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赔偿
夜风骤停，玉竹院门前死寂一片。
陆明修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对着苏婉和侯明深深一揖，腰背弯折如青松摧折。
“陆家管教不严，致二位受此大辱。”
“今日之后，这孽障禁足祖祠三年，每日领三十鞭——若二位不解气，可亲自行刑。”
陆明远被缚灵绳勒得满脸紫胀，闻言疯狂摇头，却被兄长一脚踹在膝窝，硬生生按着脑袋“咚”地磕在地上。
转向赵大川时，陆明修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玉令牌：“是陆某误会道友了，凭此物可随时调用陆家药阁资源。”
见对方不接，他从腰间储物袋中拿出十二枚枚灵光湛湛的灵石——
他将灵石分成两堆推向前，“这六枚赔给苏师妹，六枚赔给侯师弟。”顿了顿，“另有两瓶玉髓丹，共十八枚，取自蛟龙古髓，可祛疤生肌，修复筋脉。”
“师弟、师妹二人的伤，我陆家会负责到底。”
话音未落，陆明修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虚点两下，一滴精血悬浮，化作血色契书：“此乃血魂契，若三年内二位伤势未愈，我自愿跌境为凡人。“契书一分为二，分别没入苏婉和侯明掌心。
说罢陆明修拎着被缚灵索捆成粽子的陆明远转身离去。陆明远像条死狗般被拖行在青石板上，锦袍磨破，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名侍从踉跄着爬起来要追，却被陆明修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尔等先滚回刑堂领两百脊杖，之后再找你们算账。”
待陆家众人消失在夜色中，赵大川弯腰捡起地上那枚沾血的铜棍，指腹摩挲过棍底的“陆”字铭文，冷笑一声：“好一个陆家。”
余怀安默默帮侯明披上外衣，苏婉红着眼眶递来帕子，“没事...”侯明用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不疼。”
苏婉突然扑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泣。侯明背上的伤被碰到时明显僵了一瞬，却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青灰色的天光刺破云层，这才发现——原来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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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的枝叶上还凝着未干的夜露，树下已聚集了十几个弟子。王子明来回踱步，圆脸上的肥肉随着焦躁的表情不停抖动，手里的半块灵薯早被捏成了一团。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他猛地站定，声音拔高，“师兄昨夜明明说要去收拾那姓陆的畜生，余师兄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可现在人呢？”
他一把拽住旁边弟子的衣领：“你说！会不会出事了？那陆家要是埋伏了高手......”
“王师兄，你冷静点！”那弟子被他晃得头晕，挣扎着说道，“赵师兄敢去想必应该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脱身总没问题吧？”
“那侯明呢？”王子明松开手，又急得抓头发，“那小子伤还没好利索，大半夜能跑哪儿去？总不会也跟着去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愈发凝重。有人小声提议：“要不......我们去禀报执事？”
“禀报个屁！”王子明急得跺脚，“师兄他俩晚上擅自出去，明着违反院规，你是想他们进刑堂吗？”
正争执间，赵清月突然踮起脚尖，指着远处隐约浮现的几道人影：“等等！你们看——那是不是师兄他们？”
众人齐刷刷转头。
雾气中，赵大川等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步伐比平日缓慢许多，衣袍上有些烧灼的痕迹，却仍挺直腰背走在最前。余怀安跟在身侧，侯明走在后面。赵大川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余怀安迅速伸手扶住。
“师兄，以后还是莫太冲动了。”余怀安提醒到。
赵大川摆摆手，微笑从嘴角溢出：“我这不啥事儿没有嘛。”
王子明瞪大眼睛，肥硕的身躯猛地冲了出去：“师兄！你们......”
他的目光落在赵大川的衣袍上，原本灰白的布料被灼烧出几处焦黑的破洞。赵大川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大惊小怪，但刚一动，眉头就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先别乱动！”余怀安他指尖银光一闪，三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已刺入赵大川肩颈处的穴位。
“这火烧会侵入经脉，不算太重，但拖久了会损根基。”余怀安解释道，随即双手捏住银针尾巴，上下挪动，“师兄，忍着点。”
赵大川“嘶”了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仍咧嘴笑道：“小伤，不碍事。”
侯明站在一旁，精神明显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他背上的棍伤已结痂，只是动作时仍能看出些许僵硬。王子明上下打量他，忍不住问：“小猴子，你没事吧？你家仙子呢？”
侯明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留在玉竹院休息，昨晚……折腾得够呛。”
王子明还想再问，却被赵大川打断：“行了，别跟个老妈子似的问东问西。”他活动了下肩膀，余怀安已稳住伤势，但烧伤处仍隐隐作痛，“陆家那边暂时不会找麻烦了。”
“暂时？”赵清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眉头微蹙，“师兄，你们到底……”
赵大川瞥了她一眼，没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陆明修还算讲理，他弟弟的事，他们家自己会处理。”
王子明瞪大眼睛：“讲理？那师兄你这伤——”
“我正要收拾那小兔崽子，那陆明修以为我是强盗，跟他小打了一架，不碍事儿。”随即故意晃了晃焦黑的袖口，笑道：“这练气后期，也就那样嘛。”
“师兄啊，“赵清月突然扯住他另一只袖子，脸上不知不觉泛起一丝羞红，“你以后还是少逞能，小心为妙。“
赵大川浑然不觉，大笑着拍开她整理衣角的手：“丫头片子瞎操心，我能有什么事儿？“
余怀安收起银针，提醒道：“还需去药房开些烧伤的药膏，早晚各涂一次，普通的即可。”
赵大川拍了拍余怀安的肩：“谢了。”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番说辞将信将疑，但赵大川的态度摆明了不想多谈。王子明挠了挠头，最终叹了口气：“行吧，师兄说没事就没事。”
赵大川扫了眼众人，脸上挂起了众人熟悉的笑容，“都散了吧，今日的活儿还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