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圆月与红手
屠夫消沉了一会，还是站起来继续工作，随口和艾伦聊着天，“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伦。”
“我叫胡谢尔，我女儿叫做娜娜。”
“好的，胡谢尔大叔。”艾伦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就和开口就喊伊利费兹老师一样。
胡谢尔跟艾伦聊了很久的——猪的内脏和脾胃因为味道不好，所以买的起肉的人不会买，而买猪内脏的人往往没什么钱。
这也导致价格低廉。
艾伦当然知道，所以他才会来买猪内脏，因为能够便宜点，而且只要有营养的话，他又不在乎好不好吃。
在庄园里当农奴的十四年，他连草都吃过……甚至因此发现了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
只是那种野菜不能经常吃，容易拉肚子。
艾伦上手帮屠夫胡谢尔冲洗案板，对方屠宰好的牲畜，动作麻利熟练。
装作漫不经意地问起，“大叔，我刚来佛罗伦斯城，有的时候遇到那种穿着古怪的，持着一根长杖的人，他们是什么人啊？”
胡谢尔沉吟了一会，“你说的应该是巫师吧，佛罗伦斯城内确实有巫师……”
“他们不是故事里那种吃小孩的黑巫师，不用害怕他们，但是也千万不要得罪。”
“他们不敢伤害我们，是因为这里是佛罗伦斯自由之城，我们有圆月大骑士的庇护！”
艾伦手上动作没停，但是他把牛皮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不想被弄脏了，而耳朵却竖起来听的仔细。
圆月大骑士，是骑士吗，很厉害？
“圆月大骑士是谁啊？”
胡谢尔嘿嘿一笑，“你小子还真是刚来佛罗伦斯啊，连圆月大骑士都不知道？”
“圆月大骑士是佛罗伦斯的庇护者，现在的佛罗伦斯城能够作为自由之城，因河港贸易而繁荣，几乎都要归功于他。”
“据说他的实力，能够一个人抵挡数千名正式骑士的冲锋！”
“而且我跟你说啊，圆月大骑士作为贫民，一路……”胡谢尔对这位圆月大骑士推崇至极，讲得唾沫横飞。
在他的讲述中，圆月大骑士是一个贫民出身逆风开局，然后一路势不可挡成为佛罗伦斯城的掌权者之一，然后致力于提高佛罗伦斯平民的生活水平。
堪称传奇的人生，果然，逆风开局才是男主……
讲完圆月大骑士的传奇事迹，胡谢尔喝了口水，看着艾伦不怕脏、也不怕血腥，尽力地在帮他干活。
“艾伦，你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不怕回家之后被你母亲揍啊？”
“哦没有关系的。”艾伦不担心自己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因为在阁楼里，老师嫌弃他太脏，就会一个“一尘不染”给他皮都薅下来一层。
说实话，老师第一次施法之后，是他除了出生时，最干净的时候，甚至出生时也不一定这么干净。
所以胡谢尔并不认为他是想干什么坏事，主要就是太干净了，根本不像是坏小子。
“纯净如水”“一尘不染”都是学徒级别的戏法，艾伦真的好眼馋。
但是控制着灵性去施法的时候，并没有成功，因为想要不牵动庞大灵性，就那么一点灵性输出，根本不可能成功。
ε=(´ο｀*)))
所以还是要锻炼肉身，解封灵性，才能学习强大的魔法呀。
在艾伦的帮助下，胡谢尔的屠宰很顺利，而且速度快了很多，“艾伦，你力气还挺大的嘛！”
他惊奇地看着艾伦的身材，和他相比就像根都芽菜，但是艾伦居然一个人就能够按住不断折腾的猪。
“俺以前是种田滴！”艾伦随口回答着，胡谢尔明显不相信。
艾伦心想，自己之前对身体的锻炼还是有点作用的，只是他好像也就只是力量稍微突出一点。
身上肌肉还不饱满，速度也不是很快，耐力也不太好……好像就是因为常年干活力气稍微大一点。
“胡谢尔！胡谢尔！”
“给本大爷滚出来——”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高声的吆喝。
艾伦好奇，胡谢尔因为他女儿被排挤，只能孤零零一栋房屋坐落在小河边上，但是真的会有人会这么嚣张地上门挑衅吗？
胡谢尔把杀猪刀狠狠地砍在案板上，眼睛愤怒得像要喷火，低声地咒骂：
“这群箩母养的杂种，税务官收完行会收，行会收完执法队收，现在连红手党这样的帮会也特么来问老子收税？！”
“你先进屋待一会，免得他们看见你，还问老子收学徒的人头费。”转身把后门打开，将艾伦推了进去。
最后犹豫地补充了一句：“不要害怕娜娜。”
所以说，是有小混混来收“保护费”？
艾伦推理着，而且这些小混混后面的“红手党”很厉害，不然就胡谢尔这凶神恶煞的屠夫……还不知道是谁收谁的保护费呢。
门外面胡谢尔应对着两个地痞。
门内艾伦看见刚才出门抱抱自己父亲的小女孩，此时她怯生生地站在桌子后面，一双粉红色大眼睛水汪汪的。
艾伦就在门边，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啊，娜娜。”
小女孩小心地扶着桌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被父亲推进来的哥哥。
一身衣服沾染着一些血迹，和爸爸一样，但是露出来的微笑很好看。
是个温柔的大哥哥呢，娜娜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我叫艾伦。”艾伦就在门边，没有靠近免得吓坏女孩，而且自己手上脏兮兮的血渍都没擦干。
“你好。”娜娜小声地打着招呼，然后捧着一个陶瓷杯小步跑到艾伦面前。
“给你，艾伦哥哥，水，加了蜂蜜的。”
艾伦接过来，一饮而尽，“很甜呢，谢谢娜娜。”
娜娜露出腼腆的笑容，端着杯子跑开了。
艾伦看着房间里全部紧闭的窗户，而且没有没有蜡烛也没有灯，而白发的娜娜在昏暗的屋内，熟练地绕开所有桌椅。
她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中。
可是，当胡谢尔开门让艾伦出去的时候，娜娜躲在一边。
对照进来的光，既惧怕又向往。
艾伦又置身在屠宰场中的，听胡谢尔叹了口气。
“妈的，都是一群水蛭，不停地在吸我们的血，希望圆月大骑士能够快点注意到，并且整治这种乱象吧！”
胡谢尔对圆月大骑士真的很信任。
“艾伦你刚来佛罗伦斯城，以后遇到红手党的人记得避开他们。”胡谢尔叮嘱道。
“他们的特征，就是衣袖是红色的，最底层的小混混，是左手袖子，稍微强壮一点的打手，是右边袖子。”
“那两只袖子都是红色的呢？”
“是他们的老大，‘红手’。”胡谢尔的声音中流露出浓浓的忌惮和恐惧，“你千万不要惹到他！”
听着胡谢尔的叮嘱，艾伦心道果然。
他出门前，老师说“佛罗伦斯很安全的”，果然是错误的！
帮胡谢尔处理牲口大概快到中午，艾伦清洗干净，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去购买文法书。
“胡谢尔大叔，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帮我切出一磅猪肉，还有一份猪的内脏，我把钱先给你，我之后再来取。”
“滚滚滚，我本来也不需要你帮忙！”
刚要离开的艾伦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书店在哪里，转头询问：
“胡谢尔大叔，你知道哪里有书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