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纵剑横剑

夜晚，市丘城郊。

“小庄，你输了”

一个素衣青年反手将利剑搭在了一个嘴角溢血的白发青年脖颈间。

素衣者正是盖聂，他手中拿着一柄秦王赏赐的玄铁之剑，剑刃很是锋利，吹毛断发亦不在话下。

可与白发青年手中，即与卫庄手中之剑相比，这柄玄铁宝剑就有些不够看了，而妖剑鲨齿所具有的灵性也更加难得。

但两人交手一百回合之后，输的人却是卫庄，那个一开始满脸傲气的卫庄，那个心比天高的卫庄。

“师哥，你的剑法变了，你也变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有些看不懂了。”

感受着脖间的寒意，卫庄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良久后方才泄气地说道。

但盖聂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和傲慢之意，反倒有一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小庄，你的剑法没变，依旧是那么的锋芒毕露，你也没变，依旧是那么的冷酷霸道，但你的心乱了，少了过去的那种横行无忌的气势！”

听到这些，卫庄面色有些羞愧，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心不在焉，来找盖聂比试也是冲动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盖聂摇了摇头，收剑回鞘，不悲不喜地道：“小庄，你的剑还在追求招式的巧妙，也还在追求剑式的威力，但我的剑已经藏锋于内，化繁为简，攻守随心。”

“也许你我剑道不同，但我希望你能修出一颗剑心，专注于自己的剑法，不要再为过多的杂事所累。”

卫庄很讨厌他的这副说教的口吻，但又不得不承认，盖聂说的很有道理，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组建流沙之上，却是将剑道落了下来。

“师哥，我会追上你的，你我将来定有再见之日！”卫庄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但这时盖聂叫住了他：“小庄，六国君王昏庸，唯秦王英明神武，秦国一统天下之势已成，难道你我师兄弟就不能共同效力于秦国吗？”

卫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向着远处走去，仅有一道余音飘到了后方。

“师哥，纵横传人，永不同仕一国，这是鬼谷门规！”

盖聂一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卫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才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往大营走去。

小庄啊，小庄，这天下都将化为一国，纵横之学已经无用了啊，你为何还如此固执，难道是为了心中那仅存的骄傲么，或许你是想磨砺自己的剑法吧，盖聂心道。

回营之后，盖聂闭目养神，待到天亮方才率领大军继续行进。

…………

大军凯旋之日，盖聂以军功获爵五大夫，即秦国第九级爵位，正式成为了秦国军方的一员高爵将领。

南阳郡守赵腾也以功劳获得了第八级公乘之爵，并被嬴政提拔为了秦国内史，即负责关中治安之事。

而韩非只被嬴政授予了一个简单的议郎之职，有上奏国事之权。

但实际上呢，他和张良一样，都被嬴政“流放”到了长安学宫之中。说到底还是他们“身在秦国心在韩”，嬴政也不可能真的重用他们。

至于红莲呢，她很不乐意地被嬴政用强了，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成为了他后宫之中的一个“良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嬴政霸道的身影也慢慢侵占了她的内心，关于卫庄的印象则逐渐隐藏在了她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