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一）

两天后，龙崎如约来到那家距离莫家不远的酒楼。楼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喧哗声此起彼伏，仿佛将他瞬间拉回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场景。彼时的盛况更是令人震撼，熙熙攘攘的客人络绎不绝。然而，脑海中浮现出那群年轻人的面容，死去的、失踪的，以及那些性情大变、神经质的身影，让他心头一阵沉重。他不由得转身离开长廊，刚走了几步，却被两个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这两人身材高挑，棕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年纪稍大的那位看似是一名侍卫，手中的佩剑上刻着一个独特的‘暝’字，显得分外珍贵。年轻的那位皮肤白皙，琥珀色的眼睛透着几分机灵，十分引人注目。

“二位是？”龙崎微微一愣，问道。

“晚辈独孤曦，这是我的朋友阿暝，我们来自西洲。今天特意来此向前辈请教一件困扰我几十年的事情。”独孤曦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西洲不属于‘九州’之内，而是九州之外的一个神秘世界，‘九州’原本称作东洲，但因某些变故而被划分成九个区域。）

“几十年？我看你不过二十出头，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西洲的风土人情确实别具一格。”

“西洲确实与东洲不同，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感触颇深。”独孤曦的神情认真。

“说说看。”三人边走边聊，朝长廊的休憩处走去。龙崎招呼小二，上了一壶明前龙井，点了些茶点，准备好好听听他们的见解。

“东洲与西洲最大的区别在于环境。西洲的自然环境如千年前般，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开采活动极少，大部分原住民依然过着上古时期的生活方式。而东洲，即你们所称的‘九州’，原生态早已受到严重破坏。虽然随着豫州王室的昌盛，这里的战乱有所缓解，但根本问题仍未得到解决。若有一天王室不再，九州将再次陷入战乱。”

“小家伙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分合乃是世间的规律。”龙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自然明白这一点，但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一种在不破坏环境的前提下，寻求发展之道。如今西洲内部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以破坏环境为代价来发展经济，另一派则主张保护原生态。为此，二者争论不休，直到那位智者的出现，他让我来东洲寻求答案，并叮嘱我一定要拜访您。”

“这个问题确实庞大而复杂，让我想想该如何简单明了地告诉你。”

“经济的发展是必须的，环境的问题同样紧迫，但这两者并非对立，实则可以相辅相成。至于如何实现这种相融，关键在于不断的尝试与调整。如果连基本的尝试都不去做，空有想法，终究只是一场空谈。”

“你的意思是要先去尝试，再逐步纠正，最终达到和谐的状态？”

“正是如此，这是一条漫长的纠正之路。对了，你之前提到西洲与东洲的区别，环境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区别其实在于人的寿命。东洲的人们曾经也和你们一样，长寿之人比比皆是。”

“那如今为何只有百岁？”独孤曦好奇地追问。

“这个故事可长了。早在上古时期，人人皆长寿，千年寿命的几乎有几百人之多。到了中古时期，人的寿命逐渐减少，千人中能活上千年的，只有一两个。可到了下古时期，别说千年，能活到百岁就算是高寿了。如今你们那边，最年长的人也不过千岁吧。”

“是的，那位智者今年刚满千年。”

“他的寿命即将结束，能活到千年的人类的确不多了，不多了……”龙崎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

独孤曦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解前辈的深意，但见人已走远，只好作罢，心想反正来日方长，自己还有时间在东洲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