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裙子的女人
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
早上八点，我开着我的小白前往工作单位。
十年如一日的重复着，每天同一时间我都会经过五个红绿灯，大概十几个路口。
今天，倒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我和往常一样，过了宁轩高速下的那个路口，我知道，再有五分钟我就会到了。
车速并不快，大概六十的样子，因为刚刚经过了一阵减速带。
车上播放着今天的早间新闻，在推荐本月的出游好去处。
咻——
好大一只花狗从花丛中蹿了出来，虽然我没有看清，但是——
我确信我看见了。
我猛踩刹车，“砰”的一声，车头还撞歪了一下。
完了。我心想。
打着双闪，我打算下车看看，这么多年的行车经验，我也算是个老司机了。
奇怪的是，路上什么都没有，路边也没有。
但是我分明就听到了撞击声，我查看车头，引擎盖侧边，大灯的位置，有一块覆盖板张开了好大一条缝。
好在没有血迹，我想，那只花狗应该没事吧。
回到单位之后，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忙活一天的工作。
“林工，林工”
“啊？什么事？”
小李是新来的实习生，分配到我的手下。是个挺勤奋的小伙子。
“门卫师傅说，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我的父母并不在这边，他们在乡下老家，我的社交圈子并不广，单位、家两点一线。
门卫师傅周大爷六十多岁，操着一口带家乡话的普通话，好在我们都能听懂。
“周大爷，有人找我？”
周大爷神秘一笑，“是个好看的女娃。”
“女娃？”
“人呢？”
我问道。
周大爷摇摇头，说是已经走了。
我把监控调出来看看，可惜只拍到一个背影和模糊的侧脸，可就算是这样，我也可以肯定，这是个很好看的女娃。
但我不认识她。
她的个子挺高，目测有一米七，比我前女友还高。
周大爷手舞足蹈地描述着那个姑娘有多好看，声音有多动听，皮肤有多白……这些我都没听进去，我的注意力只在一件事情上。
女人的花裙子，看起来很眼熟！
我把监控截到的照片拍了下来，然后继续回办公室去。
办公室都在起哄，我走近才知道他们在讨论我。
“老林，听说有个贼漂亮的姑娘来找你，谁啊？”
“不认识”我白了他一眼，“再说，我是那见色起意的人吗？”
“倒也是，你前女友薇薇那么好看，你干啥和人家分手？”
薇薇确实很漂亮，而且事业上非常优秀，工资是我的好几倍不止。
不过她太优秀了，作为男人的我，自尊心上怎么扛得住。而且她有点强势，还有点霸道，跟她在一起，我压力很大。
我把手机上的照片保存好，下班之后再去研究。
今天也真是邪门，不知道什么风把舒绮薇吹过来了。
舒绮薇本来就够高了，还穿着高跟鞋，强大的气场让很多人只敢在远处偷偷地看，根本不敢上前去搭讪。
周大爷是认识舒绮薇的，也知道我跟她有过一段。
不为别的，之前单位分配了一批女实习生过来，那段时间，舒绮薇天天来接我下班。
“姑娘，你很久没来了。”
舒绮薇带了一兜水果，她在收买人心这方面一直很强。
“姑娘，你可不知道，今天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娃来找林工，而且声音也很好听，软软糯糯的……”
我不知道舒绮薇找我有什么事，但我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纠缠，便从后门溜走了。
我原路返回，路过早上那个路口时，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把流媒体打开，调出了今天早上的视频，那个穿花裙子的女孩身上的纹样竟和那只花狗的纹样一模一样！
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啊！”
奇怪！我明明挂在P档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D档，我毫无防备地往道路旁的绿化林冲去，那一刻我的手脚好像被缚住了，连刹车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没有求生欲望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车以超速状态冲向防护栏……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活下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我的父母。
他们泪眼婆娑地守在我的床榻前，然后是……舒绮薇。
她怎么会在这？
“医生，人醒了！”
我这是，还活着。
下一刻，我的精神世界再一次受到了重创。
医生告诉我，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送我上的救护车。
我几乎疯狂地想要去拿手机，我想确认是不是那个女人！
爸妈摁住了我，他们以为我真的想不开，我摇头，可是他们不明白。
舒绮薇突然看着我眼中流出泪来，我被吓到了，这个好强的女孩可从来没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人后可能也没有。
“对不起，叔叔阿姨，今天是因为我去找林泛，才导致他出车祸的。”
这哪跟哪，我急了。
开口道，“不是因为这个。”
尽管我的声音很虚弱，但他们还是听到了。舒绮薇拉住我的手，我想要我的手机。
我朝她使眼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
“爸妈，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我们走了，谁照顾你。”
“我照顾他”
“我自己照顾自己。”
我和舒绮薇几乎是同时说的，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而舒绮薇可能是出于愧疚。
爸妈看着我，关于我和舒绮薇的事，他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呃，她是我的朋友。”
“我是他女朋友”
老妈拍了拍我的手，大概是在问我的意见。
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忙前忙后地照顾我，于是我点了点头。
或许在我妈的眼里，这事算因祸得福，因为我看见她眼里呼之欲出的激动和喜悦，甚至于我听到她和我爸商量家里老房子装修和喜酒办几桌的事。
我让舒绮薇送走了我父母。
“我——”
“你——”
“你先说吧”我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你急着让你爸妈离开，是有话跟我说？”
舒绮薇很聪明，而且善于观察人的微表情，她甚至专门去学过这个，以前她就因为这项技能拆穿了我好几次。
“我的手机”
“碎了，换一个吧”
我看着它，想必一时半会也修不好。
“送我来的人，你有照片吗”
“我让人去查电话号码，应该能找到。”舒绮薇看了我一眼，“你开车一向惜命，这次怎么回事，不会真的被我吓的吧？”
我摇摇头，有些事情我还不想和别人说。
“你来找我，是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活动要出席，你跟我一起去”
“……”
“像我们这种做生意的，都倾向于跟感情稳定家庭和谐的人合作。”
我整个无语住，难不成十年后我还得配合她演夫妻。
“不去”
“那我不帮你找那个女人了”
“什么女人”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装清白？”舒绮薇的话语中带着轻讽，“没看出来啊，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
我俩分手也有半年了，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不算我色欲熏心吧。
咚咚咚——
“请进”
小李带着果篮来看我。
“林工，你身体好些了吧”
我点点头，“这段时间先辛苦你了。”
小李笑了笑，“刚才我经过护士站，有人让我把这个果篮带给你，她说是你的妻子。”
“妻子？！”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咳咳咳咳咳……
舒绮薇给我顺着气，但是我总觉得她那眼神看着好吓人，让我后背一凉。
“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林工我可真羡慕你。”
“呵呵……”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小子说话还真是……等等！
“是不是穿着花裙子？！”
“不是，是白裙子。”
“白裙子，怎么会是白裙子呢，不应该啊，应该是花裙子才对……”
我低声呢喃着，他们俩被我搞晕了。
我把果篮粗暴地拆开，因为动作过大，打点滴的针头都碰到了，滋了一点血。
“林工，你怎么了”
“他在找他的梦中情人，你不要影响他。”
小李皱了皱眉，“你是之前在单位门口的那个人？”
舒绮薇点点头，“我是他前女友。”
小李：大型修罗场。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