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拒绝
“厉害！”老者语气极为兴奋，发自内心称赞道：“实在厉害！小友这一刀，已经超脱惊浪刀本身了！”
以侍女的眼力，最多能做到以形观势，但此时少年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所以这一刀也无甚威力。
可老者却是直接透过其形而观其势，无论威力几何，其“势”就在那里。
老者相信如果让少年以全盛之姿再使此招，威力定然强悍无比，至少与他境界相同之人，定然找不出几人能接此刀。
宋黎支撑住身形，缓缓坐在了地上，谦虚回道：“献丑了。”
“献丑……”老者喃喃道：“能以己意超脱其招式本身的刀势，若是这样都能叫做献丑，放眼大虞也找不出几人有这个‘献丑’的机会了。”
老者倒是没有因为少年体悟的速度而震惊，因为少年既然能有超脱刀法本身刀势的悟性，与其相比，就算只是阅览刀法一眼，便能明悟其中内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听雪，去给小友取一些丹药。”老者这次没有询问少年是否需要，而是直接让侍女前去取丹药给他。
还未等宋黎拒绝，侍女便已经踏出了练功房。
“小友可以暂行恢复，这丹药也并非是技武阁给予小友，而是我赠予小友。”为了让少年收下，老者继续解释道。
“多谢阁主。”宋黎谢道。
很快侍女便回到了练功房中，眼神中带着些茫然的将丹药交给了阁主。
这【蔽天幡】只是屏蔽与宋黎有关的因果，所以侍女并不会忘记老者交代她取丹药这件事。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起，到底是为了谁取丹药。
老者接过丹药，递给了少年。
有了丹药助力之下，宋黎不过一刻钟，便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
在宋黎恢复期间，老者也没有离去，而是仍在静静等着。
宋黎也知道礼数，只是暂且恢复到能正常活动的限度，便缓缓起身，不让老者等的太久。
“小友莫急，若是未恢复完全，便再调息片刻。”老者见少年这么快便站起，继续说道。
宋黎摇摇头道：“不必了，阁主已经等了很久，若是有何事，不妨直说。”
他自然能看出老者蓦然前来定然是有什么目的，若仅仅是想一观他修习刀法，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薄弱。
先前老者说技武阁招收天下英才，想来也是想拉拢他进入技武阁。
按理说吃人嘴短，他本不该收下这丹药，不过老者已经在旁等待了近三个时辰，若是他再拒绝这份“好意”，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小友不妨随我去楼上雅阁详谈。”老者见宋黎直入主题，也不急着直接开口。
很快宋黎便随着老者上了楼。
侍女缓步跟随其后。
进了雅阁之中，老者与少年对坐，侍女则静立一旁，侍弄茶水。
“先前我也说过，技武阁广收天下英才。先前听那丫头所言，小友天资……她平生未见有人可与你媲美，我只觉是有些夸大，如今这句话看来甚至低估了小友的天资悟性。”老者丝毫不吝惜对少年的夸赞。
“在下不敢担得阁主这般赞誉。”宋黎依旧谦虚回道。
“并非赞誉，而是事实。或许小友初入武道，不知你那一刀是何等惊世，哪怕在是四山七宗，都难寻一人可与之媲美。”老者解释道。
老者能看出少年对武道并没有完全的认知，况且以这少年的年齿来看，踏入武道之时机应当已经是晚了，但路却没有走偏，至少在他看来，少年的一身基础比起世家子弟也差不了多少。
他看不清这个少年的来头。
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也不屑于去诓骗一个少年。
“一些场面话我便不多说了，小友只需要知道，单是你的刀道资质，便已经冠绝天衢了，虽说你如今修为不显，但假以时日定然能闯出一番名声。”老者先是为宋黎解释了一下他的资质如何出众。
紧接着他便切入主题，开口道：“我技武阁虽不如四山七宗那般底蕴深厚，但如今势力也算是遍布大虞，若是小友可入我技武阁中，不光兵刃技法皆任你挑选，修炼资源也是大虞第一等。”
老者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自认为没有任何一个散修武者可以拒绝这份条件。
况且以他的身份，也足以为少年担保下这份条件。
如何选择，全在少年一念之间罢了。
“阁主实在过于谬赞，在下的天资实在担不起阁主的这般条件。”宋黎拱手回道，言语中已经有了拒绝的意思。
这个条件若是真能给出，对宋黎来说自然是十分优渥。
可问题是，他本就不可能加入所谓的技武阁。
若是没有【雨师】，没有【蔽天幡】的因果，他自然可以循序渐进，加入技武阁也未尝不可。
先不说技武阁之中是否有所谓的“剑仙”能抵抗吞噬了龙珠的【雨师】，至少他可以确定，即使加入技武阁，他也没办法解决【蔽天幡】的因果。
依照南瑾瑜所言，他若是想不被“天”遗忘，便只能尽快了结【蔽天幡】的因果，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帮他……
况且加入技武阁，就定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是技武阁真的像老者所说，能给他提供大虞第一等的修炼资源，那又该付出什么代价？
宋黎既然选择出城，自然也不愿被一组织束缚，他有自己想走的路……
面对宋黎的拒绝，老者却没有任何动容，只是继续道：“从小友的刀势之中，我便能略微窥得小友的性子，拒绝倒是也在我预料之内。拒绝与否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若站在技武阁的立场，我只觉有些可惜，若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倒是也觉得不失为是件好事。”
老者显然不是一个狭隘之人，继续道：“技武阁终归只是技武阁，依我个人所见，以小友的天资，最该拜入惊雀山那位刀仙的门下，这才不算是辱没了小友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