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传剑
这日，晨光熹微，华山之巅云雾缭绕。
令狐天逸手持长剑，正独自一人练习独孤九剑的破剑式。
练得起劲时，令狐天逸忽觉背后似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未及反应，身后便传来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指点：
“逸儿，这一式，你内力的贯注可还不够精准，若遇高手，剑招恐被轻易破去。”
令狐天逸心中大惊，暗自思忖：能在毫无察觉之下近身，还能一眼洞悉我剑招破绽，这等功力，莫非是……
不及多想，他连忙收剑回身，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负手而立，面带微笑，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
令狐天逸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满心激动，眼眶微红，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地行礼，颤声问道：
“您是风太爷爷？”
风清扬见状，哈哈一笑，扶起令狐天逸，目光慈爱：
“好孩子，快起来。我听闻你为了华山剑谱比武之事，如此刻苦，特来看看。”
说着，目光打量着令狐天逸，点头笑道：
“嗯，不错，有你爹爹当年的风范，甚至犹有过之。”
令狐天逸听闻，心中欢喜，挠挠头道：
“太爷爷过奖了，孙儿不过是想尽自己所能，护我华山派周全。”
风清扬点头道：
“好，好啊，你有这份心，实属难得。方才看你练剑，确有几处可改进之处。”
言罢，他信步走到一棵古松之下，抬手折下一根树枝，当作长剑信手一挥，树枝划破空气，竟发出呼呼风声，惊得一旁树枝上的飞鸟扑棱棱振翅高飞。
“逸儿，今日我便将这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细细讲与你。这破剑式，可是独孤九剑的精髓之一，你且看好了。”
令狐天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风清扬的一举一动。
风清扬手看向令狐天逸：
“这破剑式，讲究料敌机先，你需更敏锐地洞察对手剑招的破绽，内力精准地缠绕而上，方能一击即破。”
说罢，风清扬身形一闪，手中树枝一抖，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地挑向那假想敌的手腕、手肘、肩头等关节要害之处，口中念念有词：
“使剑之人，周身皆有破绽，关键在于你的眼力，要能在对手剑招使出的瞬间，看穿他后续的变化，寻到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就如同这一式，敌剑若直刺而来，看似凶猛，实则他剑身探出，下盘必空，你便可侧身避开锋芒，以剑横削其脚踝，逼他回防，乱其阵脚。”
令狐天逸听得入神，若有所思，忍不住拔剑而出，依样比划起来，可几招过后，却显得颇为生硬。
风清扬见状，摇头笑道：
“逸儿，莫急，练剑需耐心打磨。你方才虽寻到了破绽，却发力过猛，剑招用老，若对手是个高手，趁你力竭之时，反手便能制住你。记住，剑招要留有余地，进可攻，退可守，内力的运用更是要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亏。”
令狐天逸面露羞愧，收剑抱拳：
“太爷爷，孙儿知错，定当勤加练习。”
风清扬微微点头，又道：
“再来，我且变幻剑招，你用心感受。”
言毕，风清扬手中枯枝舞动得越发迅疾，剑风呼啸，仿若卷起一片旋涡。
令狐天逸沉下心，紧盯剑招，这一回，他渐渐看出些门道，在风清扬的剑招间隙中，寻到破绽，手中剑也随之灵动起来，或挑或刺，有了几分模样。
风清扬面露赞许之色：
“不错，逸儿，有进步。这独孤九剑最讲究随心随性，不拘泥于固定招式，以无招胜有招。日后你与人对敌，切不可被对方的剑招所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凭借敏锐的洞察力，直击要害。”
令狐天逸心中豁然开朗，兴奋道：
“太爷爷，孙儿明白了。”
风清扬仰头大笑：
“好，好，华山有望，江湖可期啊！”
此时，风清扬突然收住剑势，说道：
“逸儿，你已初窥门径，你且想想，若是遇到内力远胜于你的对手，单凭剑招寻破绽可不够。”
令狐天逸沉思片刻后道：
“太爷爷，徒儿愚钝，请您明示。”
风清扬轻抚胡须，缓缓道：
“当内力悬殊，你要巧用剑招的变化去引导对方内力的走向，使其雄浑内力如泥牛入海，无处发力。比如，对手以内力贯注剑身，猛力劈下，你不可硬接，应以剑尖轻点其剑身侧面，借力打力，改变他内力的奔涌方向，让他自身失衡，此时你再寻破绽进击，方能事半功倍。”
令狐天逸依风清扬所言，尝试着与假想敌过招。初时还有些生疏，但几次演练之后，已然有了心得，剑招施展起来愈发流畅。
风清扬在一旁点头观看，待令狐天逸停下，又接着道：
“再者，与人交手，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可局限于一招一式的得失。有时，故意卖个破绽，引对手上钩，反倒能创造绝佳的反击机会。但这需你对全局有精准把控，知晓对手心性，切不可弄巧成拙。”
令狐天逸抱拳行礼，正色道：
“太爷爷所言，孙儿谨记于心。”
练了一日，暮色渐浓。
令狐天逸与风清扬并肩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崖下云海翻腾，仿若仙境。
令狐冲手中把玩着一根树枝，开口道：
“太爷爷，有时对手就像这片云海，应变奇快，刚寻得的破绽转瞬即逝，这当如何是好？”
风清扬看着缭绕云雾，良久，缓缓说道：
“逸儿，这便是江湖，瞬息万变。记住，独孤九剑是自由之剑，心随意动，不拘泥于门派、套路。你在江湖行走，会见识到各门各派的奇招异式，万不可先入为主，觉得自家剑法就一定能克敌制胜。要懂得吸纳百家之长，融入独孤九剑之中，化为己用，方能真正无敌于天下。”
令狐天逸抱拳跪地，敬意溢于言表：
“太爷爷教诲，孙儿铭记于心，定当博采众长，护我华山。”
风清扬扶起令狐冲，眼中满是欣慰：
“好，逸儿，望你秉持侠义，莫负这一身绝世剑法。”
言罢，师徒二人望向远方云海。
待得蓝儿上山来送晚饭，风清扬已然离开，只留下令狐天逸一人伫立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