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空之镜
游林挥舞着魔杖，用漂浮咒把魔法石放进钱袋里，不去碰到它。
宇宙之釜和耶和华是敌对的，他可不想现在就实验——自己喝下魔法石的长生不老药，宇宙之釜会做出什么反应。
还是留到第一学年结束之后吧，先把巫师要学的十五项课程学到精通，再开始对魔法石进行试验。
邓布利多见状很感兴趣，他还没见过对魔法石这么敬而远之的人，就像是在顾虑可能会伤害到自己。
他问道：“你们之间有冲突？”
游林摇头，不愿多说，只隐晦道：“如果我说出来，估计有东西要咬我了。”
保守宇宙之釜的秘密是每一个德鲁伊的职责，如果他说出来，大厅里的那条龙肯定会追着他咬。
——那条龙是一整个英伦三岛的灵魂化身，还是经历了教会圣战之后活下来的，他都不敢想那家伙有多能打，如果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能收得住手。
确定了魔法石的归属，邓布利多就道：
“好了，现在让我们说一说如何救治哈利吧，请问你说的救治方法是什么？”
游林没有瞒着，因为他肯定是要时不时回维达恩看看的，每回开门关门最好是在一个不会有人擅闯的、安全的地方，防止被人伏击。
“回维达恩找人帮忙。”
邓布利多表情变得严肃，在椅子上坐直，语气温和地问道：
“是你曾经所在的世界？两个世界能互相往来？”
游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两界跨越的难度高得可怕，我也是取巧才能回去的，你不用担心会出现战争之类的。”
邓布利多坐直的身体这才放松，但他严肃的神色还是没变，而是问道：“那个世界安全吗？我不能让我的学生置身险境。”
游林闻言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有脸说这种话？你原本是准备让今年才十一岁的哈利波特穿越三头犬、魔鬼网、和有毒魔药的吧？
最后你还准备让他去直面伏地魔，一个残杀了三百人的黑巫师——英国魔法界总共也才不到十万人吧？”
邓布利多平静的听他吐槽完，才道：
“你知道这些，那你应该也知道，他身上有血缘魔法的保护。”
游林揶揄道：“但你的血缘魔咒在最后关头可没起到半点儿作用。”
邓布利多艰难道：“他有使命在身。”
“那就把他交给我吧。”
游林拍板定下。
“不会比你原来的打算更糟了，我至少不会让孩子去涉险，我们很快就回来。”
邓布利多无可反驳，只能问道：
“维达恩是什么样的？”
游林思索片刻，道：
“一个不算危险的世界，战争的走向都是在高层个体的对决中决定，不管谁输谁赢，平民的生活基本不受影响。”
虽然也有雾渊那种无差别攻击一切的地方，但也没人会闲得没事儿往里面走，而在外面，也就是普通的打怪生存，骑着高头大马在乡间小道上行走。
——我们甚至还有仍然在流通的商业！这正是生活平和的证明！
邓布利多不知道游林心中所想，询问道：
“那么，治疗需要多久？我得给哈利开一张假条，防止格兰芬多因为他没去上课而被扣分。”
“一小时就行。”游林笑道，“对于专业的灵魂学者来说，魂器这种拙劣的灵魂寄生法粗糙得只能进古董展览馆。”
邓布利多点头道：“那么，我给波特先生开一天的假条用来病后休养，足够吗？”
游林沉思一秒，道：“你给我也开一张的话就足够了。”
邓布利多微笑道：“你很健康。”
游林哀嚎：“我带着你东奔西跑一晚上，很需要补觉的！”
邓布利多一针见血地道：“可你没有睡觉的打算，甚至还准备拉起已经睡着的波特先生飞奔去另一个世界，进行为期一个小时的治疗。”
游林尬住了，他的确不怎么觉得困，只是单纯地想休息，毕竟明天上午的课程是魔咒课，下午的课程是草药、黑魔法防御和飞行课。
魔咒课他暂时不用去上；
他对草药学没有太多兴趣；
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奇洛被抓了，现在很可能由斯内普担任，他不想听到他恶心的声音；
他有飞行术，比飞天扫帚好用。
总结：他觉得明天他可以休息一天，去图书馆自己学点儿东西。
邓布利多这时候道：“而且你不能在申请梅林爵士团勋章的时候不去上课，那会让威森加摩怀疑你的品行。”
游林觉得不可思议。
“我都杀了伏地魔了，而且没有去统治世界，我的品行还需要向他们证明？”
邓布利多继续道：“学生们也会学着你的样子，认为在达成巨大的荣耀后就可以不去学习。”
游林后悔道：“只是杀了个伏地魔而已，算什么巨大的荣耀。”
邓布利多补充事实：“他还是二十世纪最强大的黑巫师。”
游林挠了挠头发，象牙色的发丝堆叠成凌乱的金纱。
“好吧，以身作则嘛。”
说着，他嘟哝着“……不应该为了宣传葡萄酒……”
等平复了心情，游林才说回正事：“你把哈利波特带过来吧。
不需要把他叫醒，人的意识是否清醒不会影响到灵魂的治疗。”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向我在栖木上休息的福克斯拜托道：
“又需要你跑一趟了。”
察觉到自己又要跑腿了，福克斯睁眼瞪向邓布利多，发出尖锐的鸣叫。
“我保证，会有补偿的——你明天一整天都可以用来睡觉。”
福克斯站了起来，身上燃起了怒火——我白天本来就可以睡觉！
邓布利多有点儿心虚，福克斯瞅准机会冲了下来，伸爪抓走了他的睡帽，才燃起一道鲜红的火光消失不见了。
两秒后，福克斯抓着哈利·波特回到了校长室，他半睁着眼睛，表情痛苦，迷迷瞪瞪的醒来了。
游林无奈摊手：“好吧，看来我还得解释一遍。”
邓布利多却摇了摇头，挥动魔杖一点，哈利·波特立刻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看到游林惊讶地看着自己，邓布利多解释道：“不要让一个孩子对注定不会去第二次的世界念念不忘。”
游林点头，接着看向睡得香甜的哈利·波特，问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在一个苏醒咒之后，在这之前，他会一直陷入冬眠般平静的睡眠，没有什么能够让他醒来。”
邓布利多解释完，向游林问道。
“你准备怎么带他去另一个世界？”
“就这样。”
游林在挥动魔杖，在空气中一敲，一扇威严华丽、珠光宝气的大门就出现在了校长室中。
华美的大门布满枝蔓和湖水的纹路，中心位置有三位威严美丽的仙女从三个方向飞来，身上散发出星尘般美丽的光辉，组成一个三角形的姿态。
——不过校长室内空间很有限，大门只出现了一部分，正好呈现出三仙女的姿态。
游林抬起魔杖朝哈利·波特一点，杖尖飞出一块简陋的黑色麻布，把正在睡眠的哈利·波特笼罩、卷起，让他看上去像是正在襁褓中熟睡的婴儿。
游林接着用魔杖点在自己额心，在脑海中推演出自己成年后的样子，用创世之音具现出来。
在大门前，游林的身体向上拔高，同时向两边拉长，形成一个宽阔、沉稳、强势的青年形象，但线条斯文温和的脸、和披到肩头的象牙色头发减轻了这一形象的压迫力。
他身上的衣服也变了，穿着褐色的衣服，衣服上打着同色的补丁。
他披着一件棕色的斗篷，把斗篷的兜帽戴上，遮住自己的脸，腰间别着一根看上去很长很结实的木棍，看上去就像是个没钱但能打的落魄贵族（这个体型看上去就不是穷人家养得起的），让人生不起招惹的心思。
邓布利多眼皮一跳，问道：“你们那里真的安全吗？”
“很安全。”
游林肯定地道，接着招手把哈利·波特招来，把他抱在怀里。
“你不要让任何人碰这扇门，我们很快回来。”
游林说着，伸手按上大门上三仙女交叠的手掌，一面三相女神的印章出现在他的手背，大门随之洞开，露出空旷肃穆的、寂静的大厅。
他抱着哈利·波特飞向通向宇宙之釜的黄金大门——在这座城堡里，他能召唤几乎所有的门来到自己面前，只有那扇黄金门是永恒不动的。
站到黄金门外数十平米的纯金高台，他大步走到门前，在心里回忆之前回到维达恩时自己看到的图景，伸手推向大门。
大门打开，门外依旧是那座塔，环形的平台中心是宏大垂落的淡蓝月光。
游林在身上缠绕一层遮掩行踪的迷雾，才跨步越过大门。
在脚步落地之前，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危险。
福灵剂的本能发挥了作用，他立刻把怀里的哈利·波特扔了出去，同时向平台环绕的月光之柱中扔出魔杖，大喝道：
“月亮复现！”
魔杖在月光中旋转一圈，形成一个月球的圆形，神秘的月之力量从圆形中涌现，在环形的平台上浇灌出一片静谧的白桦树林。
几乎就是同时，两个手持利刃、穿着银色防护服的刺客从虚空中出现，两人配合默契，同时砍向他的双腿。
他一声大吼，震慑心魄的吼声就让攻击的两人动作强行停滞。
同时，他指尖碾在掌心向外一拔，金剑就从他掌心泉涌而出。
他挥剑横劈，无物不斩的金剑就撕裂了防护服，将攻击他的两人拦腰斩断。
明白已经被发现，埋伏在周围的、身穿银色防护服的卫兵立刻从虚空中跳了出来。
他们并不慌乱，有条不紊地一齐从背后抽出巨大的喷射管，向白桦木林喷射，同时念道：
“此处禁止生命活动。”
这是从伟大的协议造物主——契约银树的汁液中提取的、最纯粹强大的心念力量，能够和一切有生命、意识、具有价值的事物订立契约、强制执行，就算是没有个体意识的植物也不能例外。
白色烟雾在树林之间澎湃涌动，树林的生长随即放缓，可是，让所有卫兵世界观崩溃的一幕出现了——这些白桦木仍在以缓慢的速度生长。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走向平台中心的月光之柱——那里是绝对的禁区。
与此同时，游林已经变回了原形，是一只四米高的巨大野兽，在白桦林间飞奔。。
他胸口象征月神伽雅的淡金色独眼消失了，转而密布着数千万只交互堆叠的金棕色眼睛，生长在一棵扎根在圆形月亮的白桦树上。
游林很遗憾。
——维达恩是月神伽雅的领地，来到这里施展霍格沃兹的白桦月亮，等同于他已经在两个月亮之间做出了选择。
所以，伽雅的神眷消失了，自然与恐惧之神的神格吞噬了伽雅遗留的力量，和白桦木的月亮融合。
不过这样也不是全无好处，通过白桦木的月亮，他能够使用一部分自然与恐惧之神格的神力，而汹涌的自然神力抵挡了契约银树的汁液烟雾，让他能够不被“禁止生命活动”的律法杀死。
在维达恩，超凡力量只有四种分类——身躯（物质）、心念（概念）、灵魂（原质）、神灵（全知全能）。
如果创世之音是物质系的顶点，契约银树就是物质和概念融会贯通的大宗师。
物质系的攻击他一秒能挡几十刀，用概念的方式进行物质攻击他就只能一刀一刀地对练、拆解。
不过走运的是，神性力量平等地压制三系能力，而且霍格沃兹的魔法力量也能同时作用在三系，他还不算没有反击之力。
白桦木的月亮对契约银树的汁液有着抵抗作用，能够阻止那些卫兵的前进，他现在只要找到哈利·波特，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里。
白桦木此时也开始分泌出具有神秘性质的雾气，和契约银树的汁液纠缠对抗，浓白的雾气在占地一百二十米的白桦木林中扩张、鼓荡。
游林在其中奔逐，身体在雾中鬼魅般掠过，空气中只回响着万马齐奔般的马蹄声。
清晰地记着自己把哈利·波特扔到了哪里，游林不过半秒就找了过去，而在那片没有被疯长的白桦树占领的空间，他和一个身穿防护服、手持喷射管的卫兵打了个照面。
在看到游林胸口的千眼图腾的瞬间，卫兵就感觉自己的思维被碾压成齑粉，一动不能动弹。
游林立刻冲了上去，一剑把他竖劈为二，同时抓住他身后便携式气罐的袋子，背到了身上。
接着他才俯身捞起哈利·波特，召唤回魔杖。
月亮不见，白桦木林随之消失，空间中只有契约银树的雾气，还有在雾气中设立一条条规则的卫兵。
“此处禁止行动。”“此处禁止思考。”“此处禁止反抗。”……
雾气中垂落下概念的枷锁，几乎扭曲了物理法则，游林坐在其中，展开臂弯托住哈利·波特，像保护一个真正的婴儿，不让他被套上枷锁。
同时，他另一只手抬起魔杖向上空一指，体内的魔法灵光化成不断交互的音符，缔造万物的旋律以魔咒的形式从杖尖倾泻而出。
一个悖论被塑造出——正在坠落的、加速度达到光速的月球，并把它具化成现实。
维达恩魔法认为，物质、概念、原质，三者缔造了一切，并能相互影响、融合。
契约银树就是其中翘楚，祂能够用人为设定的概念，去制定现实运行的法则，就连树皮表面渗出的汁液都具有复刻现实的力量。
这种汁液对于心念系的职业者来说是无价之宝。
只要职业者说出的事物足够坚实、能够成行、断章取义的运行逻辑自洽，这些汁液就会把它变成现实，完全不管这会对真正的现实造成什么影响。
世界上再没有比创世之音更牢固的运行法则。
而魔法灵光横跨三系的特性、魔咒学“赋予性质”的本质，则将本应该和银雾互不干扰的物理悖论，作为心念系的概念指令赋予了银雾。
于是，悖论成真。
汹涌的银雾瞬间化为巨大的月球，物理悖论的抽象力量撕裂了卫兵身上粗制滥造的防护服。
防护服变回了契约银树不朽的枝叶，失去了防护的卫兵在瞬间被汽化。
游林站在月球上等待这座高塔被毁灭，月光之柱中却绽放出无尽的概念符号，瓦解银雾塑造的现实。
见要失败了，游林望向高塔顶端，在这座三千八百六十米的高塔顶端，那颗永动之心正为固化在整座高塔中的概念防护墙提供能量。
——这就是分院帽说的危险？一把粗制滥造的建筑型武器？这种粗制滥造的概念之塔也就和他的概念造诣差不多。
不过有永动之心提供无限能量，一直耗下去他肯定耗不过这座塔。
熄了毁灭这里的打算，游林挥动魔杖在建筑的墙上划出一块区域，分离这块区域和建筑整体的联系，让它的力量衰弱到一触即溃，接着操纵月球撞了过去。
墙壁应声而裂，碎成碎片。
碎片上有永动之心的符号亮起，瞬间吸收了这足以熄灭一个单体宇宙的动能和热能，边缘处长出一簇簇透明的水晶。
看到这一幕，游林立刻跳下了月球。
几乎是同时，夜空变得透明如镜，倒映出另一座高塔，塔尖已经凝聚出了一颗水润的蓝星，蓝星的核心是那颗永动之心。
在镜子的背面，有一个巨大的浮空平台正在调整着镜面的角度。
——这是命运映照，让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线内的命运局部实现，能够在不动用永动之心的情况下利用永动之心的各项性能和能量。
镜面微转，高塔的塔尖就转移了指向，瞄准了正在穿越墙壁、将直径恢复到三千四百七十六公里的月球。
蓝星飞射而出。
在两者相撞的瞬间，时空的意义被击碎，两者的胜负瞬间在凡人无法观测的维度决出——蓝星融化，月球也被击碎了，两者残余的能量被永动之心侵蚀、同化，传导进入高塔之中。
耸立入云的高塔上长出一片片纯净透明的水晶。
晶体映照出下方车水马龙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