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差点废了他
秋夜微凉，晨光未露，薄雾蒙蒙，似是人间仙境。
云山路辞别酒吧后门，悄然走出一抹靓丽身影。白衬衫黑西裤，搭件小西装，似是男人装扮，却因三千青丝，面若粉荷，眸光清澈如山泉而让人倍感清冷高贵，惊为天人。
女人神色略显疲惫，长期以来的夜班生活，让她早已不知艳阳高照滋味。收紧悬在一侧的帆布包，走出小胡同，左转进入主干道。
忽而，目光在注意到路灯下某个身高腿长，剑眉星眸，背靠黑色大G主驾驶车门的男人身上时，脚步骤然顿住。
但，也仅仅只是停留那么一秒钟，转瞬当做视而不见，目视前方继续前行。
江映川注意到动静，微微偏头，露出黑色风衣下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姿态慵懒且华贵。亦如他在整个地产业给人的印象，高不可攀。
在女人即将越过他时大手轻轻一勾，柔美骄人稳稳落入怀中，薄唇随即贴在她颈间轻咬：“清儿，这几年为什么不联系我，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话语带着点委屈与重逢后的欣喜，暗自叹口气。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他找到了。
暮婉清眸色冷淡，言辞不容置疑：“先生，请你放开我。这儿是公共场所，不是在酒吧。”
伸手，去推。但男人双臂坚实有力，反倒因她的推搡而骤然收紧，力道似有把人嵌入身体里的意味。
啪
一声脆响，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回荡。暮婉清声音粹冰，吐出的字眼宛如刀刃：“我不认识你，放开我。”
话毕，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纤纤玉腿猛然驱起，顶向男人某个最脆弱的部位。
嗯，江映川没料到时隔四年再见，想象中的温暖怀抱和甜美笑脸变成女人形同陌路的冰冷。顿时吃痛，双臂松开蹲下来。
“再敢动手动脚，下次我保证会用尽全力。”后退两步，居高临下警告。心，坚硬如铁。
女人得到自由，拔腿就跑。她不知自己在躲避害怕什么，内心某个声音不停在说“逃，快逃，逃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安全了。”
身后，江映川脸色阴沉，嗤笑“好一个不认识，暮婉清，既然我抛开一切回来，你认为能逃得掉吗？”
男人缓和片刻跳上车，却没去追。修长的大手轻扣方向盘，深不见底的黑眸望向女人仓皇逃离的方向，想起她在酒吧内看自己那双恨入骨髓的眼神疑惑。
他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清儿对他视若仇人。
还有那一封封得不到任何回应的邮件和手写信，都去了哪里？再加上女孩调酒时专注的眼神和熟练的动作，以及泛着冷光的高脚杯在那双好看的小手之间跳来跳去的熟练程度。太多太多疑问，冲击着江映川的心。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酒吧上班的，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无数的谜团等着他去亲自解开。
江映川掏出一支烟点燃，打开车窗，却没心情抽一口，满脑子都是女人冰冷的目光。
她说不认识自己，那曾经的那段时光，都是假的吗？
他们青春年少时期对彼此的承诺，她也忘了吗？不，他绝不会允许女人擅自做主。随即，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给我去查一个人，越快越好。”
被吵醒的助理：“......”而后嗖一下跳起来，他们家小江总找到那个人了？
暮婉清几乎是一路马不停蹄往公寓冲。甚是没顾得上红绿灯，幸好路上没什么车，否则真要出事。
开门扑进大床上，身体很累，可脑子异常清醒，根本无法入睡。稍作喘息，惊魂未定般木讷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站在下面冲冷水。
她现在必须要让大脑冷静下来。在酒吧被众人嘲讽那一幕，因江映川的突然出现，令她自我封闭四年的心刹那间出现裂缝。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最艰难，活不下去的时候不出来解释？现在却过来纠缠自己，还被他带来的高中同学刁难挖苦，装作没事人一样堵她。她知不知道，那几人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哗哗哗
半晌后，平复下来的人恢复平静，套上睡衣把自己裹成蝉蛹缩进被子里，即便肚子空空如也，却什么都不想吃。
正当她想要入睡时，门口突然传来声响，紧跟着手机响起：“婉清，是我。”
来不及穿拖鞋，女人光脚冲过去拉开门，一头扎进男人怀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暮婉清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下来，果然只有她的柳阿堂能让自己安心。
极少见到她这么主动，男人一时间有些懵，由于手上提着东西不方便关门，只好用脚踢，随后进来站在玄关拍她后背：“刚下班吗？是不是累了？”
怀里的人点头，抱着他脖子的手收紧：“我还没吃饭，你怎么会现在来？”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想看看你。下来吃点东西，怎么瘦成这样。”不着痕迹把人拉开，隐去眼底的不自然，拿出临时在小摊买的豆浆包子递给她。
暮婉清没接，挽住他手臂靠着，懒懒地：“阿堂，我们出去旅游吧。”
她想，这几年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逃避过去痛苦的回忆，几乎没有休息过。但是，此时此刻，因江映川的突然出现，扰乱那颗尘封已久的心。所以，下意识，她想逃。
男人拒绝的干脆：“我今天要赶回去，你也知道工作室刚起步，事情比较多。今天过来，是我提前两个星期昼夜赶工挤出来的时间，况且资金还有欠缺，需要去银行借贷。”
将包子掰开喂她，观察女人脸色，若是这次能从她身上再捞点，也不枉自己那么辛苦跑一趟。
“嗯？上次我给你的那笔钱不够用吗？还差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再凑点。”
她在酒吧，之所以选择上夜班，是因为赚得多，偶尔碰到大方的客人还能收到小费，可以多照顾男人。自己倒是对钱没什么感觉。和阿堂相识也是在那里，确认恋爱关系，虽不足半年，可却是她这几年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即使，二人异地，前前后后加起来相见不超过六次，但男人会每天给她打视频嘘寒问暖。如此，她已知足。
“不用，你也没赚多少。自己留着买新衣服穿，别每次见面都只是衬衫长裤的，学学其他女孩子。”内心实则在想你最好给我拿出点钱来，否则我白起这么早跑一趟。
男人对她在酒吧上班嗤之以鼻，曾提过让其换工作。可对于暮婉清来说，这份自离开校园一直坚持的爱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丢掉的。而且那种地方是鱼龙混杂，可她从未允许自己堕落。
“我不爱那些表面的东西，再说工作室是正儿八经的事儿。作为你的女朋友，能出一份力，我很高兴。”
金钱与她而言，或多或少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好。最后一口包子下肚，胃里舒服不少。拿起豆浆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我手上目前只有这么多，回头去银行查查，如果有剩余给你打卡上。”
这个，还是晚上江映川带来的人硬塞给她的，说是赔罪，正好排上用场。
阿堂暗自窃喜，表面却装作十分为难：“你都给我，还有钱交房租吗？”
暮婉清挥挥手，不在意：“等房东催再说，几点的车，我去送你。”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困意，出去走走权当消食。
“不耽误，还有个包子，都吃完。”接过信封在手里掂了掂，鄙夷这么少，不够他出去吃一顿饭泡个妞的。包里那张卡也不给他，明摆着是不想再出钱。哼，不过他自有办法拿走女人身上的钱。
“吃饱了，我去换衣服，你歇会儿。”为和男人能多待几分钟，暮婉清快速冲进卫生间，换上那套没收拾的脏衣服。再出来时，阿堂已在门口等着。
暮婉清愣住，问他：“不是说不着急的吗，你怎么先出去了？”
“哦，呵呵。这不是想着能在上车前带你在周边逛逛，怕你不愿意。”
“这样啊，那走吧。”顺手，戴好帽子，拿上钥匙和手机带上门。
二人手牵手走出小区，此时天色已大亮，街道人群涌动，大部分都是焦急赶车的上班族。暮婉清极少有和他单独出来的机会，所以走的很慢。
路过公园，再走上几分钟便到附近的地铁站，男人停下，与她对视：“就到这儿吧，我自己进去。”
“嗯？”女人眺望不远处的进站口，略有疑惑：“不是说好送你到车站，怎么停了？”
“我知道怎么走，也不是第一次来。你回去休息，小脸这么苍白，若是太累等工作室稳定下来，赚到钱我养你。以后就不要上班了，在家当个全职太太，好不好？”
几句随口胡编乱造的话，暮婉清当了真，当街抱住他，声音很轻：“好，我等你。”
“那我走了，到站给你发消息，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他进去，方才原路返回。经过便利店，踌躇片刻钻进去，不大会儿拎着一大包泡面出来。她吃的不多，黑白颠倒，基本上一天一顿饭。这些，能撑几天。
转而，准备回去继续补觉，不过当她走到公寓门口，看见闭目养神的人时，小脸骤然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