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改制斗争
承明出自古代天子左右路寝称承明,因承接明堂之后,故称。《说苑·修文》:“守文之君之寝曰左右之路寝,谓之承明何?曰:承乎明堂之后者也。”
平日里都是在前殿朝会,而刘骜今天却反其道而行之,将朝会定在这里。
翟方进,王根带领着大臣们手持笏板紧贴胸前,白袜轻踏在光洁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整齐的声响,宛如晨钟暮鼓,回响在殿内。
虽然承明殿挺大的,但今天的大臣到来十分多,长安内大小官员,排得上名次的差不多到齐了,显得拥挤,每个人坐的距离很短。原本宽敞的殿内此时,被挤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陛下驾到!”一声清脆的传报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众臣纷纷起身,不敢有丝毫怠慢。
刘骜扫过人头攒动,大臣们的衣袂相互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难免有些许不便,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邻座的肩膀,然而这些细碎的声音很快就被一片寂静所淹没。
“朕今日将朝会移至承明殿,自有深意。”刘骜声音并不高,却足以让每一位大臣听得清楚。停顿片刻,目光落在翟方进和王根身上,“你们二位以为如何?”
翟方进和王根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陛下圣明。臣等以为,此举必有深远考量。
两个人已然提前被刘骜通知,知道接下来的朝会有干什么。
大殿内一片静默。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怀心思,承明殿内的拥挤使得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也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被放大。
刘骜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随即看向挤满人的角落:,何卿,请上前说话吧。
何武一步一步迈上前来,站在殿中央,声音洪亮而清晰:“臣以为,今朝堂之上,丞相与将军之权势过盛,已然威胁到了朝廷的稳定。君臣之道,贵在平衡。若君主之权被架空,国之根本动摇,百姓何以安居乐业?。
刘骜微微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何武从袖中取出一卷奏书,双手呈递上前:“臣为此事日夜忧心,特拟此奏书,骠骑大将军为大司马,御史大夫为大司空,两者与丞相平起平坐,合称“三公”,改刺史为州牧,以及其中三公馆一些地方政令详细,请陛下明察。
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赞,认为何武所言极是;也有人摇头叹息,担忧改制会引发朝局动荡。
刘骜接过奏书,仔细审阅,片刻后抬起头,扫视全场:“何卿所奏,深得朕心。改制之事,势在必行。尔等身为朝臣,当以国家为重,全力支持。”
大臣们纷纷躬身作揖,齐声应道:“臣等遵诏。”
现如今刘骜不像刚刚登基那没有威望了,所以大臣们不支持也得支持。
今天朕还有一件事,刘骜拿起案上的奏书,直接扔了下去:“红阳侯,你可知罪?”
就在不远处的王立,看到刘骜的表情,已然心虚,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低声问道:“陛下,臣何罪之有?”
“哼!死到临头了还狡辩!”刘骜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如刀,直刺王立的心脏。
眼神中的寒意让王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声音略带颤抖:,臣确实私底下圈了一些地,请陛下宽恕。”只能低垂着头颅,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队伍之中的朱博看到此情景,认为是个好机会,毕竟王立是陛下的舅舅,再怎么处罚也不会严重,走上前去为辩解:,陛下,红阳侯虽然有罪,理应从轻处置。
前排的翟方进看到这一幕微微冷笑,这个朱子元,这时候还不知死活,还想替王立求情,正好一起打。
翟方进缓缓步至朱博身旁,直视其眼,“红阳侯身为外戚,本应垂范天下,却知法犯法,岂能以‘从轻处置’四字轻轻带过?若是今日法度因权贵而弛,他日定国将不国,你朱子元身为京兆尹,又当何辞以对?”
朱博脸色一沉,反驳道:“丞相此言过重,红阳侯虽有过错,且为陛下至亲,适当宽宥,亦显陛下仁德,法外施恩,古已有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翟方进眼皮微微垂下,真是不识好歹,别怪他手下无情,对着刘骜拱手说道:,“据臣所查,王立不仅私结党羽,而且和朱子元同流合污,勾结甚密,身为京兆尹,本当执法如山,却做出如此之事,臣请陛下明察,严惩此二人。
刘骜在翟方进和朱博之间来回游移。才开口道:“翟卿所言可有确凿证据?”
翟方进从袖中奏书,双手呈上:“陛下,请过目。”
刘骜展开细阅,抬起头来,目光冷峻地看向朱博:“京兆尹有何解释?”
朱博辩解道:“陛下,臣与王立确实有过交往,但那不过是寻常往来,并无勾结之举。丞相所言,恐怕有所误会。”
翟方进冷笑一声,接口道:“陛下,朱博此言纯属狡辩。
刘骜点头:“丞相所言有理。朱博,未曾料到你,会做出如此背离朝纲之事。今即刻免去京兆尹一职,回家反思吧。
此言一出,朱博脸色变得苍白,身形微微一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刘骜站在翟方进这一边,自己的政治生涯如此之快的结束。
翟方进抚摸着胡须,甚是得意,论斗争能力,自己始终是略胜一筹。
是啊,翟方进在刘骜历任丞相之中,弹劾他人能力最强,以及拿儒家的帽子扣在别人头上,最厉害的一位。
见到朱博替自己求情,都这样了,王立跪伏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陛下,臣知错了,愿受任何惩罚,只求陛下宽恕……”
刘骜淡淡地说:“既然你已认罪,朕便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遣送回封国,好好反思吧。
王立闻言,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陛下恩典!臣定当谨记陛下教诲,永不敢忘!”
众臣看到这一幕,却各自思考着,这个算是王立倒台,朝中也有不少人,或多或少跟他有关系,看来得早日切割投奔他人了。
王根起身,随即拱手朗声说道:,陛下如今新都侯王莽,赋闲在家已多时,臣上奏举荐出任光禄大夫,为国效力。
先让王莽担任光禄大夫,随后一步一步让他升到九卿,这就是王根的计划。
队伍之中的淳于长闭着眼睛,抚摸着身边的笏板,微微抬起,示意对面右侧的孙宝。
陛下,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新都侯,能力卓著,理应到地方任职,才能有所作为,前往蜀郡担任太守,孙宝起身建议。
王根斜眼看向孙宝,家伙想干什么?,这是明摆有明升暗降,立马反驳:,此言差矣,新都侯久居长安,对朝中事务了如指掌,何须远赴蜀郡?蜀郡局势复杂,非熟悉当地民情者不能胜任,初去恐难以服众。”
孙宝义正言辞,道:“陛下,臣非有意冒犯,新都侯之才,若仅止于光禄大夫之职,实乃国家之损失,蜀郡虽远且艰,却正是磨砺英才之地,新都侯前往,必能安定一方。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
刘骜抚着下巴,思考着这件事。一边是王根的步步为营,另一边是孙宝的深思熟虑。
此时,淳于长缓缓睁开眼睛,向前走了几步,语气沉稳地说道:“陛下,新都侯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近来蜀郡确实不安定,若派前往一方安宁。况且这也是一种历练,日后回朝,也定能高官厚禄。
刘骜听了淳于长的话点点头。
王根见状,连忙补充道:“陛下,所言虽有道理,但新都侯对朝政熟悉,若贸然外放恐有不便,何况,光禄大夫一职也非等闲,足以施展其才华。”
孙宝则继续据理力争:“大将军过虑了。新都侯若能在地方有所建树,归来之时,自然更受敬重。
刘骜沉吟片刻,最终缓缓开口:“两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朕思虑再三,决定采纳定陵侯之议,前往蜀郡担任太守,以展其才。
王根虽有不甘,但也只得拱手称诺。
淳于长心中暗喜,今天的这场朝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同时将这两个对手一网打尽。
退朝……
大殿内外顿时热闹起来,大臣们纷纷走出承明殿,拥挤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宽阔的宫道,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新鲜空气。
淳于长与孙宝并肩而行,共同迈下台阶,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微笑。
王根站在高阶之上,目光如炬,直射向淳于长。“定陵侯现在是翅膀硬了,敢插手本将军举荐的人。”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不满。
淳于长在下面,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然的笑,不急不缓地回应:“大将军言重了,为国举贤,何来对错之分?我不过为陛下分忧,望大将军海量汪涵。
哼!”王根看着眼前同流合污的两人,心中愈发气愤,拂袖而去,脚步匆匆。
淳于长望着王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冷笑。如今有了丞相以及众多大臣的支持,已不再惧怕王根翻脸,再加上铲除掉这两个人,未来大将军的位置肯定是我的。
孙宝在一旁奉承道:“定陵侯,今日你这一招确实高明,既保全了颜面,又化解了危机。”
淳于长拍了拍孙宝的肩膀,随即说道:,子严啊,有没有兴趣做担任京兆尹的位置?
谢定陵侯赏识,我定当全力以赴,孙宝鞠了一躬,脸上无比激动。
淳于长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将重要的位置交给孙宝,定能死心塌地的服务于他。
另外一边宣室殿。
何武被传唤了进来。
丞相司直何武。为国献良策,功劳卓著,今册封为改御史大夫,大司空,被封为汜乡侯,食邑一千户。宋典手持诏书,朗朗地念道。
臣何武,谢陛下恩典,何武一脸激动。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刘骜走上前去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何卿才华与忠诚,朕看在眼里。今日封赏,希望他日再接再厉,能将改制早日完成。”
何武眼眶微湿,哽咽道:“陛下如此厚爱,臣定当肝脑涂地,也要将改制完成。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一时变得轻松起来。刘骜又询问了何武一些关于以及太学,三公馆之事,何武一一作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令刘骜更加赏识。
何武的改制,是最早的三公雏形在于确立“三公”制度。在此之前,汉武帝时期的政治体制虽然已有类似分工,但是有时权力分配并不明确。
尤其是丞相一职,权倾朝野,甚至有时凌驾于皇帝之上,若不加以制衡,长此以往必会引发更大的危机。因此三公之间相互制约,任何一方都无法独揽大权,从而避免了专权现象的发生。
何武改制的影响深远,它不仅在短期内缓解了西汉末年政治上的诸多矛盾,加强了统治,更为后来东汉三国魏晋产生了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