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火爆无比
在那宁静而庄重的鸡鸣寺内，朱棣的精气神近日总算有了些许起色，今日更是满怀兴致地与素有“黑衣宰相”之称的姚广孝相对而坐，在那古朴的棋盘前，准备展开一场智慧的较量。然而，不得不承认，永乐大帝朱棣尽管在文治武功的诸多领域皆展现出了超凡绝伦的才华与非凡的气魄，可在这棋艺方面，却着实堪称不折不扣的“臭棋篓子”。
面对智谋高深莫测、仿若近妖般聪慧的黑衣宰相姚广孝，朱棣于这方寸棋盘之间，竟显得那般力不从心，几乎毫无招架还手的余力。
只见朱老四紧紧地捻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白子，目光在棋盘上反复徘徊，久久未能落下。那凝重的神情，仿佛这一子的抉择关乎着天下的兴衰。
“和尚，这天真是愈发地寒冷彻骨了啊！”朱棣微微蹙起那浓密而威严的眉头，那语气之中，满是对这渐寒天气的无奈与慨叹，仿佛这寒冷不仅仅侵袭着身躯，更刺痛着他的心灵。
姚广孝心中自是明了，这位皇帝陛下不过是在借天冷之辞拖延落子的时间，然而，谁让眼前之人乃是当今圣上呢，他也只得顺着朱棣的话语应道：“皇上莫不是在为此番北伐之事而心生忧虑？”
“嗯，天气如此酷寒，那瓦剌之人必定不会安分守己。”朱棣挑起双眉，神色凝重得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声音低沉且有力地说道：“老二曾经提及，越是往北之地，寒冷便愈发严酷。我大明如今尚且已冷至这般境地，可想而知，那些身处北疆的蛮子们所面临的严寒会是何等程度。”
“天气严寒，凛冬无情来袭，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这些蛮子为求生存，也不得不南下侵扰，劫掠百姓以获取物资。”朱棣的目光中深深透露出忧虑与不安，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看到边疆百姓在战火与严寒中的悲惨境遇。
近些日子以来，来自边镇的奏报如同雪片般纷纷传来，皆言瓦剌大军已然进驻胪朐河一带，如恶狼般虎视眈眈地窥视着中原大地，屡屡寇边扰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边疆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对此，朱棣可谓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倘若不是这恶劣到极点的鬼天气作祟，阻碍了大军的行动，只怕此刻他早已亲率精锐之师，挥师北伐，在那沙场之上纵横驰骋，以铁血手腕捍卫大明的疆土与尊严。
君臣相处多年，姚广孝对于朱棣的脾气秉性早已了如指掌。御驾亲征，挥师北伐，这一系列举动在朱棣心中，不仅仅是为了抵御外敌、保卫疆土，更是为了向天下万民证明自己乃是当之无愧的真命天子，是有能力、有决心打造出一个盛世大明的圣贤明君！
然而，令姚广孝隐隐感到心惊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皇上在言谈话语之间，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对汉王朱高煦的宠溺与夸赞。这一变化对于大明王朝的未来走向而言，绝非是什么吉祥的征兆。毕竟，在这偌大的王朝之中，不但有尊贵的太子朱高炽，更有备受瞩目的太孙朱瞻基！
“皇上，可否让臣见一见汉王殿下？”姚广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迟疑。
朱棣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那眼神之中似有深意，他凝视了姚广孝片刻，随即缓缓落下手中的白子，说道：“好，择日不如撞日，老二鼓捣出来的那个蜂窝煤，好像便是在今日上市销售。”
“和尚你成天在这寺庙之中沉睡修行，想必也早已心生腻烦，不如随朕一同前往，去瞧上一瞧？”
姚广孝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应声道：“皇上爱民如子，倘若这蜂窝煤当真如汉王所言那般廉价实用，能让老百姓们安然度过这寒冷的冬天，贫僧自然也想去亲眼看一看。”
“嗯，去看看吧。”朱棣心中微微一凛，他深知这和尚表面上是为了瞧瞧蜂窝煤，实则更多的是想要借机观察一下老二。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陡然冒出了一个异样的、甚至有些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念头。倘若，老二真的具备帝王之相，拥有治理天下的雄才大略，那自己又当如何抉择？
……
在庄严肃穆的乾清宫暖阁之内，朱高煦一脸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听着一众朝廷巨头们商议国事。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空气，仿佛思绪早已飘向了九霄云外。这监国理政的日子，对他而言，实在是枯燥乏味到了极点，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
朱棣精心设置了内阁，又有六部尚书各司其职，将诸多国家政务交由他们处理，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收拾的乱子。因而，他这位名义上的监国汉王爷，实际上所做的大多不过是签签字、盖盖章之类的表面功夫罢了。
就在朱高煦心不在焉之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了那烧得正旺的煤炉，顿时来了兴致，兴奋地提议道：“诸位大人，今日乃是蜂窝煤上市销售的日子，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与本王一同前往瞧个究竟？”
夏元吉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纷纷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的光芒。他们对于这蜂窝煤的廉价实用早有耳闻，也亲身感受过其带来的便利。然而，老百姓们却未必知晓其中的好处。在他们长久以来的观念当中，烧煤取暖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
倘若这蜂窝煤无法顺利售出，无法被广大百姓所接受，那么它就难以成为一项真正造福天下百姓的仁政善举。而夏元吉更是心怀期待，毕竟在这蜂窝煤项目中，他所掌管的户部可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眼巴巴地盼着能够从中分得一杯羹呢！
“咳咳，臣觉得汉王殿下此提议甚佳。这蜂窝煤能否被老百姓所接纳，实乃关系到民生福祉的重大问题。既然如今大事都已商议得差不多了，我等自当应当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臣附议。”
“同去同去。”
毫无意外地，一众朝廷重臣们纷纷点头赞同了朱高煦的提议。毕竟，这蜂窝煤项目倘若处理得当，成功推广开来，那无疑将成为朝廷造福百姓的一项重大仁政，也是他们这些重臣们不可多得的政绩。退一万步讲，即便最终这项目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导致户部投入的大量钱财和资源都打了水漂，那责任也自然会归咎于监国的汉王爷朱高煦。如此一来，黄淮等人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和借口，可以向皇上进言告状了。
……
繁华热闹的南市，向来是京师中最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集市。这里车马穿梭如流，行人摩肩接踵，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鲜活的市井画卷。
此刻，在大明煤炭店的门前，熙熙攘攘地聚拢了众多的平民百姓。大家都好奇地围拢在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店里的伙计们正热情洋溢地向众人推销着新式的蜂窝煤。
煤炭店老板裘广德挺着一个硕大而滚圆的大肚子，手中高高举着一个小巧的喇叭，扯着嗓子高声吆喝道：“诸位乡亲父老，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汉王殿下感念这凛冬的酷寒难耐，特意精心研制出了这廉价实用的蜂窝煤，仅仅只需两文钱一个！”
他这洪亮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嘈杂的集市中清晰地传至每一个人的耳中。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两文钱一个？
这价格简直便宜得让人难以置信！
裘广德的声音犹如洪钟，经过他这般扯着嗓子卖力地呼喊，前来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转眼间便将煤炭店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然而，尽管围观的百姓们众多，大家却只是站在那里好奇地听着、看着，却始终没有人率先走上前去购买。毕竟，在百姓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中，这煤可不是随便能烧的，烧煤取暖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很快，人群中便有人高声质疑道：“烧煤取暖可是会死人的啊！”
“对啊，这煤里面不是有毒吗？”
“就是就是，烧煤取暖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一声接一声的质疑此起彼伏，百姓们纷纷摇头，心中的顾虑愈发深重。
就在这时，朱高煦与夏元吉等人匆匆赶到了煤炭店前。看到眼前这一幕，朱高煦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汉王殿下，百姓们心中的顾虑还是十分深重啊！照此情形看来，这蜂窝煤的销售前景……”夏元吉忧心忡忡地开口说道，脸上的焦虑之色愈发明显。
朱高煦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着摇了摇头，淡定地说道：“莫急莫急，且继续看下去。”
听到这一连串不绝于耳的质疑声，裘广德却丝毫没有慌乱之色，他赶忙开口解释道：“诸位父老乡亲，以往大家烧煤取暖之时，由于没有做好有效的通风措施，煤中所含的毒气无法及时排出，人吸入之后自然会危及生命。”
“但是，咱们这新式的蜂窝煤可与以往的煤炭大不相同。我们经过了一系列复杂而精细的工序，成功地除去了其中的有毒气体。所以，这蜂窝煤燃烧起来不但产生的黑烟极少，而且无毒无害，大家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
“诸位不妨仔细瞧瞧，这燃烧所产生的黑烟是不是极其稀少？我站在这煤炉旁边如此之久，可曾有半点不适的症状出现？”
围观的百姓们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定睛望去，顿时都感到惊奇不已。
裘广德见众人的神情有了些许松动，趁热打铁地继续劝说道：“大家无需如此小心翼翼地远远观望，可以大胆地上前来亲身感受一下这灼人的热浪，再仔细闻一闻，看看是否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他的话音刚落，立马便有一位胆子较大、好奇心颇重的百姓走上前来。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手，试探了一下那滚滚而来的灼人热浪，随即又俯下身子，仔细地闻了一闻，紧接着便惊喜地大声说道：“哎呀，还真是如此！以往烧煤的时候，那刺鼻的味道闻一下就让人头晕目眩，而这个蜂窝煤却一点异味都没有，而且这热浪着实惊人！”
周围的人们一听，顿时一个个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快步走上前来，亲自感受着蜂窝煤所带来的独特好处。一时间，惊叹声、称赞声此起彼伏，众人都啧啧称奇。
“店家，你方才说这蜂窝煤只要两文钱一个，此话当真？”
裘广德毫不犹豫地拍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是自然，千真万确！这蜂窝煤乃是汉王殿下精心研制而成，不为谋取私利，只为造福天下百姓，所以才特意定下了这仅仅两文钱的超低价格。”
“诸位不妨想一想，如今市面上一担木炭都已经卖到了六百文之高，而且这木炭仅仅只能用于取暖，还烧不了几天。”
“可是咱们这蜂窝煤不但无毒无害、耐烧持久，而且所释放的热量极为巨大。它不止可以用于取暖，还能够用来烧水做饭，用途广泛……”
“蜂窝煤物美价廉，用途多样，仅仅只需两文钱，大家还在犹豫什么呢？”
众人听了他这番滔滔不绝的介绍，纷纷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便纷纷出言抢购。
裘广德一边忙不迭地热情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伙计们迅速包装，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乎合不拢嘴。
一时间，蜂窝煤的售卖现场气氛热烈，人头攒动，火爆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