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手货
壁画绣山水，简雅别致的客厅内，窈窕小婢沏茶添香。
饮了几口，带着些许试探，卫许与钟向简单交流了下修炼心得。
不过虽说他是個愣头青，但钟向这般年纪，显然也不是什么老狐狸，其说的最多的便是难。
对于难，卫许当然理解，终究这是末法时代。
小半刻钟过去，二人相谈甚欢，钟向出声建议道：“卫道友，你我一见如故，依在下看，我二人往后不如以‘兄’相称！”
“好，钟兄！”
“卫兄！”
二人互相抱拳，接着卫许眼神示意了下，钟向立马挥了挥手，下人们快速退了出去。
取出剩余的那一面黑巾，卫许递了过去，笑着道：“这是还钟兄的一两灵气，还请钟兄点验！”
“在下自然是信得过卫兄的！”钟向连忙快速接过。
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由于好奇为何卫许不用储灵罐直接引渡，反而浪费一面黑巾，于是他便轻轻掀开一角，目光朝里暼了一眼。
顿时，钟向瞳孔一缩，面色莫名。
见此情形，卫许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不会被他瞧出来了吧！”
坦白讲，卫许觉得钟向这人不错，是個相交之人，但那一两灵气，毕竟是自己用过的二手货。
在别人看来，有点膈应也是正常。
正当卫许心下想着该如何解释，却见钟向肩膀突兀地抖动了下，身子似乎变得酥软。
更让人不解的是，他眼角竟已噙满泪水。
卫许一脸茫然。
暗衬，尽管是自己用过的二手货，但也没那么差吧？
不至于吧……
掀起嘴角，卫许刚打算出声，却听钟向自顾自低语道：“这，这这，，”
泪水滑过他的面庞：“这是仙气？”
仙气？
卫许心下一震，随即面带疑惑的准备发问，可钟向已经彻底失态，只是不停摇头叹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朝闻道，夕死可矣！”
站起身，他又仰天长叹：“朝闻道夕死可矣！”
半晌过后，钟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咽了咽喉咙，将那面黑巾急忙递还给卫许：“卫，，卫前辈，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闻言卫许神情一怔，他这才发现，钟向时下瞄着自己的眼神里，已是满满的……敬畏。
摇摇头，卫许面色肃然：“钟兄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另外这东西是在下还给钟兄的，钟兄不嫌弃的话，收着便好！”
钟向微微一愣，深吸了口气，他渐渐缓了过来，开口简单吐出两個字：“卫兄！”
“嗯！”卫许下颌轻点，随后又道：“钟兄，你刚刚说的仙气是什么意思？”
“哈哈，”钟向尴尬地笑了笑，坐下后，他摆手道：“是钟某失态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仙气！”
片刻，见卫许依旧满脸疑惑，似乎真的不懂，压下心中的惊愕，钟向出声解释道：“在当今，灵气分为三等，分别是下等灵气，中等灵气，上等灵气！”
“如我和卫兄那天在悟道顶上见到的那般，那一日所有人用的都是下等灵气！”
“甚至也可以说，当今绝大多数玄修之人平日凝炼使用的皆为下等灵气，能凝炼出中等灵气之人传言少之又少，至于上等灵气，”
说到此处，钟向顿了顿，一脸坦然：“钟某至今闻所未闻！”
灵气分为三等？
卫许若有所思，回想了下古籍，他依稀记得书上并未对这一点有所阐释。
这便说明，悟道顶集会的层次还是太低，而自己面前的钟向见识颇为不凡。
此刻卫许见钟向又看向那面黑巾，然后抬眸道：“适才我见卫兄交于在下的那团气体，似同钟某曾经偶然看过的一本古籍上，与那所谓仙气的描述稍有暗合，便以为世上真有仙气，一下没控制住情绪，让卫兄见笑了！”
“不过，”接着钟向略显疑惑：“卫兄的这一两灵气着实古怪，似是褪去了某种精华，但决计不是普通的下等灵气！”
褪去了某种精华？
“钟兄，等阶越高的灵气，便会让修炼越快是吧？”
卫许问了一個仿佛傻子般的问题。
“这是自然，但，”钟向轻笑一声：“高阶的灵气作用又远不止这一点，譬如有关法门，使用一两下等灵气和一两中等灵气加以辅助，施展出来的效果威力是完全不同的！”
见卫许陷入沉思，钟向接着直白解释道：“卫兄也可以这么理解，在同等基础法力的条件下，于一两下等灵气包裹中施展出来的术法，只是一两下等灵气的上限，而有一两上等灵气作为辅助，便代表着修士目前本身的上限！”
卫许微微颔首，他终于又搞明白了一個问题。
其实昨日与剑魂交手时他心下便产生了困惑，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钟兄，若是十两下等灵气和一两上等灵气对比呢？”
钟向摇摇头，回道：“下等便是下等，非数量可以滥竽充数，一本术法，其上若表明只需二两灵气中和，那无论下等中等，都是二两灵气最佳，就算修士加到十两施展，术法威力仍旧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提升，想要提升，只能提高质量！”
“多谢钟兄赐教！”卫许拱手答谢。
“卫兄客气！”说着钟向又将那面黑巾推了过来：“卫兄，你这里面装着的至少也算是中等灵气，钟某实不敢收啊！”
咳咳~
干咳两声，卫许想着自己也没有下等灵气，总不能放着精纯灵气不用，特意去打坐凝炼些许下等灵气用来还给钟向，于是他便笑着道：“钟兄收着便是，你我无需见外！”
再次咽了咽喉咙，钟向忐忑道：“那钟某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又再聊了一小会儿，时至饭点，两人双双起身，出了客厅，来到一处偏堂就餐。
饭桌上，看着那满席的山珍海味，卫许吃着的同时，心下对钟向的家境不免有些猜测。
由于万灵同抚宁毗邻，所以卫许对抚宁有個钟氏的豪门望族，自然也知晓一二。
看眼下这情况，估计自己现在身处的，便是那個比自家家业还庞大太多太多的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