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还有话要说
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司倾倾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出声道：“等等！皇上容禀，天牢乃是关押刑犯的地方，楚王无罪，为何要将他关去那里？”
“大胆，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殿上说话？”
司倾倾看向淑妃，“小民是在禀告皇上，淑妃娘娘为什么公然咆哮？”
皇上扫了淑妃一眼，淑妃连忙联闭嘴了。
“你说楚王无罪？”
“没错。楚王何罪之有？安社稷，保黎民，到头来却被皇上如此猜忌，不分青红皂白，只因一己之私心就把他派去守皇陵，这本就不公平，二则，他闻讯担心父亲的安危折返回来，未带一兵一卒入宫，何错之有？”
“三则，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楚王若是真心要动手，想必这几个禁卫军拦不住他。想走，亦然，他既然束手就擒，便是问心无愧。至于方才对皇上的不敬，也是寒了心才如此。”
司倾倾掷地有声地说道：“所以皇上万万不可这么做，今日之举若是让天下能人异世知道，往后谁还敢为皇上效力？”
裴寒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瘦弱身影，目光微动，喉咙竟有些哽塞。
这几年来他受尽了冷嘲热讽，所有人都看着皇上的眼色行事，从来不帮他说话，他也没盼着谁帮他说话，但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这个小女人居然站出来站在了自己这边。
可惜，没用的……
“皇上，”外头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就看到裴锦恒略有些狼狈的走了进来，“臣参加皇上。”
他紧接着就劝：“请皇上收回成命，这万万不可。楚王这些年在边境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贸然将他贬黜的话，恐怕容易生出变数。”
皇上沉默了一下，凉凉的问：“这么说，裴爱卿也要支持楚王了？”
裴锦恒硬着头皮伏首道：“臣并未支持任何人，司天监也只为皇上所有。”
“臣只是为皇上测吉凶祸福、观天下大势，得知这样不可行。”
不得不说，裴锦恒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番话，愣是叫皇上冷静了下来。
淑妃见此，大事不妙。
若是这一下没能坑掉裴寒，皇上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利弊，肯定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来，以为自己在挑拨离间。
虽然……确实如此。
淑妃笑了起来，“皇上你看，臣妾没说错吧，裴大人跟楚王可真是关系匪浅呢。”
她看向司倾倾，“还有这位伶牙俐齿的弟子，口才真是了得，跟楚王妃有得一比。”
司倾倾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和淑妃算是达成了一个暗地里的共识。
淑妃不提她的身份，他们也不提淑妃的身份。只是，淑妃可能是太恼了，忍不住想要跟他们撕破脸了。
这话果然引来了皇上的目光。
他的一双鹰目死死地盯着司倾倾，给司倾倾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忽然，皇上目光一厉，带着怀疑。
“楚王妃？”
裴寒心中暗自着急。
比起刚才的借题发挥，司倾倾乔装入宫，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欺骗皇上，这才是真正的欺君之罪，上哪儿去都说不脱的那种。
看他认出来了，裴锦恒站起身来，神色比刚才还要严肃，“除此之外，臣来拜见皇上，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皇上压着怒火。
“讲。”
“前几日楚王在我司天监遇刺，那刺客落下一枚身份令牌，是禁军之一。”
裴锦恒不疾不徐的放出大招：“臣心中甚是疑惑，禁卫军怎么会乔装成刺客来刺杀楚王呢？而且那枚令牌上……还有着淑妃娘娘殿中特制香料的味道。”
裴锦恒从袖子底下拿出来一个小小的方盒，双手呈上。
太监下去拿了方盒递给皇上。
看着皇上打开盒子，淑妃的脸色微变。
原以为他们只是唬人的，没想到这盒子打开的一瞬间还真有催眠香的香味飘出来。这是她亲手所致，皇家秘方，别人万万模仿不出来，而她自己也绝不会记错。
裴锦恒：“这还多亏了淑妃娘娘的熏香十分特殊，留存时间很长。此人应该是在香炉旁边站了有些时间，所以腰上令牌才沾染了这香味。”
皇上慢慢转过了头，看着淑妃。
淑妃脸色发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冤枉啊！”
“臣妾的香料虽然独特，但也许是有人故意偷去栽赃陷害也说不定啊。”
奈何平日里对她温言笑语的皇上此时却冷冷地看着她，让她心口微微发凉。
她知道，皇上已经不会再信任她了。
淑妃恼怒地指着大殿中站着的三个人，气急败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三个都是一伙儿的！今日就是为了蒙蔽圣听，栽赃于我！皇上…皇上不可信他们！”
“不是你的话，你急什么？这不是恼羞成怒吗？”
司倾倾只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谁知道淑妃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她。
“楚王妃，事到如今，你还想再装下去吗？那日我出宫找你算卦，我就记住了你，自从你那天驱邪出现在宫中，我就认出了你。只是不知道你玩什么把戏，没拆穿你罢了。”
大殿之中一时静默。
这件事死扛到底没有意义，皇上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证明她和楚王妃之间的联系。
司倾倾揭下了易容，坦然道：
“没错，我是楚王妃。”
快得裴锦恒拉都来不及拉，只能无语地闭上了眼。什么都算好了，没算到司倾倾会给他掉链子。
这下要怎么捞她？
“好，好啊。”
皇上止不住的冷笑。他已经要气疯了，甚至已经气过头忍不住的想笑。
这殿中的三个人，他的儿子，儿媳，还有她心爱的女人，全都是在骗他。
“你们可真是耍得朕团团转，厉害啊。”
“来人！”
禁卫军闻声再次冲了进来。
皇上咬牙切齿道：“将殿中这三个欺君罔上之徒全部拿下！朕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有什么把戏？”
“慢着。”
司倾倾按下裴寒的手臂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负手站了出来。
“我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