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来电
吴孟坤这么想着，他就给负责校报的莫慧娟打了个传呼。
这个时候，传呼才刚刚开始在城市里普及。
莫慧娟也是前不久才刚配了一台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
她正和丈夫议论着韩宏呢，她的传呼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对梁洪涛说：“校长打来的。”
梁洪涛笑道：“估计是有什么新任务。”
“我盲猜一下，应该跟韩宏有关。”
“你快打回去吧。”
莫慧娟就给吴孟坤打回去电话。
“校长晚上好。”
“莫老师，你知道韩宏的事儿吗？”
莫慧娟看了一眼旁边的丈夫。
梁洪涛笑了笑，他心想看来我猜的不错。
莫慧娟说：“我知道的，刚刚才看过都市频道的新闻。”
吴孟坤说道：“韩宏这学生文采不错，我专门上网看了看他写的《悟空传》，写得真好，他这书是有望出版的。”
“他本人很可能会成为咱们省重点培养的文学新秀啊！”
“莫老师，你了解一下情况，在下一期的校报上给他开个专版吧。”
“一定要报道一下他的事迹，如果能约他写一篇文章，那就更好了。”
莫慧娟说：“校长，是不是只写他因为小说《悟空传》而声名鹊起这一部分的事件？”
“他扬言要拿高考状元这个事，提不提？”
吴孟坤犹豫了一下，说道：“新一期校报是在高考出分之前要印刷出版，是吧？”
莫慧娟说：“是的。”
吴孟坤说：“那就先不提这方面的事，以免出现打脸。”
莫慧娟：“校长，我知道了。”
吴孟坤说：“辛苦了。最关键的要采访到他。”
南河文艺出版社总编张伟杰有点儿焦虑。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拿捏韩宏，随便给个条件就把《悟空传》的出版权拿到自己手上。
岂料，韩宏竟然很明确地婉拒了跟南河文艺出版社合作。
虽然李玉娴去找韩茂森，希望能通过韩茂森拿到出版约。
但张伟杰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因为，他亲自上网看了一下韩宏那个帖子之后，他发现那帖子下面已经有至少六七家出版社下场了。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作家出版社都出手了。
这个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文艺出版社竟然给韩宏开出了千字100的报价？！
一丝危机感顿时笼罩了张伟杰的心。
张伟杰心想，看来，有必要提高一下条件了。
自己要不要亲自给韩茂森打个电话？
算了，还是等韩茂森明天到单位之后再找他谈话吧。
张伟杰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之下回到家。
晚上，他便在都市频道上再次看到了韩宏相关的报道。
这个新闻把秘密给揭开了：写《悟空传》的汉宏就是扬言要考高考状元的韩宏！
这名本市的高中毕业生的热度还在上升。
张伟杰再结合一下大河报的报道：韩宏在接受大河报记者采访的时候，继续斩钉截铁地强调，自己的估分没有问题，自己的目标仍然是南河省理科状元……
张伟杰坐不住了。
因为，韩宏如果真的拿到了南河省理科状元，估计会被全国的媒体争相报道的！
到那个时候，他的《悟空传》也会拥有全国性的热度。
有了知名度和热度，一定会大卖的。
张伟杰当即就拿出通讯录找到韩茂森的传呼号给韩茂森打了个传呼。
韩茂森用的还是数字机呢。
因为数字机比较便宜。
韩茂森接到这个传呼，都已经深夜快11点。
不过，他还没睡。
毕竟，过去的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冲击性太大。
他脑子有点儿兴奋。
刘喜兰也有点儿睡不着。
俩人就一人搭一角毛毯，躺在床上聊闲天。
刘喜兰主要担心的是儿子能不能被补录的事。
她还是认为，儿子想上北大根本没门。
而韩茂森则考虑的是：儿子若是搞文学，能否长久。
俩人正说着话呢，床头柜上放着的韩茂森的传呼机响起。
韩茂森心想，谁会这会儿给我打传呼啊？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要求回电的号码不熟悉。
但是，韩茂森是个热心人。
他担心是哪个亲戚遇见了什么麻烦。
他就爬起来去到外面回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着哈哈说道：“韩老师，我是张伟杰啊。”
“这么晚打扰您，真不好意思。”
韩茂森一听是张伟杰，他心想，估计还是儿子那本书的出版协议的事吧？
张伟杰这么着急，深夜给自己打传呼，是真想签下《悟空传》。
自己作为南河文艺出版社的职工，按理说应该帮助单位搞定这件事。
但是，一想到自己过去在单位受到的排挤打压，他就心里极不舒服。
而且，儿子已经自己做了决定。
那也不是他能说服得了的吧？
“张总您好，我还没睡呢，您是有什么事情吧？”
张伟杰打着哈哈说：“也没什么事。”
“你见到你儿子了吧？”
“咱们社希望能够和他签《悟空传》出版约这个事情，你和他说了吧？”
韩茂森说：“我正打算明天去跟您汇报一下呢。”
“不好意思，张总……”
张伟杰听到“不好意思”这四个字，脑袋就是嗡了一下，他知道要不妙。
“哦，你们是要跟作家出版社签约吗？”
“别呀，咱们社也可以给千字一百的稿酬的。”
“韩老师，你是咱们社的老人，咱们现在境况不是太好，你得支持一下咱们单位的发展啊。”
韩茂森心里有点儿腻歪。
他心想，早干嘛去了？
你跟自己单位的人还在耍心眼儿。
有意思吗？
“张总，您知道，我儿子已经18岁，马上要19了。”
“他自己已经有了主见，我也不能说服他。”
“实在不好意思……”
韩茂森弱弱地说道。
张伟杰已经知道，想要签下《悟空传》的出版约，大概已经没有可能。
“好吧，我知道了。”
张伟杰这句话说得有点儿冰冷。
他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韩茂森听见听筒里的忙音，他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把张伟杰给得罪了。
“谁呀？”刘喜兰从卧室走出来，轻声问。
她唯恐吵醒了儿子，所以声音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