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花:怡橙衔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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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过往回忆

在码头务工的文然,还像往常一样,忙完手头的事后,去到集市找了家餐馆,点了碗面。

有一次,餐桌旁来了一群客人,文然打量了一下这群书生,像是赶考的考生。他们在谈论科举相关的话题,还提到某某先生,以及学堂的名字。文然虽吃着碗里的面,也下意识留意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有一回,文然早早忙完手头上的工作,脑海浮出之前听到那所学堂的名字。离开码头后,文然在镇子上打听了一番,去到了这所学堂。

教室里听先生讲课的学生不在少数,文然见教室里后排有些空位,趁教书先生没注意时,溜到后排的空位上,装着书生的模样,耳闻起教书先生的私塾课。

“看你面生,新来的?”伴着教书先生的话语,前排一位同学回头打探道。

文然:嗯,头一回听先生讲课。

王五:我叫王五,你怎么称呼?

文然:文然,以后多多请教。

“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跑这来上课了?”坐在王五旁的一位书生,瞅了眼文然,对王五小声说道。

王五继续追问了句:“嘿,同学,他问你,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文然:码头工,你们有什么搭船的事,可以找我。

“估计就是一个码头上的水手。”王五对着旁边这位同学解释道。稍作讨论的两人没再继续搭话,开始认真听起教书先生的课堂讲解。

下课后,离开学堂的文然,在门口撞见一孩童,她手里拿着手腰鼓,在那来回摆动。不料,这名孩童走上前盘问道:“这位同学,有看到从学堂里出来的王五和李四吗?在这等了老半天了,也没见他们的身影。”

王五的名字,让文然不禁想起教室里搭话的那位同学,下意识回应道:“现在已下课,应该是出了学堂的。”不太确定的文然,向学堂门口望去,观察着从教室里走出的学生,确实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你说的王五书生,有遇到过,可能……”

“要不你再去打听一下。”未能给出确切消息的文然,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孩童似乎就此作罢,继续摇着手鼓,向前行径去。朦胧的孩童,让文然有些许诧异,见她渐渐远去,文然摇了摇头,也从学堂前离开了。

之后一段时间,时不时,挤出点时间,去到学堂听课。有时会碰见他们,有时也未见他们的身影,不太在意,也不一定,心里偶尔会想起这茬子事。

有次去到集市的文然,准备购买点物件,给自己的房间置办点生活用品。突然,听到集市上一位摊主与顾客争吵起来,至此也引起不少市民前来围观,带着凑热闹的用意,文然也去到摊位旁,一睹究竟。

只见一位公子,衣身端庄,配有挂件首饰,绝非普通人家,却在与摊主谈价还价,总说价格不合理。而站在这位公子旁的丫鬟,没怎么搭话,只在一旁听着公子大声的吆喝。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拉着公子说道:“去那边的摊位,十分便宜。”继续大声吆喝完几句,不打算再理论的这位公子,去孩童所指的摊位前,询问道:“这把折纸扇,多少银两?”

“10文铜钱。”摊主随口说了一个价格。

“嗯,是便宜点。”

“雨䲗,买东西,要货比三家。”

“不要轻信一口价。”

“嗯。”雨䲗接过摊主递来的纸扇,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集市。文然本想上前招呼声这位孩童,但见此情形,一场“说教课”,随则罢了。

由于码头务工,难以准时准点去到学堂的文然,这回又迟到了。溜进教室时的措手不及,被教书先生逮了个正着。

“这位同学,怎么在教室里站起来了,难道是对先生这个问题很有兴趣?”站在讲台前的教书先生,向这位“同学”发问道。伴随先生慢条斯理的盘问声,书生们齐刷刷地望向这位同学。

文然站在课桌前,支吾了半天,心里念着: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情急之下,随口编了借口:“刚才尿急,去了趟厕所,没跟先生打声招呼,实在不好意思。”

先生站在台前,用恭敬的话语回答道:“同学们,你们以后想去方便的话,可以在课堂上举手示意啊,不要像他这样,做出如此般的行为。”说完,先生给文然摆出一个请坐的手势,随后继续讲起课来。文然坐在座位上,尬尴地冒了几滴虚汗,稍微呼吸几口空气,继续听起老师的课。

少许片刻,不知从哪里传了张纸条到文然手里,上面用工整的文字书写道:

刚才先生提到的问题是:“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出自哪里?

阅读完纸条信息,文然下意识的打量起四周,只见王五摆出“接头信号”的手势。对上指示的文然,在纸条上填写完答案,叠回原样,找一旁的同学传了过去。

出自孔子的《论语》。

王五接过纸条,与一旁的李四,小声议论了会儿,可再传来的纸条,有点不以为然。文然没再继续接这差子事,把纸条搁在一边,专心听起先生授课。

把曹操的《短歌行》默写一下,给你起个头: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后面的接着写。

下课后,站在教室门外的王五,向走出学堂的文然,问道:“同学,纸条看了没?怎么没下文了呢。”语气里夹杂着一层不可理喻。

“都是学生嘛?不会写,可以直接说。”

“孔子先生还说了“不耻下问”,不懂的问题,就要问。”

“Understood?”

“啥?什么意思?”

“这首诗,确实写不出来。”文然也没装腔作势,诚恳的回答道。

“如果有诗词书作参考,其实就一目了然了。”

“走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四简短的说了一句。

“收不到下文,很损面子的。”王五拿出长者的语气回复道。

‘这俩人真有意思,’文然上前一步,客气的说了声:“王兄,说的在理,下不为例。”

“是寡人,疏忽了。”

再有回,先生在课堂上没再讲述《四书》《五经》类的话题,而是找了些课外知识描述起来,并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解起《世界地图》,文然听着也兴致勃勃。这对于在码头工作的人来,拿出地图来查看,是常有的事,但还真没见过《世界地图》。

下课后,文然脑海里冒出想向先生借来此物的主意,回去倒可仔细琢磨,研究研究。课后走出学堂,文然向先生提出了此想法。先生见文然,如此感兴趣,不慎邀请家中做客。在梁先生府邸,文然借了本《地理地图集》,当然,这样一来一往,文然后来结识了府上长公主——孙婷婷。

文然起初时不时会去府上拜访孙婷婷,学学古文诗书,同时也向她请教外文方面的知识。偶尔,孙婷婷也会应邀文然的“约会”邀请,不过,碰面的地方,往往是孙婷婷嘴馋的小吃摊,或者公园,溜达、散步之地。

但在闲逛时,留有印象的是,俩位莫名女子的出现:一位小姐和一位丫鬟,但完全认不出在哪见过,仅保留了模糊的初识。

还有一点,也是后来卫雨橙透露出,孙婷婷其实是她们的邻居街坊,算是发小,交情不浅,也会时常邀约到府上做客。

最近收到邀请的孙婷婷,似乎怀揣着明白的心思,来到她们府上后,拿着商量的语气,问道:“俩位公主大人,找我来有何贵干啊?”

雨橙:最近见你挺忙的啊。会,约的怎么样?

孙婷婷说道:雨橙小姐,这么关心这事来。难不成?

装作漠不关心的雨亭,接了句:“没事,你们可以继续。”

“从你们的话风里,是能听出一二的。”

“难不成想我当红线?”孙婷婷用着诚挚的口吻问道。

卫雨橙:既然知道,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

孙婷婷:雨橙兄,这方面大可放心,家里已经帮我说了媒。

卫雨橙:下次把他叫到公园来,试探的问下他,觉得这个人太笨了。遇到女士,什么话都讲不出来,我们打扮成公子时,他还能讲几句。

孙婷婷:好的,明白你们的意思。

卫雨橙:嗯,我们会到旁边静候的,到时见。

互相沟通完后,孙婷婷离开了她们的府邸。

柳雨亭见孙婷婷离开后,问道雨橙:你觉得这样,行吗?

雨橙:试试先,暂时先别想了,要不听我弹奏一曲。

柳雨亭站在鸟笼旁,望到笼里的两只鸟儿,然后转过身说道:今天累了,改天再弹奏吧。我先回房间了。

无心闲谈的雨亭向房间走去。

雨橙见她回去房间,准备起身回自家时,不料那位孩童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雨橙说道:雨橙姐,在那一个人干啥,要不陪我玩玩。

雨橙:雨䲗,你个小屁孩,哪凉快,哪呆着去。爷,今天还有事,下次有时间再和你荡秋千。

无心顾及雨䲗的雨橙,往自家府上走去了。

过了段时日,雨橙和雨亭去到事先商量好的公园碰面点,可事与愿违,文然和孙婷婷俩人的闲谈,俨然一副“谈情说爱”的场面。

雨橙拽了拽雨亭的衣袖,建议稍微走近点,然而,向前行进一段距离后,在一旁观望不久的雨亭,有点想先行告退了。

轻声细语地嘱托了一声,雨橙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再等会儿。”

不料,雨橙撸起了袖子,凭着性子说道:“这下事倍功半了,感觉有点全功尽弃,文然眼里全是她。”

似乎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的雨亭,头往一侧望向远处,主动松开了雨橙的手。焦急难耐的雨橙,不再打算在此地做过多的停留,随后追上雨亭,俩人离开了公园。

再一次课堂上,王五又给文然传了纸条,上面写着——李清照的《蝶恋花》:

《蝶恋花》李清照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文然看着纸条,想着:这位男生还挺有情调的,居然眷顾如此般诗词。文然也拿出张纸条,用工整的文字,书写了首《残花》,回传给王五。

《残花》李清照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迟迟未收到回信的文然,思量了片刻,拿出了张纸条,又续写了一段:

《潺雨》文然

雨来雨飞雨声慢,月明月夕晓残月。

雨渐拌花开,雨去拌花谢。

雨盼日归来,日念雨归去。

听雨知雨落,闻雨知时节。

雨声似心声,来雨仿思雨。

王五再次接过传来的纸条,与李四俩人停止了讨论,课堂上没再传续。文然看到他们俩人都不做声了,心里纳闷道:难道写得不押韵,还是有什么问题吗?

下课后,文然在教室门口堵住了他们,问着王兄:你说过要不耻下问的,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怎么没再回复了?我只背了少许诗词,索性写了这首。

王五:肯定是先生哪天说的,或许我们那天没在。然后探了探雨亭的口风:李四,你说呢?

李四:没什么好说的了,结果大家都明白,不用再问了。

王五见李四失了雅兴,说完此话准备离去。行进间,王五不时嘀咕道:或许他还没察觉出来,有些事要从长计议吗,不要这么赌气。

雨亭对雨橙说道:看来,以后,也没什么必要来学堂了。在府上学学私塾,其实也挺好的。

文然见他俩头也不回的离去,心里甚是纳闷:怎么两句话还没讨论完,就走了。

见俩人没有再回来探讨的迹象,文然也一个箭步迈出了学堂,在街道上迈着步子的文然,忽然听到熟悉的腰鼓声。文然认出之前的那位孩童,以相识一场的语气打了声招呼。可此时,孩童似乎有些心事,经过文然身边时,没做出回应。文然惬意地望向远去的孩童,不仅冒出一句:“小屁孩……”笑了笑,转过身向街道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只见雨越下越大。外出没带伞的文然,情急之下跑到附近一家店铺的屋檐下,多起雨来。望着下雨的天空,感叹了一句:可能又到雨季了。

雨橙和雨亭见下起雨来,去到了一家茶楼,王五吆喝店小二,点了份茶水。雨橙端起茶杯,继续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雨亭,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没?”

“故事从北宋流传起,说:祝英台乔装打扮成书生,去到岳麓书院。之后认识了梁山伯。你猜结局怎样?”

雨亭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问道:结果怎么样?说说。

雨橙:虽然俩人是在一起,结果是化作蝴蝶,比翼双飞,多么童话的故事。

雨亭:还真不如《许仙与白娘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雨橙:那你看《流浪与织女》呢——有缘千里来相会。

雨亭:照你这么说,没哪段故事不平凡、不曲折的。

雨橙:俗话说,好事多磨嘛。

雨亭:哎,不聊这个了。不知道这雨又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橙:见这雨势,估计要下一阵子。等会儿向店家借把雨伞。

无心继续品尝茶水的雨亭,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等会儿,去借把伞吧。想早点回去,不知道柳雨䲗这会儿回去了没,老喜欢一个人到处乱串。

雨橙:稍等。借完伞,直接撤。

听到雨亭的提议,雨橙去到店铺前,从掌柜那借了把伞具,并做出礼貌的回谢,掌柜也客气的回应道:这有啥的,老顾客了,欢迎以后常来啊。

雨橙走到店前,撑起了雨伞,雨亭随后走进伞里,俩人不知不觉消失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