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惨败
行军至半山腰时，居然没有遇到任何袭击，周滔却忽然命令全军停止前进。
是亮对此疑惑不解：“令君，这是何故？”
周滔谨慎地观察了周围一番，除了声声鸟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转动着眼珠子有些不安地说道：“听说上次苏尚行军此处时，遭遇埋伏，死伤大半，而今我们却安然无恙地行至山腰，是不是顺利地过于反常了？”
话刚落音，四面八方便飞来箭矢无数。
幸好兵力散落，林中的箭矢固然横飞，却杀伤力有限，大多数都射在了树干上，其余的也只是射杀了四五个倒霉蛋而已。
果然有埋伏。
是亮处变不惊，当即下令反击。
伏兵很快被发现，敌军个个像红了眼的饿狼，见到一个伏兵就三四个人蜂拥而上，顷刻间就将对方砍成肉泥。
贾复兵少，行踪暴露，不敢恋战，下令撤退。
周滔、是亮岂能轻易将他们放走？
亲自带头领兵穷追不舍，誓要将这些可恶的伏兵斩杀干净。
双方在密林中追逐，惊得鸦雀乱飞。
王成颇为瞧不上身形有些佝偻、胡须稀少的年胜，目光鄙夷言辞强硬地令年胜在山下原地等候、接应，自己身先士卒地带着五百兵卒率先扔出钩绳向山崖爬上去，一个个地挂在绝壁上仿佛蜘蛛侠。
山崖绝壁，危机四伏。
王成旁边的一个士兵，双脚蹬在一处凹坑，左手抓着一块凸石，右手正要继续往上扔钩绳时，凸石忽然脱落，整个人失去重心，跌下山去，摔得粉身碎骨。
王成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大喊：“大魏勇士，生死何惧？上！”
在王成的带领下，竟无一个士兵因此而畏惧，反而愈发奋勇争先。
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无谓攀爬，王成以牺牲十余人的代价，终于带着四百多人的部队杀上了山顶，将邻居的几处据点的骑虎山守兵斩杀殆尽，随即冲锋杀向南边寨门而来。
蒲霜听闻西边居然有敌军杀来，大惊失色。
这魏军到底是人还是鬼？
恍惚间，蒲霜不禁想到了邓艾率军偷度阴平、奇袭成都的事来，倒吸一口凉气，当即令马岱率领他的亲卫雁栖军迎面杀去。
寨门外的火势渐渐平息，牛金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牛金决定不再稳扎稳打，而是以弓兵为掩护，令骑兵冲锋，在箭雨乱石之中猛烈地冲至寨门前，一边纵火焚烧，一边抬木冲撞。
眼看着寨门就要被攻破了，魏延当机立断地下令撤退。
退至十米开外，严阵以待。
此时在密道那边，贾复几次被敌军追上，他又几次将敌军杀退，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忽然一个踉跄，将他绊倒在地。
喘着粗气的贾复实在没有力气再跑了，翻过身来，躺在地上，迎接死亡。
敌军果然很快再次追了上来，三五成群的正要举刀砍向贾复时，身后却传来了是亮的声音：“慢着！将他留给我！”
是亮提着长剑虎步生风地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贾复，笑道：“哟，子来？”
贾复冷笑以对：“今日不幸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是亮以前从贾充口中就得悉贾复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若是能将他收入官军之中，日后必定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
大概是出于惜才爱才，是亮准备劝降贾复。
不料贾复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直接破口大骂：“直娘贼，何疑乎？”
这“直娘贼”可不是什么好词，但和是亮的某些传闻又密不可分，听得是亮脸红脖子粗地当即就起了杀心，举起手中环首刀就要向贾复面门砍去。
贾复自知在劫难逃，闭目就死。
谁知前方一箭飞来，不偏不倚，正中是亮额头。
是亮闷哼一声，反身倒下。
其余士兵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后退，一片箭雨嗖嗖而下，将他们射杀殆尽。
贾复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回头一望，原来是吕布领兵杀来，救了自己。
周滔见是亮身死，心生胆寒，不敢与吕布交接，不顾一切地转身就往山下逃去。
士兵见状，哪里还有半点斗志，纷纷丢盔弃甲，慌忙逃命。
追杀一阵后，周滔逃脱，吕布也反身往山寨撤去。
赶往山寨时，刀剑碰撞、呐喊厮杀、马蹄嘶鸣、鸡飞狗跳等声响混合在一起，随着春风一浪又一浪地传进吕布耳朵。
吕布大惊，与贾复领兵向寨门杀来。
寨门前早已是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混战不堪。
这和原来的计划相去甚远。
在一片混乱中，马岱一枪刺死了王成，纵马又向牛金杀来。
牛金挥舞长刀，一连斩杀三名敌军，斜眼余光中发现了马岱，一时恼怒，也拍马向马岱冲杀而来。
蒲霜在一众士兵的保护下，且战且退。
当吕布、贾复杀入阵中，被蒲霜发现，大喊一声：“撤！”
马岱与牛金斗战正酣，听闻了撤退命令后，只好舍了牛金，勒马转身就逃。
牛金拍马欲追，却被四名雁栖军给拦住去路，四打一，杀得牛金难以招架，不得已纵马后退，为马岱争取到了时间。
当众人撤至小溪吊桥边时，有人说贾南与张承还没脱身。
吕布闻言，二话不说，借了雁栖军士兵的战马就孤身挺枪重新杀入阵中，快速疾风，奔如闪电，在千军之中往来穿梭，无可抵挡。
张承身上多处受伤，却依旧奋力拼杀。
吕布终于发现了他，飞马而至，斜跨马背，伸手拉住张承腰带，一把将他拉飞，举手一扔，正好落在马背上，飞驰而去。
敌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回到吊桥边，马岱也领着雁栖军杀了回去，压制着敌军进攻，贾南领着数十人的残余兵马撤了回来。
马岱且战且退，向蒲霜喊道：“主公先走，我来断后。”
蒲霜咬牙跺脚喊道：“撤！”
仅剩的三四百人全部仓皇度过吊桥，贾南回头一看，马岱手下的骑兵正一个接一个地被敌军长枪刺落马下，转眼间就只剩下十余骑还在做困兽之斗。
如此惨状，令贾南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