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峰
是梦？还是这片大地过去的记忆？
肖歌望着手中风化严重的令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他有些惆怅，如果是真的，也不知道对于这个世界的百姓算幸还是不幸。
文明倒退，人族不得不与万兽重新竞争，但是头顶上压着的仙人也被拉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口误说成了“让人族再次伟大”，没想到还真是再次吗？
他又为什么能获得过去的记忆？是这块令牌的原因？
还是他本身的体质？
对了，他在杀虎的时候还同时使用了树神图腾和赤焰玉符，也不知道算什么事。
是无意间突破了？他确实感觉体内能动用的灵力增多了。
可惜现在连个修炼体系都没有。
说起来，倒是有个验证真实的方法，他还记得那个梦里的丹方。
不过虽然见过那些药材，但在现实里能不能凑出来是个问题。
而且他也没有炼丹炉。
把这些想法丢出脑海，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留着慢慢找吧，顺便告知猎手那些草药的模样，一切随缘。
现在还是多考虑考虑当下吧。
族里的人手捉襟见肘，他能动用的劳动力严重不足。
把猎手叫回来不现实，饿着肚子搞不了建设。
肖歌开始怀念起农耕社会，稳定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粮食的囤积时间很长，不像猎物，打多了也存不了。
肖歌脑海里虽然有很多方法，但都因为材料不足破产。
光是缺盐就无能为力。
族中也没有太好的方法，毕竟他们一般不会剩下食物。
他只能用最简单的烟熏法，不过他小时候做腊肉都是裹了盐粒，光靠烟熏能保存多久，他也没底。
短时间内倒是可以靠着虎肉让猎手干点别的，但也撑不了多久，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得想办法搞点农作物。
起身伸了个懒腰，伸展伸展身体，虽然做了梦，但感觉这一觉睡得挺爽。
肖歌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太阳已经爬出大半，这么晚了，今天居然没人叫他。
不过今天怎么那么干燥，大早上的竟然感受不到一丝清爽。
将破损令牌放回箩筐中，肖歌出门，刚好见到正在帮衬族中女性的赤牙。
“族长，你终于醒了！”
终于？肖歌望着太阳有些刺眼，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今天太阳升起的方向好像变了？
恒星也发生变异了？哦天哪！这个可怕的世界！肖歌满脸惊悚。
当然，还有一个微弱的可能性，就是他一觉睡到了下午。
“族长，黑矛说你别太勉强，今天就没叫你。”
赤牙带来了特意留下的午餐，一块虎肉和新鲜的野菜野果。
他原本还对黑矛的话嗤之以鼻，可见族长睡了那么久，他也难免担忧。
听老人说，有些人死前也会特别精神。
越想越害怕，见族长吃肉一副比老人还痛苦的样子，赤牙忍不住过来建议。
“族长，要不你还是多睡会儿吧。”
这小子……肖歌艰难咽下一口难吃的肉，想咬一口酸的要死的野果对冲。
结果发现体验就像吃完西湖醋鱼，再喝了一杯泡过折耳根的豆汁。
淦！痛苦不会覆盖，只会叠加。
肖歌抬头望向赤牙，面露狐疑。
这小子不会是在嘲讽他睡过头吧？
不，肖歌摇摇头，他们的文明素质还没进化到阴阳怪气的程度。
虽然有很多先进词汇，但对话基本上都是实话实说，有啥说啥。
肖歌之前委婉地批评了某个猎手几句，结果对方还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以为受到了表扬。
“不了，我睡饱了。”
长痛不如短痛，肖歌几口解决，他觉得可以叮嘱女人们采摘时注意带回来一些佐料植物。
他上次顺手采的还剩一些，可以拿给她们认认。
这可不全是为了他自己，美食能让人身心愉悦，吃得更多，长得更壮。
填饱了肚子，肖歌开始正经办事：
“灵泉旁边的洞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赤牙摇摇头，他闲来无事，身上又有图腾，这一整天动不动就钻进去看看。
其他也没啥事，有事也不是赤牙能解决的。
他回到了青梅竹马的身边，继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肖歌去洞穴里逛了一圈，确实没啥异常，他让人在灵泉和洞口间垒了一道墙。
洞口也堵住一半。
防止荧光蘑菇和灵泉散发的微弱光芒吸引黑暗中的存在。
也为了防止里面飞出什么脏东西，污染灵泉。
重新回到家里，肖歌拿起那块令牌在手中摩挲。
宁静郡……宁静林，令牌也是在这里捡到，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那座山，林家在的那座山应该也在这附近。
肖歌心动，他想起了宝库。
虽然草药等一些东西肯定早就腐烂成灰，但里面应该还有些不会坏的金石之物。
等族中劳动力充足，猎手的实力尚可，或许可以派出探险队去四处找找。
现在还是算了，说不定还没出去多远就被吃了，族里目前也担不起这损失。
就在肖歌思考未来时，屋子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族长。”一个用麻绳胡乱绑着头发的俊朗少女进来，她有些忐忑。
“听说您醒了，我想来问问。”
“那……请问什么时候开始画图腾？”
“哦。”肖歌一拍脑袋，那个梦太过震惊，他差点忘了。
但这不靠谱的样子可不能在族人面前表现出来，他强装镇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刚想找人去叫你来着。”
“不过上次的颜料用完了。”
“我去装点灵泉来，你去拿这几样材料……”
肖歌记得这个族人好像是叫霜风来着，她听到族长的话，神采飞扬飞奔出去，多等不了一秒。
不错，很有精神。
肖歌也去洞穴装了些灵泉，因为这次只有一个人，所以也没取多少。
灵泉已经萎缩至原来的一半，肖歌有些着急，将灵泉用来治愈伤势还是有些太浪费。
就好像用黄金打造兵器，不仅奢侈，做出的武器质量也不太行。
当他回来时，霜风已经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等他。
“这么快？”肖歌有些为她的热情感到惊讶，看得出来她确实挺想成为猎手的。
肖歌对她多抱有一丝期待，也希望她不要因为失败而气馁。
两人一同进屋，他激活识灵玉符，将木质大碗放在地上，回忆着蓝藤之前加入的各种材料。
倒不用担心记错，肖歌当天晚上就将所有材料用木炭在洞穴里抄写了一份。
所有族人路过都能看到，但他们至今不知道那是啥。
倒不是肖歌用了什么保密手段，理由很单纯，因为族人全都不识字。
文盲氏族。
唯一识字的族长正在努力帮助族人摆脱贫困。
他们似乎还误会了什么，肖歌偶尔还能看到有族人朝着那些汉字跪拜。
要知道上面不只有配方，还有肖歌无聊随手写的一些牢骚。
看到族人虔诚地朝“我好想喝快乐水”跪拜，他还是有些绷不住。
看来得推行一下教育了，至少让他们能书写一些简单的字词，对生产生活的作用巨大。
不过得记得先把那些黑历史擦掉。
肖歌边思考边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加进去，比如吞火鸟的羽毛什么的。
他有时怀疑根本用不到那么多东西，只是试错的成本让他望而却步只能按部就班。
霜风全程乖巧地坐在肖歌面前，两眼放光。
没多久，肖歌调制完成，颜色没有问题，总共小半碗，提供给一个人绰绰有余。
“族长！我准备好了！”霜风解下上衣，背对着肖歌坐下。
感觉像是见到了另一个小子。
肖歌笑笑，蹲坐在她的身后。
手指碰到毛笔，他瞥见霜风的肩膀，那与男人完全不同的体格，肖歌忽然定住了。
这时肖歌才发现一个问题，霜风是个女人！
倒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霜风都不介意，他也不会矫情什么。
重要的是——女人的身体结构和男人是不同的！
肖歌担忧，图腾变成立体会影响激活吗？
要不要画小一点？
平心而论，肖歌不想第一个吃螃蟹的女族人因为这些可笑的原因失败。
抱着忧虑绕着霜风转了一圈，肖歌蹲回原位，面无表情。
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什么嘛，还没黑矛的鼓。
那没事了。
肖歌不再多想，定好位置，集中精神开始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