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段煨俯首
自官渡回府，已是夜间。
身后十几名程昱的手下也已累的叫苦连连：
“将军，一天跑了四百里路...”
“张将军你真是铁打的...”
拥有项羽伟力加持的张俊，如今的体质亦是越发壮硕，日行四百里而已，身体几乎没有任何不适。
“都去找个好地方开心开心吧，这些日子你们每日守在府外，也是辛苦了...”
张俊丢出一张金饼，众人当即大喜：
“谢将军赏！”
“谢将军赏！”
监视了这么久的日子，张俊都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这群人的防范之心自然早已缩减。
更何况这两人张俊更是连连与尚书钟繇以及祭酒郭嘉交谈过甚，哪有人还会担忧张俊有不轨之举。
喝花酒的机会，可是哪天都有。
“将军且好生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再过来！”
望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张俊自是点头应允。
送走众人，张俊转身回到府里。
府里做活计的婢女，如今才是张俊的心腹：
“傅彤回来没有？”
婢女们连连摇头：
“不过红袖姑娘来了，在内室等着主人...”
张俊闻言，当即冲入内室：
“红袖...”
婢女红袖早已等候多时，见张俊进来，当下行礼：
“主人...你可算回来了...”
张俊也是很急：
“成了吗？”
红袖轻轻嗯了一声：
“夫人说，大鱼已获...”
心头悬着的石头一时落下，张俊不免窃喜：
“好，好哇！你们做的好，来日回到南阳，必定重重赏你们！”
红袖听得赏赐，并不开心，反倒眼神飘忽。
张俊见状心暗不好：
“还有什么事？”
红袖这才怯怯回禀：
“夫人说，大鱼嘴严，难以撬开，请主人斟酌...”
如此消息，不免让人沮丧。
不过却也在意料之中，那段煨也是一方军阀，并非宵小之蝼蚁，想从他嘴里套出消息倒也不简单。
“夫人用刑了吗？”
素来在婢女们眼前和善的张俊，此刻早已换上一副凶狠的面貌。
如此外露的杀意，甚至让红袖有些害怕：
“回禀主人...”
“这个夫人没说...”
张俊一时哑然，显然郭芙为了周密行事，定然不会将拷问段煨之事告知他人。
此刻红袖看出主子的顾虑，更是描述道：
“府上众人，包括陈到壮士在内，全部都被夫人下令不许出府...”
“除了绿珠每日外出购买用度外，仅有奴家回主人府上...”
张俊惊叹郭芙的安排之余，也更高看了眼前的红袖一眼。
郭芙既然派她来报信，必然十分信任。
“大鱼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红袖摇头：
“我每日待在外堂，只有夫人偶尔与我搭话，并不知晓其他事情...”
张俊此刻也已全然意识到了郭芙的安排，自知红袖口中再无讯息。
不过还是伸手将红袖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以至于单纯的红袖身子抖了一阵：
“主人，红袖还没洗澡呢...”
张俊一时冷眼：
“有他事要你去做...一会你...”
红袖听完，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主人，不行...不行的...”
“红袖...红袖做不到...”
张俊一时急了：
“敢不听话，我叫夫人打你...”
红袖顿时吓得不敢再推辞，委屈的小脸几乎要哭出来一般：
“红袖知道了...主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张俊摇头：
“我先去夫人那里，此处就交给你了...”
红袖怯懦的委身：
“主人慢走...”
张俊的府邸离郭芙住处并不算远，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绕了远路。
在郭芙院落旁，张俊翻墙而入。
如此夜里，有人翻墙而入，自然引来大量陈到手下的围攻：
“什么人？”
刀兵之声不绝，张俊这才将头上斗笠摘下：
“是我...”
众人城隍庙里就见过面，此时当即扔下刀剑跪拜：
“见过主公...”
嘈杂之声自然也引来了陈到，欣喜之余亦要跪拜：
“主公...”
张俊将陈到扶起后，又命众人散去。
随即急切的问道：
“夫人在哪？”
陈到也知道事情轻重，也不再多礼，前方带路便开始扭身转到一间外观极其简陋的柴房里。
看了这么脏乱的地方，张俊也是一脸吃惊。
不过更让张俊没想到的是，柴房并非全貌。
陈到掀起一堆堆草垛干柴，里面竟有地道。
见张俊面露迟疑，陈到方才解释：
“夫人说拷问段煨难免露出声音，为防不测，我们才提前挖了这么个地方...”
张俊当真是连连夸赞，心里头更是叹服郭芙做事之周密。
如此妇人，若读些兵法史书，那还得了？
逼死洛神仙子甄宓的女人，确实不简单。
地下暗室虽然隐蔽，不过地方却也不大，将将不过两丈长宽而已。
缺乏氧气的情况下，这地方也仅是点了一盏油灯，以及一根火把。
郭芙早就听到地面的动静，故而早已在道口迎接：
“将军！”
火光之下却看不清郭芙的全貌，却也能看清郭芙那双深情的眼睛：
“芙儿，你可是立了大功！”
郭芙一边搀扶着张俊，怕密室不平而颠簸。
一面说着情况：
“此贼唇齿极硬，一夜下来仍不松口...”
“芙儿本就愧对将军之厚爱，何谈大功...”
狭小的空间里，张俊走了没几步，便来到了段煨身前。
木制的锁架之上正挂着受尽刑具而一脸颓唐的段煨。
陈到将火把拿到近前照亮，张俊方才冷眼而视：
“段将军，可还认得我？”
段煨先前本就跟张俊的父亲张济是一伙的，哪能认不出来：
“竟然是你...”
显然郭芙虽然用刑众多，却也没有透露张俊的事情。
“怎么？想不到吗？段将军！”
段煨愤怒之余，却也极为疑惑：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如此相逼？”
张俊将陈到手中火把接了过来，随即扭头吩咐道：
“你先出去守着，一会将红袖他们领进来...”
陈到本也是粗人，自然没想过张俊的本意是在赶他出去。
只是拱手间行礼：
“遵命...”
待陈到走过，郭芙早已贴心的端来一把椅子，扶张俊坐下。
“段煨，我如今已是天子之臣。”
“而你却伙同李郭二贼，劫驾天子，何言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