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银剪子裁缝铺
李牧一愣:“为何先去银剪子裁缝铺,不去金剪子?”
苏云笑道:“从规则上来看,我觉得,去银剪子更稳妥些,若是无事发生,极有可能说明,被抹去名字的就是银剪子,金剪子是危险的,根本不存在,那我们就能同时隐隐遵守两条规则。”
“同理,如果银剪子有危险,说明金剪子很有可能是安全的,如此一来,便直接排除了两条矛盾的规则。”
苏云笑容很灿烂,拉着李牧悄悄跑:“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硬要说的话,先去金剪子还是银剪子都一样。”
“只是直觉告诉我,金剪子存在大问题!”
远处,失去目标的城主发泄完怒火后,气冲冲的回了府上,没过多久,全城就张贴告示,势要揪出那个今天在街上对城主破口大骂的人。
实际上,张榜速度极快,根本无需人为张贴,写着血字的告示,在城主回府的瞬间,便出现在大街小巷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人出动,在街道楼宇间游荡,寻找神秘的可视者。
两人没有管此事,埋头往银剪子裁缝铺所在的街道赶去,待灵识察觉到全城血字消失后,他们才敢睁开眼。
“瞎了真是不好受,刚刚路都走错两条了,耽误了大把时间,奶奶的!”
李牧睁开眼睛后,左右观察,痛骂了一声,又继续到:“靠感应还真是不行,早知道应该从那个路口岔出来了。”
苏云语气不善:“我灵识感应比你强,让你听我的你不听,跑到一半变成你带路了…”
李牧讪讪的跟在后面:“苏君,剑修也需要强大的灵识,和你们符修是一家,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来练剑……”
苏云头也不回:“我不练!”
他嘀咕道:“我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画画符,隔空杀敌就好了,练剑我真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练剑…”
李牧想起苏云击杀独角雷兕的表现,嘴角一抽,拍着苏云的肩膀:“苏君,多练练就好了,等你想通了,我就教你学……”
苏云抬起头:“到了,就是这里!”
“银剪子裁缝铺?!果然存在。”
与其说是裁缝铺,不如说,这是一家颇有规模的染坊和布庄二合一的大宅,比街上遇到的裁缝铺都大了许多。
隔着院墙,两人就闻见了各式各样染料刺鼻的味道,苏云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边警戒,一边迈步走入其中。
“掌柜的在吗?我们是城南的,来送料子了!”
苏云左右张望,天井中,支着几口巨大的染缸,装着满当当的缤纷颜料。
更有好几架竹子搭成的晾布杆,庞大的绫罗绸缎挂在上面,迎风飘荡,像一道道门户,一段段屏风。
两人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各宅房门紧闭,看不出哪里是缫丝的,哪里的裁布的。
布匹摇曳飘荡,苏云瞳孔一缩,看到一个人影在百十条布料中穿过,他立马追了上去。
“掌柜的,我们是来送料子,上好的皮料子,昨天刚割下来,还望得见一面。”
两人扒开一面面舞动的绫罗大扇,追逐着人影,像是走在迷宫中,东进西窜。
人影四处移动,两人不禁觉得天旋地转,固守灵台后,继续友善的询问掌柜是否愿意一见。
终于,苏云撞开最后一匹丝绸般的布料,踉跄了一下,居然回到了原点,李牧也脚下一虚,撞了出来。
苏云心有所感,偏头对着布庄屋顶听去,一个身材矮小的八字胡老人蹲在屋脊上,像镇宅的兽,正咚咚的敲着瓦片。
“掌柜的好身手啊!”苏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耳朵跟着矮小老人移动,李牧则是将手放在剑柄上,一言不发,做好了警戒。
那老人本来像猫一样蹲着,听见苏云的声音后,突然手脚并用开始爬,咣当咣当踩着屋顶的瓦片,跳下屋脊,窜下斜方檐,两手一甩,挂在梁上。
接着,他速度奇快,从横梁另一头爬到离两人最近的地方,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这时,苏云才装作认清了他的位置,将头转了过来。
“掌柜的,这里有上好的皮料,还望过目。”
李牧提起手上的布包,矮小老人猴儿似的跳了过来,爬上李牧的大腿,又爬上他的背,绕了半圈,来到胸口处。
它激动道:“我闻见了,我闻见了,确实是好皮料,嘿嘿。”
一把接过李牧手里的布袋子后,他头朝地往下爬,咕噜一翻,滚到一边,爱不释手的抱着布袋闻。
“掌柜的喜欢就好。”苏云陪着笑。
“掌柜的,劳烦问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皮冻?”
八字胡老人咯咯笑着,从布料的香味中回神后,歪着头道:“很快就好,很快就好,我把皮给城主府的裁缝,城主穿过以后,剩下的就是皮冻了。”
李牧躬身问道:“需要多久?”
矮小老人将布包紧紧栓在背上,摇摇晃晃站起来道:“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说着,他向一间房门紧锁的狭长型屋子走去,两人跟在他后面,被他龇牙吓退。
“你们看不得,别急,我说了很快就好。”
苏云二人只好站下,对视一眼,准备耐心等待。
小老头不知施了个什么招数,原本紧闭的木门嘎吱一下打开,苏云侧头朝里面看,却什么都看不着。
掌柜的突兀回头:“别看。”
“你们应该看不见吧?”
两人齐齐摇头:“看不见,看不见。”
掌柜身形闪进屋中后,啪的一声,关了房门,过了十息后,两人正要各自说话,他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缸皮冻。
而他背上的包裹,已经不见了。
苏云啧啧称奇:“掌柜为何如此神速,城主府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布料就已经送过去了?”
老人瞥他一眼:“送料子的方式,你别管,反正已经裁好了,剩下的皮子做了皮冻。”
他咣当一下将那口小缸支在地上,李牧连连称谢,笑着上前打开盖子,顿时奇香扑鼻而来。
缸中皮冻晶莹剔透,弹嫩软滑,用手戳一下,还会轻轻颤动。
苏云眉头一皱,想起昨天的饭菜,不由一阵反胃,疑惑道:“掌柜的,这是皮冻,皮冻不是臭的吗?”
矮小老人转过头来,闻了又闻:“金剪子裁缝铺做的皮冻,才是臭的,因为金剪子裁缝铺,已经没了!”
苏云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没了?可是我分明记得……”
他很奇怪,如果金剪子裁缝铺没了,那他为何还记得路线。
“本来就没了,做不出好衣裳,关门了呗。”
“也不算是没了,你们在路上,是不是遇到很多无名小裁缝铺?”
“其实呐,它们就是金剪子裁缝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