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太想进步了
赵友德说了不少恭维的话。
秦风码不准他的用意，就没有轻易接口。
最后，赵友德道：“以后有这种事，你可以先找我聊聊。”
“我虽然不能像厂长代表那样直接拍板，但我毕竟在厂里呆了那么多年，能够给你一些建议，也能在执行过程中给你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这话秦风倒是信的。
毕竟能够把那么大一车钢材从厂里运出来的人，脑子肯定灵感，而且厂里人脉肯定不差。
如果能够有他相助，以后做事肯定会顺利一些。
至少在他能够独立干大事之前，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功劳，既然注定不能独占，分给谁不是分。
想到这里，秦风开口道：“嗯，下次我再有想法的时候，一定先和赵叔碰碰。”
赵友德举起酒杯：“来，咱两喝一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秦风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放下酒杯，赵友德又道：“周有志可能要退了。”
秦风一愣：“这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赵友德道：“你才进厂多久，这么还没有公开的事情，你肯定接触不到。”
“周有志年龄大了，上头对于他的表现不太满意，最迟明年，他就会直接退休。”
秦风和周有志也就破格转正和培训两件事有交集，前者周有志持拒绝意见，后者被说服选择同意。
对于这个老人，他也不是很了解。
所以只是淡淡的道：“周厂长马上60了吧，也该退休了。”
现在男工人的退休年龄是60岁，但厂长这样的干部只要表现尚可，可以延迟退休时间。
赵友德道：“周厂长退休了，很有可能从副厂长中提拔一个起来成为厂长。”
“这样，副厂长就有了空缺。”
厂长和代表，一个负责管理，一个负责生产和技术。
如果代表退休，大概率会从其他地方调派一个过来，有很小的概率从厂长内部干部中提拔。
如果是负责技术的厂长退休，则从内部提拔的概率比较大。
而如果是内部提拔，就是把符合要求的人员罗列出来，采用皿煮投票的形式，让全场工人投票选出副厂长。
秦风看了一眼赵友德：“赵叔，你给我说这个干啥？”
赵友德道：“我太想进步了。”
“赵叔，不瞒你说，我也很想进步。”秦风摸不清赵友德的意图，沉吟道。
不是，你咋想的啊。
你想进步我能理解。
但你不应该首先去找工业部表态，找谢天福站队，直接任命最好。
再说了，你想进步你还倒卖厂子资源，这事一旦曝光，你进步的路可就封死了。
赵友德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咱们作为亲戚，就该抱团取暖，互相帮助，先进步带动后进步，最终实现共同进步。”
秦风挠挠头：“赵叔，我觉悟不够，你把话说得明白些。”
他能够让赵友德看重的，不外乎就是选票嘛。
试点成功，秦风将在参与培训的新工人之中可能有极强的影响力。
现在厂子中的新工人占比是极高，近乎达到了所有工人数量的一半。
很多事情，就算你能猜到，能让对方给你说清楚，就不要乱猜。
偶尔装装傻，其实也是一种智慧。
赵友德道：“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如果周厂长退了，这厂长的位置，我肯定是够不着了。”
“但这副厂长的位置，我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站在一条战线上，你先帮我进步，然后等我进步之后，自然能够更好的帮你进步。”
秦风道：“赵叔，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算上过全民日报，我也就是一个一级工，实在帮不了你太多。”
赵友德摆摆手：“你这试点选的都是识字的聪明的年轻人，别告诉我完成新工人的培训就让他们回到车间搞生产，把他们当成一次性物品使用可就太亏了。”
“你后续还有计划的吧?”
这家伙，脑子确实够用啊。
秦风道：“那当然不会，如果试点成功，我会建议厂子把这批人中优秀的都保留下来，作为专职的培训员。”
“除了对新工人进行培训之外，还会对老工人进行提升培训，甚至是教大家识字什么的。”
心中的具体规划，秦风当然不会全部说出来，只是简单说了一个大概。
赵友德笑道：“这不就结了，到时候可能你的等级不是很高，但在工人群体中的影响力将会很高。”
“所有新工人都参与你的培训，那你可以说是所有新工人的老师。如果老工人也参与了培训，那么他们和你的连接也会很紧密。”
“到时候，你可能是整个厂子中，对工人群体影响力最强的一个人，如果真到竞选的那一天，你能帮我的可太多了。”
秦风道：“赵叔，现在说这些，可太早了。”
“首先，就算周厂长真退了，说不定上面会直接派一个厂长过来，或者空降一个人顶替那个升任厂长的副厂长位置，那这所有的计划可都没有作用了。”
“再有，就算真走到了竞选那一步，工人同志也未必会听我的，新工人还好一点，但不少老工人可都是有自己山头的。”
在任何时代，拉帮结派抱团取暖的现象都是普遍存在的。
稍微有些影响力的老工人，大多都会和某一位领导走得近，而他又能影响下面的一波人。
赵友德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周厂长退了，有很大概率会内部竞选一位副厂长出来。”
“这些年我在轧钢厂也不是白混的，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可能和其他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但如果你站在我这边，我有90%的把握胜出。”
秦风看了赵友德一眼，看来他多半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而今天他过来，是要把自己绑到他的战船上。
不管最终有没有竞选。
秦风道：“赵叔，我总归是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点。”
“这样，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都是亲戚，什么都好商量。”
他用的是好商量，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现在情况不明，他不着急表态。
而且这个培训，只是他提升声望地位顺便获取名望值的垫脚石，他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
等明年竞选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不好说，但大概率已经不在培训体系内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帮不帮赵友德，也要看对方有没有在那之前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赵友德哈哈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来，喝酒喝酒......”
赵军也道：“就是，喝酒就喝酒，大伯你非要说那么严肃的问题，你先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