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军中传闻
乌尔托愤怒至极,质问那副将:“是谁告诉你们的?”
副将一脸无奈:“小的也不知道啊。”
琥珀去打水的时候,为了不被认出来,戴着帏帽,穿着与其他北戎女使一样的胡服。现在这种打扮的女使很多,所以士兵们只知道是个口风不严的小女使,也不清楚到底是谁。
“而且他们还说……”副将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阿尔布,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还说什么?”阿尔布感觉有些头痛。这事毕竟不光彩,若是不加管控,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但现在即使强硬镇压下去,下面的人也只会觉得此事肯定是真的。
“他们还说兰侧妃用了那种药……只不过那药本来是要用在另一个姑娘身上的,结果拿错了酒杯,被她自己喝了。被众人看到之时,兰侧妃已然失了清白,只能将错就错……”
“闭嘴!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乌尔托大声呵斥,想让这副将少说几句。
乌尔托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与父亲都是一清二楚,但大王子却不知内情。若是再深究下去,牵扯出背后的弯弯绕绕,那妹妹在大王子那边恐怕凶多吉少。
但阿尔布此刻心中已经疑窦丛生。那天晚上苏尔来叫自己时,说房内的人是玉珂,可事后却发现是阿兰朵。原本这药恐怕就死要用在玉珂身上,结果被她自己误喝了,可是她们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仇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阿尔布又看向身边气急败坏的乌尔托,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本他还只是怀疑,可现在看到乌尔托如此想要遮掩,看来这背后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她为什么要给其他姑娘用药。”阿尔布拦住了乌尔托,语气冰冷地问。
那副将后面说的话更是让乌尔托脊背发凉:“他们说使因为……兰侧妃喜欢的人其实是二王子,二王子对那姑娘有意,若是那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就只能嫁给殿下,那侧妃就有机会了……但是没有成功,所以后来侧妃还经常责打苏尔出气……”
副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飞速说完了所有的话,牙帐内的空气都令人感到窒息。乌尔托见此事已无法继续遮掩,立刻对门外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告诉阿兰朵。
阿尔布冷笑,原来是这样。他竟没有发现,祁钺也看上了沈玉珂,这个贱种什么也要与他争抢,连他喜欢的女人也不放过。
他当时真以为阿兰朵当时那么好心,要帮他与玉珂牵线搭桥。原来是因为心生嫉妒,所以想在夜宴那晚把玉珂送到自己床上。介时再让女使领着众人过来,将此事坐实。沈玉珂名声尽毁,就只能嫁给自己,这样她与祁钺便再无可能……真是最毒妇人心呢。
这女人为了遮掩实情,竟然还欺骗他,说是心悦于他才出此下策。当时将他哄得他心花怒放,对她多加宠爱。
阿尔布感觉自己竟被她当作傻子一般戏弄,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拔出了旁边架子上的长刀。那副将瞬间跪倒,匍匐在地上,生怕阿尔布一怒之下把自己砍了。
乌尔托看到这架势心急如焚,连忙跪在阿尔布面前,为妹妹争辩:“臣妹绝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心之人想借此流言离间殿下与臣妹的关系,请殿下不要轻信流言,一定要相信臣妹!”
“是不是这样,回去问问就知道了。”阿尔布提刀出了门,飞身上马就往阿兰朵住处策马而去。
乌尔托也急忙追了上去。
过来传信的人刚走,阿兰朵就看到阿尔布提着弯刀冲了进来。
阿尔布直接将长刀架在阿兰朵脖子上,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怒意:“我刚才在军营中听到了一些秘闻,是有关侧妃的。”
面对阿尔布的质问,阿兰朵虽然内心已是惧怕至极,但表面依然要强装镇定。
她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轻笑地看着阿尔布,媚眼如丝:“妾虽不知秘闻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见夫君如此动怒,必定是有人污蔑于我。但妾相信夫君一向明理,自然知道那些传闻都不可信。”
阿尔布一眼看穿她在狡辩,并不为所动。见这幅说辞并未起作用,阿兰朵便立刻又拍起马屁。
她故作娇嗔:“夫君身份尊贵、英武不凡、相貌英俊,妾是真心想跟在夫君身边。若是因为别人几句挑拨,夫君便怀疑妾的一片痴情,那可真叫妾寒心呢……”
“一片痴情?不知这痴情到底是对谁呢?”阿尔布眯起眼睛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
阿兰朵急忙回答:“当然是对殿下的。”
但颈边的刀依然没有挪开的意思,对于阿兰朵的周旋之辞,阿尔布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此时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阿兰朵背后已是冷汗直下,她有些担忧阿尔布会不会在盛怒之下杀了自己,毕竟依照阿尔布平日的作风,这种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思虑片刻,阿兰朵决定兵行险招,她直接将脖颈迎了上去,锋利的刀刃与她细嫩的脖颈轻轻相接,鲜艳的血渗了出来。阿尔布没想到她会有此动作,一时也愣住了。
阿兰朵委屈地看向他,眼角带泪:“妾的生死无足挂齿,若是能自证清白,死在殿下倒下又有何妨……但若是因此影响了您与父亲的关系,影响了夫君的大业,岂不是叫那幕后之人得偿所愿!若是如此,妾在便是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
她这一提醒,让阿尔布冷静下来。这女人虽然蛇蝎心肠,善于伪装,但她毕竟是大相的女儿。自己基业未成,身边能用的得力之人并不算多,若是杀了阿兰朵,必定会使他们之前生了嫌隙。
原本自己娶她也是有这方面考虑,不能因为男女之事而意气用事。算了,还是要留她一命。
思及此,阿尔布收起长刀,对惊魂未定的阿兰朵说:“此次暂且饶你一次。我不管你从前是如何想的,既然嫁给了我,就绝不能再三心二意,得陇望蜀。”
阿兰朵立刻破涕为笑,上去环住阿尔布的手臂:“怎么会呢?妾的心都在您这里,知道了您的好,哪里还会想着旁人。”
她心里还在后怕,幸好哥哥提前给她通风报信,要不然恐怕更加难以应对。
阿尔布抽出手臂,冷哼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