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善”
随后，一行人互相拥簇着，颤颤巍巍地走出洞穴。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个个黯淡无光，那原本应充满生机的目光此刻却充满了躲闪和恐惧，小心翼翼地望着上面的几人，仿佛面对着未知的巨大威胁。
高处，老者正在卖力地呼喊着：“乡亲们呐！我这次来是带领大家去发财的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然而底下的人却互相挨着，紧紧地靠在一起，生怕彼此分裂开来。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老者的话语上，只是在内心默默祈祷着这难熬的时刻能快点结束。
“长官大老爷们！他们在北边发现了一个大大的矿场！哪里的矿啊！多的数不过来！现在大老爷们，他们人手不够！要招工！想干活的！想活命的！都去给大老爷们干活吧！大老爷们说了，所有人，都能带走一成的碳石！一成！”他站在石头上，声嘶力竭地喊着，身上的火苗狂躁地跳跃着，脸上的表情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生怕别人不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真的假的？不会骗我们的吧！”对于这种无疑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许多人心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不能相信，我爸爸之前给大老爷们干活，干完还被毒打了一顿。万一也是要打我们呢？不靠他们我们也能活下去！”其中一个年轻人情绪激动地大声喊到，试图阻止村民去给那些大老爷挖矿。他的目光坚定而愤怒，丝毫没有在意一旁放哨的三个军警。其中一个军警深深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但并未说些什么。
眼看大家都被这个年轻人劝阻住，老者焦急万分，额头上布满了紧张。他不安地望着三个军警，见他们并没有出头的想法，随后立即大喊到：“管饭！到那就管饭！”
原本聒噪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先是看看老者，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三人，见他们并未否认，心中开始有些相信了。
“只要到那里！大老爷就会给我们吃的！我们不用再受饿了！这肯定是真的！”老者的这句话宛如是一针镇定剂般，让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产生了动摇。是啊！就算大老爷们不想给我们分成，但肯定会管饭的。别的不说，不吃饱哪有力气去给大老爷们干活！量他们也不敢！
于是，人们心中那一丝希望的火苗开始渐渐燃烧起来。毕竟，大家的粮食都已经所剩无几，生存的压力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小孩也能去吗？”一个火人怯生生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
“能！都能！”老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坚定。
见如此肯定的答复，大多数人都心动了。他们在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已经穷得叮当响，一无所有，大老爷还能图自己什么呢？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跟着去拼一把，说不定真的能有一条活路。
最后，那个反对的年轻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人不断地打算拖家带口地离开这里，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他愤怒地大喊：“我不管你们了！我反正我不会去！”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只身返回洞里。
村民们面面相觑，对于年轻人的愤怒他们选择了无视。每个人的心中都暗自窃喜道：少一个人，多一碗饭。因此，也没有人去劝阻那个年轻人。
最后，只剩下一个面容姣好，怀着孕的女火人带着几个实在年幼的幼童留在村里，顺便看守一下所剩无几的粮食。
三个军警统计好人数后，就带着他们离开了。只是其中一人在离开时，又回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这里一眼。
这群人离开不久后，刚才还在极力呼吁大家不要离开的年轻人便迅速收拾好了自己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其实所谓的行李，不过就是几块少得可怜的干粮。
“姚桃，你这是要走吗？”那个面容姣好的孕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嗯。”姚桃先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近乎恳求地对着这妇人说道：“嫂子，你也和我一起走吧。”他的目光中满是真诚和急切。
“啊！”孕妇被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退后了几步，眼中满是防备地看着他，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
“我不是对您有什么图谋。”年轻人赶忙认真地解释道，“这个地方已经被那些军警发现了，我总感觉这里不会安全了。再说，世上怎么会有免费的饭呢？他们那帮人哪会有这么好心，我看跟着他们去的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嫂子，你跟着我离开吧。”他的语气焦急而担忧。
“不行，我还等我丈夫呢！”听完姚桃的话后，妇人收起了刚才的戒备，但态度依然坚决，“我还要照顾这些孩子。”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身边那些年幼的孩子身上。
看着周围一脸懵懂的年幼孩子，姚桃无奈地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认真地问道：“你们要和我离开吗？”
“我要爸爸！哇哇哇哇！……”被问到的孩子听到他的话，顿时吓得大哭起来，随后紧紧抱住那妇人的腿，仿佛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其他几个孩子也一样，纷纷哭闹起来，不愿意离开。听到这样的回答，姚桃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并未强求，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慢着！”只见孕妇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叫住了姚桃。她走上前，将几块碳石塞到他的手中：“带上吧！路上吃吧。粮食都在这里，我们这不缺，你带几块路上吃。”
“那你们？”姚桃有些感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满是担忧。
妇人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用目光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姚桃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随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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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天色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上了黑色的幕布，慢慢的变黑了。这里的夜晚并不是太过昏暗，因为四处都有点点幽光闪烁。然而，这里到处是幽暗的火坑和随时都会坍塌的焦石，危险潜藏在每一个角落，所以也没人打算走夜路。
“就在这里歇息吧。”一个军警说道，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随即他指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让村民们休息，“你们就呆在这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后他转身和自己的同伴待在一起。
“每人值一会班来放哨。我先来。”一个在队伍中比较有威望的军警分配到，表情严肃而认真。
“嗯。”其他人低声应和着。
另一边，这些村民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投向不远处的军警，带着警惕和不安。很快，他们也暗中选出了几人看着这三个军警。尽管他们已经在心里无数次说服了自己这些长官们会给自己活干，是好人。但是长久以来对军警的恐惧和不信任，使得他们也不敢太放心。
很快，夜已深。如水的夜色仿佛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看到那些村民都已经熬不住了，一个接一个地躺在地上睡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放哨的那个军警悄悄叫醒了同伴。“醒醒。醒醒。”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树叶。随后他趴在同伴耳边说道：“我去方便一下，你看好他们。”
听到这里，这个军警立即会意，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压着声音说道：“去吧。不过回头就该我了。”
“好。”
随后这个军警猫着腰，向着村子的方向悄悄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被叫醒的军警也没有太在意，他左顾右盼，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这个离去的军警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悄悄地返回，他的步伐轻盈，整个人也变得神清气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度愉悦的事情。接着，他叫醒了最后一人，直截了当地表示：“你俩一起去吧。我看会，完事后赶紧回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急切。
“行。不过那边怎么样了？”两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光芒中夹杂着贪婪和迫不及待。
“放心吧，还留了几个。”军警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哪……”两人还有疑问，说着挤着眼，示意着，似乎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都放心吧。”军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多问。
随即两人也悄悄地离去，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黑暗之中。还是很快，他们又回来了，脚步轻快，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迅速接替了放哨的军警。
“怎样？”他笑着问向同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说服的很。味道也不错。”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唇，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经历。
“对了，还给你带了一个。”说罢，其中一个还将一块破碎的红色晶块递了过来，晶块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不用，我这有。”尽管嘴上这么说，一只手还是老实的接了过来，迅速将晶块揣进了兜里。
“你们看着他们。我睡会。”说完，军警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准备休息。
“好。”接着两人一边低声讨论着什么，一边冷酷无情地盯着这些“贱畜”，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