇羞,声音软糯,似要挣扎,不想越是挣扎,两人靠的越近,玉手还在他的胸前划动,蹭地他欲色迷离,歪心骤起。
肖九郎刚有动作,一道更加妩媚的女声从房里传来,勾心动魄,情色靡靡,“公子...”
他闻声当即抛开怀中侍女,在她不甘心的目光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肖九郎刚入静室,就有一道绯红轻纱迎头落下,被他一把抓住,用力一扯,便有一个美艳女子就从纱帐后面飞了出来。
女子体态轻盈,腰细如柳,她在空中悠悠一转,顺势落在了肖九郎的怀里,手里捧着一盏盛满琥珀色酒水的玉杯,笑语盈盈地送到他的嘴边,“九郎,请喝酒。”
肖九郎目不转睛,一边盯着女子,一边凑近酒杯,吸溜一口,已将酒水喝尽,还想低头去亲她时,却被她用一根细若削葱的玉指抵住,语带哀怨道:“九郎,干什么去了,都不来找人家。”
“自是给你出气去了。”肖九郎将女子抱在怀里,宠溺地挂了一下她的鼻子。
“果真!”女子惊喜道。
“这还能有假吗?”
肖九郎见她似是不信,便将刚才之事全都讲了一遍,得意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他便弯腰扑了上去,却再次被女子柔荑抵住胸膛,听她恳求道:“那公子可不可以让我去告知他们呢?”
“那要看你能不能让本公子满意了。”
肖九郎对着女人的俏脸猛亲了一口,故作为难道。
“公子!”女子捶了男人胸口一下,嗔怪一声。
“哈哈。”
肖九郎袖袍一甩,挂在上方的轻纱罗帐瞬间全部落下,缓缓地遮住了一室的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