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人畏威，不畏德
卫风尴尬的低着头，用脚钻了钻地面，心里暗骂了两句：他奶奶的，我饭都干完了，你们几个饭还没干完。吃啥东西去了？能这么墨迹。
“马上，马上去找。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说着卫风马上脚底抹油，朝着附近的酒楼跑了过去，只留下陈朔雪和春柳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楼上的包厢内，刘仁这时也恢复了清醒，整个人面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饭菜。
鱼龙楼的掌柜的此时也敲开门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后，恭敬的问道：
“不知少爷进展如何？”
刘仁面无表情的拿起手中雕花的水晶杯，如同扔垃圾一样，将它扔到地上摔个粉碎。
“陈朔雪这女人，说话滴水不漏。都醉成这样了，也没有松一句口。真是个麻烦事儿。”
“没事儿，少爷不要气馁。机会以后还多的是，今天可能是那个卫风坏了少爷的好事。要不要……”
掌柜的说着说着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随后满脸殷勤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刘仁搓了一下下巴，然后说道：“不必要，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但是还有几分本领，值得我拉拢一下。我去楼上休息了，找几个花魁过来。”
“是，少爷。”
扬州城繁荣的商业区内，卫风终于在一处名为花深处的青楼里找到了那几个护卫。
此时的他们正喝着清酒看着台上的花魁垂涎欲滴，但又没有钱财，只能无奈的嚼着花生米。
卫风上前一下揪住了领头的护卫的耳朵：“让你们吃饭，你们搁这儿喝花酒？完了事我饭都吃完了，你们还在这儿看花酒？还不跟我回去！”
被人打断了美好幻想的护卫很是不耐烦，他一巴掌拍开卫风的手，一脸怒气的转过头来说道：
“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老子是陈家……我草，卫卫卫哥。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猜猜你们是什么后果？”
卫风说着说着笑着把护卫的头摁到了碟子里，还用力的搓了两下。
四周看花魁的文人士子都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了过来，疑惑的看着一位衣着不凡的贵公子正在用力的将一个护卫模样的人摁在桌子上。
而旁边同样护卫打扮的人正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站了起来。
卫风也注意到了四周的动静，只好松开了手，拱手说道：
“呃，家事，家事。打扰各位了。各位请继续看仙女姐姐的表演。”
随后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几位护卫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了后面。
陈朔雪此时在鱼龙楼的门口等的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她的心中已经盘算着等卫风回来应该怎么敲爆他那颗狗头。
毕竟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今天晚上居然在这门口站着，等自家护卫过来。这简直是离了个大谱。
不管她再怎么欣赏卫风，这件事情也是难得让她动了火气。
“终于来了？去哪吃饭去了？”
见卫风回来，还未等春柳出口呵斥，陈朔雪就先行出口讽刺道。
卫风轻咳了两声，还想为护卫辩解两句，于是说道：
“唉，难得他们出来吃顿饭。误了点时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陈朔雪没有搭理卫风，还是自顾自的走上马车坐了进去。
等到卫风坐在前面准备驾车时，陈朔雪的声音才从车厢里悠悠的飘了出来。
“别当我没闻出来，身上一股花深处的清酒味。他们可没钱去那里喝酒，你给的吧？”
这略带质问的语气让卫风不免的感觉背后发凉，还没能让他出口辩解。陈朔雪的手就轻轻的搭在了他肩膀上。
然后用力的往下一按，即使在春柳看来，自家小姐不过是轻轻的将手放到卫风身上而已。
而对于卫风来说，自己的肩膀却如同如被一座大山压住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时卫风才真正感觉到后天武者的压迫，这绝对不是所谓的能够搏杀一二。这只要一动手，自己无论怎样都会被瞬间秒杀。
卫风流着冷汗颤颤的说道：“我是看他们在门口等着怪可怜的，所以就给了他点银子，让他们去吃饭。哪知道他们会去喝花酒……”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陈朔雪才慢慢的将手收了回去，那一刻卫风仿佛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哼，有几个钱就瞎糟蹋。这笔账我回去再跟你算。”
马车缓缓的停到陈府的大门口，三人下车之后由护卫将马车牵至后院。
夜深人静，整个府内静悄悄的。陈朔雪悠哉悠哉的敲着自己旁边的石桌子，架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
卫风则如同木头一样感受着人工湖面传来的清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站着。
“春柳，你去把家规翻一下。明天让陈叔给那几个护卫一些该有的处罚。”
“是，小姐。”
春柳得到自家小姐的命令，赶紧转身离去，在路过卫风身边时无奈的说了句：
“你啊！”
等到春柳走远之后，整个凉亭里就剩下呆若木鸡的卫风与怒气冲冲的陈朔雪两人了。
“你知道你今天问题出在哪吗？”
陈朔雪的声调恢复了清冷的声音，不在于之前在车队里同卫风交流诡异故事时那样轻柔。
这表明这位大小姐这会儿才是真的生气了。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脸面是非常重要的。今天晚上因为卫风的错误行为，导致她跟木头一样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是非常丢颜面的事情。
卫风此时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
“我错了，我不该违反规定，让他们去吃饭。我也不该给他们银子。”
看到卫风认错态度诚恳，陈朔雪火气才算是略微消了一点。
“你经历过很多穷苦的事情，你关心他们，我很理解。但是你要明白，人心是复杂的。更多的是小人畏威而不畏德。”
陈朔雪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敲着石桌子说道：
“你好心好意让他们去吃饭，他们呢？跑去喝花酒，回来之后还要让你把错误揽下来。他们可开口为你辩解一二了？”
“你有好心，那是好事。但是你要看对什么人。你收留卫文卫武那俩孩子，我说什么了吗？他们每天吃的，喝的都是我定制的。为了就是帮他们补回身体，好锻炼筋骨。”
“我扣你二两银子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一个表率，好让府里的其他人不要动跟你一样的心思。那二两银子真的就够那些食材吗？”
接二连三的苦口婆心让卫风更加心虚，头垂的是越来越低，最后性直接转过身抵着柱子了。
陈朔雪看着卫风的样子，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契约你也不看一眼，哪天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我把上面的分成改为六四分了。帮你攒一点家底，先跟你说，钱暂时不给你。省的你到时候又糟蹋了。行了，不说了，回去吧。明天还有事儿。”
卫风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如蒙大赦，赶紧连连说谢谢，拔腿就跑。
可是人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陈朔雪又在石桌子上扣下一个缺口，将小石子砸了过来。
“另外，我不知道你跟刘仁是怎么认识的。但是以后不要跟他来往，少信一点他满嘴的仁义道德。别到时候你真被他卖了，你都给他收钱。”
卫风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过身说道：
“我刚想提醒你来着，我先前就觉得他很奇怪。而且他和你喝酒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你的呃，啊，你自己理解就行。所以说我还想劝你不要跟他真的在一起呢。”
陈朔雪一听又从桌子上掰下一块砸了过来：
“要你讲，我不比你聪明？别搁这儿待着，看着我生气。”
“得嘞，得嘞。您老晚安。”