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清道夫与黑巫师

“咳，别说这种话”，咳嗽了一声，达力自己也有点发虚，“快走吧，趁着刚才没闹出什么动静来，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

毕竟说到底，他们两个人如今也都不过是十一岁的年纪，身体也没有进行过相应的改造，即便这种枪的后坐力竟然是放在冲锋枪类别里的，但……还是要命。

哈利与达力的动作很快，从小经受过的锻炼让他们还顺便摸走了那两具尸体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备用弹夹。

作为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无论是哈利还是达力都从未想过与这里的人和平相处，打个招呼道个歉就离开的白日梦。

哪怕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曾认识，然而当他们出现在别人的基地里时，留给他们之间的路就只剩下了一条——杀出一条路来。

否则的话，当别人看到他们两个仅仅只不过是两个还没腰带高的孩子时，一切就都已经迟了。

无论是杀还是被杀，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非常正常且合理的，哈利唯一所祈求的便是属于自己的死亡能够稍慢于他人。

在这个基础上，那些从前世所带来的诸多观念思想，实际上大多都已经在近十年的苦难中被消磨变形。

——但就算如此，当哈利与达力顺着通道摸出抵达紧邻的房间时，他却依然感觉自己的心灵被怒火所点燃。

“呕！！”，捂着嘴巴小声的干呕了一声，达力连忙扭开了头。

肮脏的环境，到处都是垃圾以及污垢，更有腐烂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堆积在墙角，发散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在这个房间里摆着两张一人宽的手术床，而紧邻着哈利他们的这张床上正摆着一个被打开的人。

正如其字面上的意思一般，这个人被打开了——从大脑到胸腔，偏侧的头颅上两个已经被挖去了眼球的空洞正注视着哈利与达力，甚至还能看到有沾着血丝缓缓蠕动的蛆虫在眼眶中蠕动。

哈利并不具备太多的医学知识，然而就算如此，他也能明白在这具尸体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打开的胸腔腹腔里面绝大多数的内脏都已经没有了，更准确的来说，这具尸体上所有值钱的，能够卖点钱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

甚至就连头颅都被打开，大脑都被摘走。

那空荡荡的颅骨甚至让哈利感觉自己的尾椎骨在微微发麻，一种静默的恐惧。

这不是因为什么黑巫师的魔法实验亦或者是因为黑巫师的喜怒玩乐，而是单纯的麻瓜与麻瓜之间的残杀。

每当哈利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冷漠，变得无情，被同化的时候，他总能发现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冷漠之处要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以及他所以为的自己的极限。

静静的躺在手术床上的尸体年纪大约与哈利与达力两人一般大小。

“别看了，哈利”，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达力的声音里还带着恐惧，“快走吧，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或许，他已经将自己代入了进去，连带着自己如今所处的地方都化作了魔窟，看向四周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与害怕。

“嗯”，哈利点了点头，“把枪拿稳了，达力。”

两个人都已经知晓了自己如今所处的究竟是什么地方，那是他们过去在费农·德思礼以及钻机帮的保护下所不会触及到的地方，隐藏于底巢的黑暗。

清道夫的巢穴。

别看这名字起的像个人畜无害的扫地的，实际上所谓的清道夫都是一些哪怕在底巢里也都人人喊打的畜生，他们会根据委托任务去有计划的捕捉符合要求的麻瓜们，然后拿走他们身上的器官——甚至为了节省成本以及某些特殊的要求，他们连麻药都不会使用，而是从目标的身上活取器官。

最重要的是，清道夫们的雇主往往是同样的麻瓜——因为对于巫师来说，如果他们需要从麻瓜的身上获取什么东西那就直接拿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走这种暗地里的手段。

即便是巫师们已经统治了整个世界，但是出于对巫师血脉本身的自傲，巫师们是不愿意直接去管理麻瓜的，认为会脏了自己的手。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被视作物品与奴隶，也不被视为人的麻瓜内部，也依然存在着阶级与对彼此的压迫，掌握了更多势力与力量的麻瓜就能享受到更好的环境，更好的医疗等等。

而清道夫们就为这极少部分的麻瓜们服务，当然，偶尔也会由巫师会找他们提货，毕竟有人提前准备好的话，确实很省力省心。

二鬼子汉奸是要比敌人更加惹人恨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在底巢里，清道夫们也都是会在被发现后追杀的存在。

但说实话，在发现了这里实际上是清道夫用来躲藏的巢穴后，哈利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正如前面所说，巫师们需要实验素材的时候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拿的，他们不需要清道夫这种无聊的手段。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至少他们在逃出去的时候不必担心会突然有巫师出现。

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哪怕哈利对于在这个世界里麻瓜的处境已经这样惨淡的情况下，还会有人渣压迫且残杀自己的同胞而分外的愤怒，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然而这样的想法在从房间中走过，走到房间里的另一张手术床边时一瞬间就被打散了。

原因无他，在面前的这张床上，哈利——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该把床上的这具尸体称作为人。

根本无法让人升起所谓的同理心或者是代入感，因为这具尸体本身就可以被冠以怪物之名。

就好像将三四个人身上的精华堆在了一起一样，它有着三条手臂，同样也是如人马一般有着四条人腿，身上还披覆着不知道是来自于什么动物的鳞片。

至于头颅，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类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什么未知的野兽的头颅——毫无疑问，有人想要从无到有创造出一件趁手的武器。

这是出自巫师之手的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