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子竞赛
许德民直瞪眼，摇头叫道：“你这不行啊，金子都流出来了！”
“放心，金子跑不了。”
“怎么就跑不了，水流那么大，都跑盆外面了！”
“金子被锁住了！”
“哪有锁头？”
“不是看得见的锁头，而是一种化学物品，你可以理解为化学锁头。”
“在哪儿呢？”许德民瞪着眼睛瞅来瞅去。
许辉把石槽底下残余的水银全部刮入水杯，而后提起水杯，倒掉了里面的水和表面的沙子，杯底便显露出银晃晃的水银。
“看到没有，这个银色的东西，就是化学锁头。”
为了便于父亲理解，他还伸出手指头拨弄了一下水银，“这是液体，但是很重，比水重，也比石头重很多。”
“黄金呢？”许德民看傻眼了。
“黄金就在这些水银里面。”
“没看见啊。”
“溶解了。”
“？”
“意思是黄金被水银给吃了。”
许辉知道父亲难以理解，干脆把铁球蒸馏器搬到火炉上，过滤了水银之后，把获得的金汞齐放入蒸馏器，盖上盖子，开始烧火蒸发水银。
“咱们稍微离远点，汞容易蒸发，汞蒸气吸入体内有毒，咱们还是小心点。”
不消片刻，汞蒸气全部蒸发。
许辉如法炮制，从蒸馏器里面得到了灰黄色的粉末。
“这些东西，跟灰尘一样，不会是黄金吧？”许德民没见过这样式的黄金，不敢相信，但又有所猜测。
“这就是黄金，不过纯度不高，跟天然的金子没法比。这些黄金粉，烧热之后，也能结成金块。不过暂时没必要，结成金块了，后面要提纯还得捣碎。”
“这东西也能卖钱？”
“能，县银行的办事员认识这种东西，他们会帮咱们提纯黄金。”
“这可不少，得有好几克。”
“爸，这种淘洗黄金的办法，是不是比你们那个土办法快？”许辉笑呵呵道。
“快多了。我就是没想明白，就晃几下，倒出来烧一下就行了？”
“那当然。”
“那些流出来倒掉的矿粉，里面会不会还有金子？”
许德民刚才看到儿子随手就把那些多余的矿粉倒出来扔掉，属实是心存疑惑，动作太粗糙，总感觉有很多金子漏掉了。
“肯定还有一些金子，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许辉也没办法准确的算出回收率。
不过，按照他的经验和判断，土办法淘金，只能挑选肉眼看得见的金粒，占比不会高于50%，甚至都不到30%。
用混汞法选黄金，不管是肉眼能不能看见的黄金，都能溶于水银被提取，除非矿粉颗粒太大，里面的金子无法接触水银。
不管如何，按照他的判断，回收率肯定是大于50%的。
为了验证这一点，父子二人进行了一场竞赛。
每人称了一百斤矿粉，分别采用两种淘金办法，各自为战，看看最后能够得到多少黄金。
他们都很专注。
许德民几十年淘金经验，暗暗较劲，不但要在速度上取胜，还要在质量上胜出，得到更多黄金。
没道理输给儿子！
儿子才刚开始淘金，投机取巧的那些所谓技术，根本就是鬼把戏！
等他大获全胜，非得好好跟儿子说教，给他上一堂非常有意义的人生课。
可是……
一百斤矿粉，许辉仅仅淘洗了五次，用时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初步的选金，获得了许多银色的金汞齐。
许德民呢，刚刚开始第二次淘洗，一次淘洗的矿粉量大概十多斤。
他有些着急，但手上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矿粉在金盆底，盆子掌控在他手中，随着手掌轻柔的晃动，砂石缓缓漂浮起来，而后随水流溢出。
金盆底部的矿粉越来越少，到了这个步骤，就需要越发的小心谨慎，决不能大意，一旦晃了神，手劲用大了，沉在底部的金砂猛然抖动流走，前功尽弃。
终于，第二盆矿粉淘洗完成了。
在金盆底部，隐约能看到细微的金粉，混合着一些细碎的砂石。
到了这一步，还得慢慢挑拣，把金子和沙子分开。
很考验眼力，老眼昏花的人干不了这个。
“你看看，这就是金子！”
他抬头，正要向儿子炫耀，却看到许辉已经完成了汞蒸馏的步骤，获得了不少灰黄色的粉末，正在用小秤测量重量。
“一百斤的矿粉，得到了……”
许辉仔细的数着铜秤的刻度，“只有0.8克。”
他放下铜秤，心算了一下，“这个海绵金，我估计纯度70%左右，也就是说，大概得到了0.56克的黄金。”
“看起来很少，不过仔细一算，还行。”
“假如回收率只有50%，那么反推来看，黄金的品位达到了22克每吨。”
“感觉品位没那么高，那就说明，回收率不止50%，我估计回收率在60%以上，甚至达到70%！”
“相比第一次淘金，一百多斤就得到了2.3克的黄金，显然地下岩金的品位，没有地表风化的矿石品位那么高。”
“这也能理解，地表风化的矿石，黄金沉积富集，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是大颗粒的金子，当时品位估计得好几十克每吨，甚至上百克每吨。”
“不过现在这个品位，也还好，每吨有十多克的黄金，肯定算是富矿。”
就在他念念有词的时候，许德民有些颓丧的放下了手里的淘金盆，烦躁道：“你在嘀咕什么，没看到我在专心淘洗矿粉吗？”
“我在算矿石的品位和回收率。”
许辉脱口而出，很快又意识到这些专业术语说予父亲听只会是对牛弹琴，于是识趣的起身走到一旁。
直到天黑，许德民才完成了一百斤矿粉的淘洗任务。
他已经直不起腰。
“速度虽然慢了点，但是收获不少！”
他信心满满，至少在黄金数量上能取胜。
因为他淘洗出来的细碎的金子，铺满了杯子的底部。
金子上称，却只有0.3克。
“你那个金子，多重？”许德民其实还算满意。
如果时间长一些，一天能淘洗出来1克黄金不是问题。
1克黄金就是16元！
这可不得了！
“我这个海绵金，有大概0.8克。”许辉说。
“这么高？”许德民不信邪，“你再称一遍！”
“就是0.8克。”
许辉再次把海绵金上称，安慰道：“不过这是海绵金，纯度比天然金低，估计只有70%左右的纯度，换算过来，大概0.5克黄金。”
“就算这样，也比我高了一大截！”
许德民认输了，但还是没想通，“没道理啊！我已经非常小心，肯定没有多少金子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