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梨花带雨：小姐要出府
夜深人静，林府上下一片寂静。我蹲在柴房里，耐心地数着更声。
“咚——咚——咚——“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响起。
已经是子时了。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轻轻撒在门锁上。片刻后，铁锁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滩铁水。
嘿嘿，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发明——“销魂散“，专门用来对付这些碍事的门锁。
“小姐！“玉叶在外面小声叫道。
“噤声。“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府里情况怎么样？“
“夫人那边已经睡了，不过...“玉叶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二小姐好像还在闹腾。“玉叶忍着笑，“她洗了好几次脸，可那个绿色就是洗不掉。这会儿正在屋里哭呢。“
我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让她平时这么嚣张，这是给她的教训。“
“可是小姐，您这药什么时候会褪？“
“三天后自己就会消失。“我眨眨眼，“不过在这三天里，她怕是要气死了。对了，其他人的'礼物'都送到了吗？“
玉叶点点头：“都按您说的放好了。继母的茶具里有让人做噩梦的药粉，赵清韵的胭脂里有能让人起疹子的粉末，周玲珑的香囊里则是...“
“好了好了，知道你都安排妥当了。“我笑着打断她，“今晚过后，她们每个人都会收到我的'惊喜'。“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玉叶赶紧躲到假山后面。
一个丫鬟打着灯笼走过，嘴里还在嘀咕：“怎么今天晚上府里这么多人睡不着觉？二小姐在屋里哭，赵姨娘说浑身痒，周姨娘又说闻到什么怪味...“
等丫鬟走远，我和玉叶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玉叶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您这惩罚也太有意思了。“
“这叫罪有应得。“我得意地说，“让她们平时这么欺负人，现在尝尝苦头也是活该。走吧，该去后花园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躲开巡逻的家丁。月光下，后花园的轮廓若隐若现。杨若云说好的接头地点就在前面的假山后面。
突然，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闪出。
“谁？“我警惕地后退一步。
“是我。“杨若云的声音传来，“别紧张。“
我松了口气：“杨姨娘，您吓我一跳。“
“抱歉。“杨若云递给我一个包袱，“这里有些银两和换洗衣物，够你撑一段时间了。另外还有几张药方，都是我这些年收集的，应该对你有用。“
我接过包袱：“多谢杨姨娘。“
“别说这些。“杨若云叹了口气，“你走后，要多加小心。这世道，对一个女子来说并不太平。“
“我知道。“我笑了笑，“您放心，我这不是还有一身医术吗？再说了...“我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我这些'宝贝'都带着呢。谁要是敢欺负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杨若云被我逗笑了：“你啊，就是太爱使坏了。对了，你准备去哪里？“
“先去城南吧。“我说，“那边比较热闹，藏个人不会太显眼。而且我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药铺，正好可以去看看。“
“也好。“杨若云点点头，“不过你要记住，出府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好！“玉叶惊慌地说，“是二小姐！她好像往这边来了！“
我赶紧往假山后躲：“她这时候来干什么？“
“八成是想来花园里找解药。“杨若云低声说，“她那张绿脸可把她急坏了。“
“要不要把她引开？“玉叶问。
我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不用。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婉儿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定是姐姐把解药藏在这里了！你们给我好好找！“
几个丫鬟打着灯笼，在花园里东翻西找。我躲在假山后，看着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忍不住想笑。
“找到了吗？“林婉儿急切地问。
“没有，小姐。“丫鬟们摇头。
“不可能！“林婉儿跺着脚，“那个贱人一定把解药藏在这里了！你们再找找！“
我冷笑一声，悄悄打开手里的小瓶子，往风上撒了一点粉末。
片刻后，林婉儿和丫鬟们都开始打喷嚏。
“啊...啊嚏！“林婉儿揉着鼻子，“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味道？“
我憋着笑，又撒了一点粉末。
“啊嚏！啊嚏！“林婉儿打得更厉害了，“不行...咱们快走...啊嚏！这里肯定又是姐姐的诡计！“
看着她们狼狈地跑走，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小姐。“玉叶也在偷笑，“您这是什么药？“
“打喷嚏散。“我得意地说，“专门对付这些讨厌鬼的。不过这味道可不好闻，咱们也快走吧。“
我们趁着夜色，悄悄向府门口摸去。杨若云早就安排好了，守门的家丁这会儿正在休息，我们可以趁机溜出去。
“小姐。“玉叶突然拉住我的袖子，“让奴婢跟您一起走吧。“
我摇摇头：“不行。你要留在府里，帮我照看着点情况。再说了，我这一走，继母他们肯定会迁怒于你。有杨姨娘在，她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塞给她，“这里面是驱邪散，你放在身上。要是谁敢欺负你，就把这个撒他脸上。保管他三天下不了床。“
玉叶破涕为笑：“小姐，您走了，府里可就没这么热闹了。“
“放心。“我眨眨眼，“我给她们留的'礼物'够她们热闹一阵子了。赵清韵的疹子要七天才能消，周玲珑闻到的怪味要半个月才能散，至于继母嘛...“我坏笑一声，“那个噩梦药怕是够她受的。“
“小姐太坏了。“玉叶笑道。
“这叫礼尚往来。“我整理了一下包袱，“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府里有什么大事，就让杨姨娘派人通知我。“
“小姐...“玉叶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轻轻拍拍她的头：“别哭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等我在外面站稳脚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玉叶点点头，强忍着眼泪后退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月光下，那些朱红的房檐显得格外深沉。
娘亲，您的女儿终于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您的死因，让那些害您的人付出代价。
至于继母和那些欺负过我的人...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些“临别礼物“，希望她们能好好享受。
“再见了。“我轻声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林府的大门在身后慢慢合上，发出一声轻响。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
而那些想害我的人，就在我的“礼物“中好好反省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教教她们，什么叫做“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